“奴從不後悔成為了細作,若有來生還甘願為主子效命。”
季俊豐心情沉重的離開了此處,而被作為人彘的軒雪展顏一笑,片刻臉上再無生機。
回到永華宮的季俊豐把自己關在屋內,以前他都是和軒雪單線聯係的,現在他死了必須要去找那些潛伏在南瑾皇宮的細作。
就在其剛打算好一切的時候,王福康卻來了。
“見過季太子。”王福康笑眯眯的說道。
“王公公來找我做什麽?”
“是這樣的,皇上請您過去,說是有要事商議。”
季俊豐沉默了,蘇禹此刻找自己,難道是為了蘇蓁的婚事,還是其他?季俊豐想了想,最後頷首答應了。
他跟著王富康一路來到書房,此時這裏把守著不少的侍衛,還有些身著黑衣的暗衛,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王福康輕聲稟報道:“皇上,季太子來了。”
蘇禹轉過來看著他,臉上帶著雲淡風輕的笑容,平靜的很。
他因為心中憂心細作的事情,不想多做停留,“皇上找俊豐來所為何事。”
蘇禹對著王福康點點頭,隻聽到其尖著嗓子叫道:“把人都帶上來吧。”
季俊豐不知這是怎麽回事,迷惑的看著門口處,這蘇禹今日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須臾,方才見過的黑衣暗衛壓上來十幾個人,其中有男有女。他們身上多少都有些傷,最重的被廢了一條胳膊。
他們看到季俊豐時,眼中透露出絲絲希冀的目光,隻那短短一瞬便又低下頭,這些人認識他?
季俊豐從未見過他們。
旁邊的蘇禹發話了,“季太子可認識這些人。”
“從未見過。”他沒有說謊。
蘇禹冷笑著來到他的身旁,“也對,這些東瑾細作等級低了些,確實不夠入太子的眼,今早在永華宮門的那個,季太子想必熟悉的很。”
這些話如同晴天霹靂,他們原來都是東瑾的細作,怪不得剛才看到他時會是那個表情。
蘇禹應該是早有預謀,隻等著他傻傻上鉤,然後一網打盡,都怪他太心急了。
如今之計,隻能看能不能保下他們了。蘇禹既然把他找來,肯定是有所目的。
果不其然,蘇禹又繼續對著他說道:“季俊豐,你們東瑾的那些手段,朕的清楚的很,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麽陪他們死,要麽帶著這群人滾出南瑾。”
“如果我既要他們活,又不想離開呢。”季俊豐反問道。
兩人爭鋒相對,季俊豐絲毫不讓步半分,他走了蘇蓁該怎麽辦;不走,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群細作被殺。
想要保全兩者,隻有與虎謀皮。
就這樣過了很久,蘇禹最先開口了。
“王福康,把季太子給朕逐出皇宮,三日後若不帶著人離開,殺無赦。”蘇禹已經顧不得兩國的邦交了。
幾個暗衛把那十幾人扔到他的腳下,手中的短劍已經抽出,似乎他不走立刻就要誅殺他們。
季俊豐神情沉悶,一時想不出辦法,無奈隻好帶著人離開了書房。
就在他剛走出去的時候,蘇禹忽然說了句,“有些事情知道了就得死。”
出了書房,走了半刻鍾,那群細作紛紛跪倒在地,“我等連累太子了。”
季俊豐搖搖頭,“起來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人將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原來一切都是因為調查儷貴妃的事情,軒雪被抓後,當天夜裏有人假借她的名義讓眾人來到禦花園,結果他們趕到時等來的卻是蘇禹的暗衛。
他仔細思量著最近發生的事情,想了想後說道:“蘇禹沒殺你們,就是在給我警告,這件事情你們不要插手了,立刻離開皇宮去倚樓閣找嫣紅。”
季俊豐必須要趁著還有時間讓丫頭提防蘇禹,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另一邊,昨夜從錦雲宮回來的蘇蓁,徹夜未眠。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誰又想要殺她,蘇蓁現在腦子亂的很。
此刻,離難從殿外走了進來,“主子,季俊豐來了。”
“讓他進來。”
季俊豐快步走了進來,神色匆匆,蘇蓁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心裏暗道不好,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他看了眼蘇蓁周圍,除了離難還有其他的宮人在場。
“除了阿難,其餘全部都退下。”蘇蓁看人都走幹淨了,知道出了大事,否則季俊豐也不會讓她屏退眾人。
“丫頭下麵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要仔細聽著,就算不願意也要聽完。”
蘇蓁答應著,手心不自覺出了些汗水。
季俊豐嚴肅的講述著,盡量說的很委婉,畢竟是她的父皇,好幾次她都想要打斷他的話最後都忍住了。
聽到最後蘇蓁的臉徹底黑下來了,“俊豐,會不會是你多想了。”
東瑾細作被父皇擒到,出言警告有什麽不對,季俊豐為何要讓她小心提防。
季俊豐知道她會是這個表情,苦笑一聲,“但願是我想多了。但是丫頭,你如果想要調查當年儷貴妃的事情,那麽誰都不要信。”
季俊豐走後她陷入沉思當中,雖然沒有相信,但是心中已經有了芥蒂,其實她早該想到能有本事讓母妃銷聲匿跡的人,除了南瑾的皇,再無他人,隻是她一直不願意去想。
這中間會不會是有什麽誤會。
蘇蓁盯著那窗外的最後一片落葉,忽然跳了起來。
“主子?”離難不解的問道。
“阿難,你去稟告父皇,就說我不要嫁給季俊豐了。”
離難這下更疑惑了,主子不是一直很喜歡季俊豐嘛,怎麽突然不嫁了。
蘇蓁在他耳朵上趴著說了幾句,隻見離難點著頭立刻朝著議政殿走去。
守門的侍衛見到是離難,立刻把人放了出去,他一路疾步前行,不多時就來到了議政殿門外,彼時蘇禹正在和大臣議事。
門外的小太監來到殿內,王福康眼尖看到來人。
“不知死活的東西,沒看到這裏在議事?”他掐了小太監一把。
那小太監帶著幾分委屈說:“義父,離難來了,他說公主不想要嫁給東瑾太子了。”
王福康琢磨了陣子,公主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不過也多虧如此,否則和皇上對著幹隻怕會影響兩人情分。
他快步來到蘇禹跟前,小說道:“皇上,華陽殿那邊來人傳話了,您可要聽?”
殿內安靜的很,王福康雖然聲音不大,但是下麵那些大臣依舊是聽到了,這幾日公主被禁足,所有人都持觀望態度。
蘇禹想了陣子,“說吧。”
“公主命離難傳來話,說是不嫁季太子了。”
聽到這個消息,蘇禹欣喜的笑著,這丫頭終於是開竅了。
“王福康,馬上擺駕華陽殿,朕好幾日沒有瞧蓁丫頭了,今日想的很。”
眾大臣麵麵相覷,幸好沒有落井下石,皇上果然對蘇蓁公主寵愛依舊。
蘇禹麵帶笑容,兩刻鍾後帶領著眾人浩浩****的來到華陽殿,此時蘇蓁已經在宮門外等著了。
“見過父皇。”
“快起來。”蘇禹瞧著她多日不見怎麽感覺瘦削不少,心中有些心疼,“想通了就好,快進去吧。”
在外人眼裏好一副父女情深的畫麵,但是隻有他們兩人知道有些東西開始慢慢變化了。
蘇禹立刻解了她的禁足,在華陽殿待了半天的時間,足足等到晚上才離開,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個萬人寵愛的蘇蓁的公主。
她吃下最後一塊奶皮酥對著旁邊的離難說道:“阿難,跟我去德妃的宮中去一趟。”
她要去找蘇翊天,當初就是因為他的那句話,才引出這些事情來,解鈴還須係鈴人,蘇翊天一定知道什麽。
德妃宮中位居椒房殿,此殿本來是給皇後的,但是蘇禹寵愛德妃故而就把此殿賜給了她居住,當時人人都以為二皇子會位逼東宮,但是沒想到二皇子根本不受皇上待見,可謂是母貴子貧。
椒房殿外栽種著大片的梧桐樹,所謂“鳳凰鳴矣,於彼高崗;梧桐生矣,於彼朝陽。”這本是象征帝後和鳴如同鳳與凰般而種,但此時卻被德妃占了後位,蘇蓁忍不住笑了起來。
過了梧桐巷,他們終於來了椒房殿。
看守宮門的侍衛遠遠看到人早就進去稟報,不多時德妃公孫秋月竟然親自出來了,這讓她也很驚訝。
“公主怎麽得空過來了。”德妃笑著問。
蘇蓁也打起太極,“近日有些想德妃娘娘,所有過來瞧瞧,娘娘該不會不歡迎蓁兒吧。”
“怎麽會,快進來。”
兩人相互客套著,她覺得甚是疲憊,這跟後宮的女人說話當真是門學問。
進了椒房殿,蘇蓁看了看屋裏的人發現蘇翊天並沒在這裏,倒是二皇子妃姬雪櫻在此處。
其小腹微微隆起,衣著寬鬆的裙擺,半躺在貴妃椅上,反而更像是此殿的主人。
“見過公主,”姬雪櫻扶著身子行了半蹲禮。
蘇蓁這才看出來,原來她這是有身孕了。
德妃對她疼愛的緊,這才剛起來就親自過去兩人扶著坐下,“剛剛四個月還不太穩。”
也難怪德妃這麽緊張,這姬雪櫻要是一索得男,那麽這孩子便是皇長孫,怎麽說也少不了蘇禹的疼愛。
蘇蓁想清楚後對著德妃說道:“娘娘好福氣,隻是我那二哥去哪裏了,怎麽也不陪著二皇嫂。”
“男兒誌在四方,又豈能天天陪著我這個女人家,”德妃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姬雪櫻便先開了口,說得倒是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