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有不忍,但是王福康還是走了出去,準備吩咐暗衛去辦,但這時他忽然看到門口有一個人。

“太子妃?”

此人正是褚凡夢,她的手裏還攢著太醫令開的藥方,被人發現後她立刻把藥方塞到袖子裏。

蘇禹狠戾的望著她,“你來了多久了。”

褚凡夢也不答話,轉身就朝著宮門外跑去。

旁邊的蘇函暗道不好,凡夢定然是去告訴蘇蓁了,“趕快把人攔下來,切記不可傷人。”

“殺無赦!”蘇禹冷然下令道。

蘇函怔怔的望著他,隻覺得冷漠極了,這個人可是南瑾的皇,是連自己親生女兒都能狠下殺手的人,對褚凡夢又怎麽可能手軟,隻是……

“求父皇饒了凡夢。”

他一腳將人踢開,對著王福康吼道:“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追。”

褚凡夢也是自幼習武,這些禁衛軍根本攔不住她,眼見著就跑出了太子宮朝著蘇蓁的華陽殿跑去。

蘇函怕王福康真的傷了人,立刻也跟了過去,留在原地的蘇禹氣的不輕。

“父皇,您的皇子又不止蘇函一個。”這時蘇寧又提醒道。

聽聞她還有個二哥,雖然草包了些,但總好過精明的太子,如果能將蘇函整垮了,那麽她那個二哥也就不足為慮,到時整個南瑾都是她的。

蘇寧心中慢慢有了這個大膽的想法。

但是蘇禹又哪是這麽好忽悠的,這可是關係到繼承大統的事情,他惡狠狠的說道:“剛從地洞出來給朕安分些,否則就立刻滾回去。”

似乎是被嚇到了,蘇寧跪在地上顫巍巍的說:“寧兒遵命。”

可是她的眼中卻滿滿的都是算計,這欲望的種子已經在心中種下,又怎麽能輕易移除,這至高之位,她蘇寧也要來爭上一爭。

而此時在華陽殿喂著魚兒的蘇蓁還不知道,這場血雨腥風般才剛剛開始。

從太子宮裏跑出來的褚凡夢一路狂奔而去,路過的宮人好奇的看著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等過了一會兒看到太子領兵追來的時候,這才知道又是出了大事。

褚凡夢此時氣喘籲籲,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了,眼見著就要將她追上。

而她卻忽然停下來,後麵的蘇函還以為她開了竅,“凡夢跟我回去,我回去求父皇饒你不死。”

她隻是冷冷的笑了笑,“你去求皇上饒我不死,那麽蘇蓁呢?她怎麽辦。”

蘇函沉默住了,兩人是多年的閨中密友,他早該知道褚凡夢,哪怕是死也要告訴蘇蓁讓其逃走。

這時從後麵趕來的王福康,見到蘇函優柔寡斷的樣子,立即上前吩咐說:“先將太子妃拿下交由皇上處置。”

她隻是扭頭的望著蘇函,突然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扔過去

眾人不明白這是何意,王福康將紙條撿起來攤平遞給他,不知為何看完後的蘇函突然變得異常激動。

“這是真的嗎?”他顫巍巍的問,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欣喜。

“要不然你以為我今日來找你是做什麽”她摸著肚子說道。

王福康在旁邊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好從他的手中拿過那張紙,隻見上麵是張保胎的方子。

難不成……太子妃有了?

這下可就難辦了,皇上還不知道太子妃肚中已經有了太子骨肉,這可是嫡長孫,要是今日動手有一個閃失,隻怕他們所有人的性命都堪憂。

但如果今日放她離開了,皇上那邊又如何交代。

王福康思量了好久,最後下定決心道:“所有人動手的時候切莫小心,不可傷人半分。”

那邊的蘇函雖然有些皺著眉頭,但是卻沒有出聲反對,畢竟這是最好的辦法。

眼見著眾將士將褚凡夢重重包圍起來,她卻絲毫不慌張的看著蘇函,驟然間將自己的發簪拔下來,對準了她的肚子。

“你要做什麽!”蘇函立刻叫出聲來。

旁邊的王福康也是露出驚恐的表情,“太子妃有話好好說,切莫傷了肚子裏的嫡長孫。”

“我要你們所有人都退下。”褚凡夢有恃無恐的說道。

從懷上這個孩子起,她沒有哪天不是在埋怨中度過的,她恨肚子裏的孩子,有時候甚至想一刀殺了他。

但到今日,當褚凡夢親自將發簪抵著肚子上那刻,卻忽然後悔了。

對不起,她不是個好娘親。

“趕快命令所有人都退下,”蘇函緊張的說道。

這是他和凡夢孩子,絕不能有事。

那邊的王福康還在猶豫著,褚凡夢使勁用力,隻見肚子上的衣服被劃破了一道口子,絲絲鮮血滲了出來。

“王福康還不命令他們退下!”此刻的蘇函已經猩紅了眼,顧不得平日所學的儲君之風,毫無形象的大叫著。

“退下,都退下。”

褚凡夢看到路已經給她讓開,轉身就要離開。但是身後的蘇函卻祈求的開口說道,“可不可以將孩子生下來。”

她的雙肩輕微的顫抖著,眼眶中有淚水在打轉,但最終卻沒有說出話來,馬不停蹄的趕往華陽殿。

不久,人就沒了蹤影。

身邊的禁衛軍問道:“公公還要追嗎?”

“追什麽追,跟咱家回去複命。”

若是死追到底,隻怕結果還是一樣。蘇蓁公主現在人在皇宮又跑不掉,還不如賣給太子個情麵,回去複命罷了。

而逃脫追兵的褚凡夢捂著肚子,最終來到了蘇蓁的華陽殿,大殿門口還有幾個侍衛把守著。

“皇上有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初凡夢怒斥道:“大膽,本宮貴為太子妃,你竟然敢攔我,命不想要了不成。”

這……侍衛互相看著,不知該如何是好,倒是麵一個年長的先把路讓開了。

其餘的人疑惑的望著他,那人低聲說道:“太子對太子妃的寵愛,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今日得罪了她,便是跟日後的皇上作對。”

眾人恍然大悟的把路讓開,恭敬地將褚凡夢迎了進去。

剛進宮門,褚凡夢就大聲叫道:“蘇蓁,蘇蓁。”

“太子妃出了什麽事情了?”清蓮從殿內做出來問。

褚凡夢看到是清蓮,張嘴卻又把話咽了下去,她聽假公主說就是清蓮出賣了蘇蓁。

“蘇蓁呢?人在哪裏。”她的語氣甚是疏離。

“公主在後殿的魚塘喂鯉魚。”

話剛說完,褚凡夢便跑了過去,隻剩下清蓮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這是出了什麽事情嗎?火急火燎的。

進了後殿,果然看到蘇蓁和離難在魚塘邊上站著,褚凡夢不由分說的拉起人便走。

“凡夢,你怎麽來了?誒,這是要去哪裏?”

“來不及解釋那麽多了,趕快跟我走,那個假公主要代替你。”

蘇蓁聽的雲裏霧裏不知她在講些什麽,用力將人給拖住了,“這話是什麽意思?凡夢你說的清楚些。”

她無奈隻好把事情的前後經過跟蘇蓁講了起來,差不多有一盞茶的功夫才講完。

“清蓮是無辜的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蘇蓁此時反而越發的冷靜下來。

父皇,已經如此容不下她了嗎?竟然聽信那個假公主的話,想要把她軟禁在地洞中。

褚凡夢心中焦急,“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此時雜亂的步伐聲從宮殿正門傳來,想必是追兵又趕來了。

“主子從後門走。”

離難護著兩人趕快朝後門走去。

“站住,不準離開。”

剛到宮門就有侍衛將他們來了下來。離難也不廢話,直接將幾人打暈,一行人朝著西邊跑去。

而跑到一半的褚凡夢忽然停下了,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臉頰冷汗直流,這時蘇蓁才發現她的肚子上似乎是受了傷。

“這是怎麽弄的?”

“你們快走,皇上的目標是你,他不會為難我的。”

蘇蓁還是不放心,“今日你幫我逃了出來,父皇怎麽可能會放過你,現在正好借此機會跟我一起離開皇宮,還可以恢複自由身。”

本以為她會同意。但是沒想到褚凡夢卻拒絕了。

“我有了他的孩子,你們走吧。”

兩人一路往西逃去,正巧路過禦花園的池塘,隻見一個小太監看到他們跑來之後,立刻飛速的跟了上去。

蘇蓁開始沒有注意,看他一直跟著自己就納悶了,“你跟著本公主做什麽?”

“那小東西你跑這麽快做什麽?”

她聽這語氣怎麽如此像月遺寒,可是上次月遺寒明明不是這個小太監啊。

隻看見小太監把臉上的人皮麵具就摘下來,興奮地衝她擺了擺手道:“小東西,我隻不過是換了張皮,你又不認識我了。”

……

蘇蓁語塞,哪有人閑的沒事換皮玩的,估計隻有他如此沒事做。

“認得認得,我們有事就先不奉陪了。”

她敷衍了兩句轉身欲走,但是卻被月遺寒攔住,“等等小東西,你給本教主的玉璽是假的,這就想走嗎?”

居然被發現了,蘇蓁絲毫不慌張的看著離難,咳嗦了兩聲,“我給你的可是真玉璽,至於到你那裏怎麽是假的了,我哪裏知道。”

離難在旁邊佩服的五體投地。主子,這編瞎話的本事是越來越厲害了。

月遺寒就當聽個笑話一樣,“那行,你給我是真的,那你們又在這裏跑什麽?”

這時後麵的追兵已經慢慢趕了上來,他好笑的看著蘇蓁,對著其擠眉弄眼,那模樣甚是可惡。

“關你什麽事?我逃命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