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沒過多久,客棧的小二便端上來幾盒糕點,先是送進了南宮幕的房間,然後又去了蘇蓁的房裏。

“小姐,就是陵江城的特產,左護法特地命我送來。”

離難看了幾眼:“退下吧。”

蘇蓁在旁邊有趣的望著這些糕點,離難還以為她是想吃了,“主子我給你拿過來。”

“不用了,滿滿的毒藥味,隔著這麽遠都能聞到,”蘇蓁拿了一塊兒喂給肩膀上的蝙蝠。

隻見蝙蝠後退著的飛走,吱吱的怪叫著。

你看,連它都知道這玩意有毒。蘇蓁那些日子可是跟鬼醫學了些皮毛的,這普通的毒藥還是看得出來,再說她和右護法有沒有交情,無緣無故的送什麽糕點。

離難聲音清冷的說道:“我去找右護法。”

“去也沒用。”蘇蓁將人攔下考慮了一會,“隻怕送糕點的並不是他。”

右護法沒有理由要殺她,要論嫌疑最大的也隻有南宮幕,好一個借刀殺人之計。

離難悶聲開口,“那主子就這麽算了嗎?”

蘇蓁拿起糕點望了又望。算了,這怎麽可能?正好她在客棧裏也悶得慌,不如就和南宮幕上一鬥,看看誰的本事高明。

“阿難,你去把月遺寒叫過來就說我肚子絞痛難忍,快要不行了。”

離難不知道蘇蓁要做什麽,隻好照辦。

片刻功夫月遺寒就來了,跟著他一起的還有南宮幕、趙莫,小小的房間此刻站滿了人。

蘇蓁臉色蒼白的躺在**,鬢角頻頻留著冷汗,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

藥效起作用了,南宮幕臉上掩不住的欣喜。

“小東西,你這是怎麽了?”月遺寒關懷的問道。

蘇蓁說不出話來,隻是指著南宮幕。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紛紛望向她。

那眼神就仿佛在看凶手一般,月遺寒更是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南宮幕。”

但此時在**已經疼的不行人事的蘇蓁,忽然開口了,“不是……”

眾人皆是不解蘇蓁這是何意,難道凶手不是南宮幕?

“小東西,不要怕,到底是誰害了你?”月遺寒還是不放心,有些警惕的看著南宮幕。

蘇蓁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道:“真的不是她,我隻不過是來葵了,肚子疼的厲害。”

他說這話時周圍人紛紛露出尷尬的表情,但蘇蓁確是絲毫不臉紅,這臉皮當然是要厚一些,否則怎麽能害得了人。

月遺寒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難得地紅了臉,“那你把我叫過來做什麽,”

他又沒來過這東西,過來有什麽用處嗎?

“你來了,我便不疼了。”她瞎扯說道。

這話聽著好像有些別扭,但是又讓人找不出錯來,月遺寒還以為蘇蓁是思念他,所以才會在這種時候把他喊過來,心裏竟然隱隱有些高興。

“我來了葵水吃不了這些糕點,”蘇蓁微微一笑道:“所以都送給南宮姑娘吧。”

什麽,都給她?這糕點可是加了少量的砒霜,她怎麽能夠要。南宮幕剛想著拒絕,但是蘇蓁又說話了。

她楚楚可憐地抹了兩把眼淚,“難道南宮姑娘是看不起我嗎?竟然連糕點都不肯拿去吃。”

“小姐。”身邊的婢女拽了拽南宮幕的衣服提醒著。

南宮幕咬牙切齒道:“沒有怎麽會不喜歡。”

蘇蓁看魚兒已經上鉤,裝作出憂愁的樣子,“你喜歡那怎麽不吃呢?”

說完饒有興趣的望著她,這下南宮暮的臉色刷的白了,十分的難看。蘇蓁就是故意整她的,這糕點不能吃。

月遺寒隻想著讓蘇蓁高興,難得的好言相勸說著,“既然小東西讓你吃,你便吃吧。”

南宮幕這當真是騎虎難下,如果不吃,隻怕會露出端倪;如果吃……這裏麵可是有砒霜啊!

跟本姑娘鬥你還嫩了點,蘇蓁強忍著笑意,等著某人把糕點吃下去。

那隻小蝙蝠也開心的四處亂飛等著看好戲。

算她狠,反正吃不死人,南宮幕心一橫,抓起小塊糕點就往嘴裏噻。

蘇蓁可是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著他看,確定全部都咽下去後才欣喜地躺回**。

“吃也吃了,就不再此處打擾你休息了。”南宮幕聲音有些慌張。糕點吃進去了,必須馬上回去把東西催吐出來。

蘇蓁也沒有逼人太甚,今日就算是給南宮幕的教訓。若是再有下一次,就不是少批量的砒霜這麽簡單,她跟著鬼醫可學不少好東西,到時候挨個都試一試。

這天夜裏,蘇蓁睡的甚是香甜,但是對門的南宮幕可就沒有這麽好受了。別看了砒霜的量少,可也足夠她疼一陣子的了。

“小姐,你還有沒有事。”

“啪,”南宮幕一巴掌打過去,“這都是你出的餿主意。”

那婢女委屈的跪在地上,誰能想到竟然會被發現,本以為神不知鬼不絕。

她臉色慘白,腹部十分的難受,比剛才蘇蓁還要嚴重幾分,“這個仇我必須要報!”

“小姐我還有個辦法。”婢女小心的開口說道,“今夜我們可以給蘇蓁下迷煙,然後讓人……”

那婢女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南宮幕也是被逼急了,什麽也顧不得上後果了,蘇蓁不除她心難安。

深夜裏,更深露重,打更人也偷偷的找地方躲起來偷懶,皓月被烏雲藏在雲層中,朦朦朧朧看的不真切。

深夜萬家燈火皆熄滅,陵江城出奇的安靜。但是雲生客棧裏幾個黑衣人慢慢的在客棧裏鬼鬼祟祟的。

隻見他們來到蘇蓁的房門前,低聲商量著什麽,最後走出一個黑衣人袖中掏出根細長的竹子將其插到房間內。

裏麵的離難早就發現了這群人,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輕輕走過去,把竹子堵住。

“咳咳咳,”外麵傳來猛烈的咳嗦聲。

有人問,“怎麽了。”

那個黑衣人哭喪著臉道:“被人發現了,趕快離開。”真是倒黴,多虧這隻是迷煙,要是什麽毒藥隻怕早就命喪當場了。

一行人立刻撤離蘇蓁房間周圍,灰頭土臉的準備逃回自己的房間,但剛走到半路卻被人攔下。

“來了還要回去嗎?”離難擋在前麵淡淡說。

幾人目目相覷,紛紛掏出匕首準備殺掉他。

可是他們又怎麽會是離難的對手,隻看刀光劍影間僅僅是兩個回合就全部都躺在地上。

其中那個暈暈乎乎的望著他,“要不是我吸了迷煙能打不過你?”語閉就暈了過去。

“你打不過我。”離難歪著頭看向已經暈倒的眾人,都殺了?

他搖搖頭,大早上主子看著不吉利,隻是這麽容易就放人實在是有些不甘心,竟然敢打主子的主意。

有了,隻看離難手中寒光閃過,幾人的衣服全部都被剝落下來,隻留下麵的裘褲。

離難滿意的點點頭,這樣就可以了。

第二天,客棧樓道裏擠滿了人,嬉笑嘲笑的聲音傳過來,對著中間指指點點。

“這巫族的人真是丟臉丟到家了,竟然大早上的睡在樓道裏,還不穿衣服。”

有人不懷好意的嘿嘿兩聲,“說不定是剛從花樓裏回來,衣服都落在花樓姑娘那裏了。”

“哈哈哈哈。”

外麵的議論聲把蘇蓁吵起來,她也走了過來看個熱鬧。

這時這幾個巫族的人已經醒過來了,他們不明所以的看向周圍人,隻見自己的衣服沒了,尷尬的護著身體就向一旁跑去,當看到離難時就跟見了鬼一樣。

“阿難你認識他們?”

離難抱著魚腸劍,“昨晚他們對主子用迷煙被我抓住了。”

迷煙?南宮幕真是什麽手段都用上了,蘇蓁又問道:“那他們的衣服是怎麽回事。”

他傲嬌的走在前麵,眨眨眼,“我扒的。”

……

她滿臉黑線,離難最近這都是跟誰學的,竟然還會扒人衣服,過幾日可得好生教教。

“回房間,跟我準備點東西去。”蘇蓁搖著頭將人拽走。

本以為糕點的事情已經讓南宮幕長記性了,沒想到竟然還敢挑釁,蘇蓁如果不還回去,當真以為她人好欺負了。

“阿難,把旁邊的東西拿過來。”蘇蓁在旁邊指揮著。

離難看著滿桌的東西,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的藥瓶,也不知道主子要幹嘛,他隨手從裏麵拿了個遞過去。

蘇蓁看了一眼把人弄開,“不是這個,這個鶴頂紅會把人毒死的。”

她親自來到桌子旁邊,挑了個紅瓶子,滿意的點點頭,應該就是這個了。

隻見蘇蓁將幾種藥水混在一起,時而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離難在旁邊起滿身雞皮疙瘩,怎麽突然有點同情南宮幕了呢。

約摸又過了半刻鍾左右,蘇蓁高興的叫道:“東西成了。”

這個可是他按照鬼醫給的配方調製的,此藥無色無味,但是卻能夠吸引蛇蟲鼠蟻是鬼醫用來捉蟲子煉藥用的。

“阿難,得空把這東西放進南宮幕的房間裏。”

他立刻拿著東西走出門去。

此刻對門的南宮幕也不知道去哪裏了,房門外邊沒有一個人守著,離難順利地走了進去,在房裏左右看了看,最後把藥放在了南宮幕的床榻上麵,然後又若無其事的出去。

看見他回來了,蘇蓁興奮地問:“怎麽樣,事情還順利嗎?”

“主子,放心就好。”

這藥差不多發揮藥效得需要兩個時辰左右,等南宮幕回來也就足夠了。

而此時的南宮幕還不知道屋子裏發生的一切,她正在外出尋醫,聽說陵江城來了個醫術高明的神醫,說不定她的臉還有救。

髒亂的街道,衣著華麗的南宮幕與乞丐生成鮮明的對比,她厭惡地看著四周,這個神醫怎麽會在這種地方,該不會是什麽江湖騙子吧?

他們差不多又往前走了半刻鍾的樣子,隻看見有好多人圍在一個草棚子也不知在做什麽,聲音嘈雜的很。

“讓開讓開,都讓開!”

巫族的人給南宮幕開出一條道路來,草棚子裏麵有一個男子身著白衣,手法嫻熟的正在給病人紮針,想必他就是人們口中的那個神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