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翊天慘白了臉,怎麽也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眼看著蘇函就要萬劫不複,轉眼間……
旁邊的王平看到蘇禹在盯著他,害怕的直流汗,一個沒忍住竟然在殿上失禁了。
眾官員厭惡的捂住口鼻,躲得遠遠的。
“還不說實話!”蘇禹一拍桌子氣勢洶洶的問。
王平早就被嚇破了膽,此刻立刻爬上前來道:“皇上我說,我全都說,是二皇子指使我誣陷太子的。”
牆倒眾人推,原先那些官員此刻又搖擺起來,想著是不是要轉投到太子手下。
蘇翊天驚恐的往後退了幾步,雙手緊緊拽住衣服,青筋暴起。
眼瞧著這殿上的局麵對他越來越不利,就在此刻王富康過來了,隻看他在蘇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把兩位皇子都先關起來,容後再議。”
話說完就朝著後殿走去,獨留下滿臉疑惑的眾人。
蘇翊天陰毒的盯著還跪著的人,“大哥,走吧。”
“你先請。”蘇函心情大好的回複著。
現在兩個皇子都被關入大理寺,那些個牆頭草卻犯難了。
後殿裏麵蘇寧已經在這裏等待很長時間了,腿站的都有些麻木。
“見過父皇。”
蘇禹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到前麵座椅上,“不必行禮了,你剛才命王富康傳話可是真的”
“女兒不敢說謊,蘇蓁肯定是回到郢都了。”
“你怎麽知道。”
她變得有些緊張起來,挑揀著說道:“女兒在郢都安插了些眼線,所以……”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有些害怕,畢竟身為女子卻幹涉這些事情,這是蘇禹不容的。
隻是這次蘇禹沒有怪罪下來,隻是點點頭,就蘇寧這些小動作他豈能不知,不過令人沒想到的人她手裏的眼線這麽厲害,居然比他都先得到消息。
“那現在蘇蓁在哪裏。”
“將軍府。”
蘇禹眯著眼睛,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褚凡夢現在也在將軍府,如果這樣看起來的話蘇函是贏定了。
他冷淡的看了眼下首邊的人,然後開口道:“告訴朕這些你想要得到什麽賞賜。”
“女兒不要賞賜。”
蘇禹冷笑兩聲,恐怕不是不要,而是賞賜已經入不了她的眼裏,此女要是個男兒說不定還真可以成為一方梟雄,隻可惜是個女兒身。
“這麽說你是站在老二這邊。”
下麵的人沒有回答,隻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
當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蘇禹看著她的態度馬上也明白了,“朕現在也想看看你們的本事,除了蘇蓁其餘的任你們折騰。”
此時的他也不急著將人抓回來,隻要人在郢都就跑不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親眼看著這場大戲落幕。
同一時間的將軍府,隻能說是愁雲慘淡。
雖然季俊豐已經猜到了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但是本以為蘇函可以被放出來,沒想到兩人居然都進了大理寺。
褚凡夢著急的問,“現在怎麽辦。”
聖心難料,誰知道蘇禹會信誰的言論。
季俊豐也沒有想好對策,捋著思路道:“不要擔心,現在蘇函這邊勝算很大。”
褚銘和南雲城都站在他這邊,隻要小心些太子的位置絕對可以包住,唯一的變數就是蘇禹。
南雲城此刻神情糾結,心中似乎在做出什麽決定,靠著他最近的褚凡夢擔憂的問,“雲城你怎麽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這邊來。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季俊豐憂心的問。
既然早晚要說出口,不如現在就告訴他們吧,南雲城決定好了道:“我想給父帥飛鴿傳書,讓他帶兵進郢都。”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當年皇上能夠順利登基就是靠的父帥帶兵進都城穩定了大局。
褚凡夢也動了這個心思,若是可以這樣可就省事多了。
“不行,絕對不行。”兩人同時說道。
季俊豐望了眼她說道:“南雲城此時情況不同,現在皇上還在,隻不過是考驗兩位皇子,如果這時南元帥帶兵進來隻怕會被安上弑君的罪名。”
介時隻怕又將掀起腥風血雨,那麽南瑾真的就亂了。
南雲城也知道這麽做不妥,所以一直在糾結,此刻被季俊豐提醒,立刻就否決掉這個想法。
“那我們到底該怎麽做啊。”褚凡夢在那邊很是著急。
“等。”
最近這些天,郢都安靜極了,太子和二皇子的人都消停不少,想來都在想著怎麽救出自家主子。
可是這平靜的日子卻被皇上的聖旨給打破了。
“史進奸邪,誣陷兩位皇子罪大惡極,擇日處死;皇子蒙冤多日,無罪釋放。”
將軍府裏王富康把聖旨宣過後,有意的看了眼遠處跪著的蘇蓁。
雖然已經改變了容貌,但是身材神情卻不容易改,王富康心中歎了句,終歸還是回來了。
“太子妃收拾收拾去大理寺接太子吧。”
“多謝公公過來一趟。”褚凡夢來到王富康身邊,手中拿著個錢袋遞過去。
這邊她的話還麽有說出口,王富康就立刻把錢袋推開正色道:“太子妃想要問什麽就問,這樣可就折煞老奴了。”
她低聲詢問著,“公公在皇上身邊侍奉多年,最是懂得其心思,這次二位皇子被突然放出來……”
話說一半,她期待的看著王富康。
早就料到會是這個事情,他早早的也想好了說辭,“太子妃,聖意不可揣測,此次太子出來往下的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王富康說著說著不自覺的瞥了眼旁邊的蘇蓁,這話其實也是說給她聽的。
隻是此刻的蘇蓁卻不知道。
人走之後褚凡夢這就帶著蘇蓁前往大理寺準備等候蘇函放出來。
她們趕到那裏的時候,正巧姬雪櫻也來了,她的身後還跟著奶媽抱著小公主。
蘇蓁看著她低聲問道:“還好不是男嬰。”
“確實,隻是不知道我這胎是男是女,不過那樣我都喜歡。”褚凡夢笑著說。
這樣就好,她鬆了口氣,原先還怕褚凡夢因為當上太子妃而被權利蒙蔽了雙眼,現在看來放心了。
那頭的姬雪櫻也看著了她們,笑嗬嗬的走過來,“見過太子妃。”
褚凡夢清了清嗓子,“二皇子妃還是快起吧。”
姬雪櫻皮笑肉不笑的問,“太子妃猜大理寺裏麵誰會先出來。”
“誰先出來的不要緊,”褚凡夢頓了頓,“出來了不再進去才是本事。”
兩人針鋒相對,綿裏藏針,褚凡夢頂的辛苦,有些厭煩的求助蘇蓁。
她心領神會立刻上前關心的說道:“太子妃您累不累站著說了這麽久了。”
此話其實是說給姬雪櫻聽的。
“是雪櫻放肆了,竟然忘記太子妃還有孕在身,還讓你一直陪我說話。”
“哪裏哪裏,二皇子妃不要多想。”
就在她們說話的功夫間,大理寺的門打開了,兩位皇子互相冷冷的瞪了對方一眼,然後走到了各自妃子的身邊。
“大哥,小弟先行告退,咱們有空再聚。”
“好啊,”蘇函彬彬有禮的說。
褚凡夢瞧著人完好無損的出來了,心中激動抱著人就是哭了一陣。
蘇函輕柔的拍打著其肩膀溫言哄著,“我這不是出來了,不必擔心。”
蘇蓁看著這裏人多眼雜很多事情不方便交代,過來勸說道:“哥哥、凡夢我們先回將軍府再說。”
現在的將軍府儼然已經成為了太子黨的聚集地。
府門前停留了許多達官顯貴的轎子,不過朝廷重臣們卻都被攔在了門外。
“南將軍怎麽回事,這都塊一個時辰了還不放我們進去。”
“哼,依老夫看南雲城這是開始端架子了,不過竟然敢攔我們簡直愚不可及,等太子回來老夫定要參他一本。”
外麵這些個大臣憤憤不平,裏麵的南雲城卻滿不在乎。
現在他隻需要等褚凡夢回來就好,至於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他從來不畏懼。
兩個時辰後,將軍府外的大臣不少反多,轎子已經快要停滿一條街了,但是府門卻依舊沒有打開。
直到……蘇函他們來了。
“臣等見過太子。”大臣們行禮道。
蘇函費解的看著周圍,怎麽有這麽多的大臣在這裏。
就在此時,緊閉著的大門打開了,南雲城出來說道:“請太子進府,其餘人等速速離開。”
大臣們頓時議論紛紛,嚷嚷著南雲城大膽,想要上前理論,可當看到那群侍衛拔刀的時候又馬上閉嘴了。
蘇函無奈隻好出來打圓場道:“眾位大臣還是先回去吧,等過些日子本太子親自前去拜見。”
他們瞧著太子已經發話了,也不敢多加放肆,抱怨了幾句就離開了,頃刻間街道上空曠了不少。
“雲城剛才你為什麽不放人進來。”
這才剛進去褚凡夢就問前麵的人。
南雲城沒有說話,倒是在客廳裏的季俊豐走出來了,“這是我吩咐的。”
現在情勢未明這就把人全都放進來說不定會有二皇子的探子,而且太子剛回來就群臣來見,這讓皇上怎麽想,還是低調些的好。
蘇函看著來人,眯著眼打量著他,“季太子是跟著蓁兒來的。”
“那是自然,”他輕笑了一聲,“太子請放心,在下除了丫頭,別的事情都沒有任何圖謀。”
這話說的不假,除了這個蘇函也找不到其他的原因,隻不過旁邊的那個人就說不定了。
漸漸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角落邊上,月遺寒鬱悶的走出來。
“本教主確實生的美,但是被你們這群男人盯著實在是不安,小東西你趕快管一下他們。”
蘇蓁才沒有這個閑工夫事不關己的扶著褚凡夢前往房間休息。
“哎,別走啊。”
月遺寒裝作擔憂的樣子看著虎視眈眈的三人,“你們別盯著本教主,本教主早就說過了這次不是來做壞事的,隻是……想要南瑾玉璽玩玩。”
又是玉璽,蘇函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心中留了個心眼,這長生教教主到底是要玉璽做什麽,這東西在他手裏就是廢物一件。
“既然如此,咱們就各憑本事,隻是此次你若是還敢傷害郢都百姓,那麽別怪我不容你。”蘇函威脅著說道。
月遺寒煞有其事的點頭,一副認真受教的樣子。
而蘇函此刻心中卻另有打算。
東瑾、長生教,都來人到了郢都,那麽說其餘的勢利應該也在隔岸觀火,看來這場皇位的爭奪牽扯的東西真不少,如今反而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