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有路過的禁衛軍走過,他們聽到後立刻將上前來說道,“大膽,竟然敢議論皇上,給本官抓起來。”
“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皇上既然做出此等無恥之事,就不要怕被人說。”
“對,就是。”百姓揭竿而起,竟然把那些禁衛軍都給逼退了。
那禁衛軍統領左瞧右看,正巧此刻從旁邊的兩個街道又來了一對人馬,他們看到這裏的異常,立刻過來鎮壓。
“難不成你們都想要造反嘛,趕快滾回去,否則全部都抓入大牢。”
這一下果然管用多了,有些膽小的百姓全部都退了回去,僅僅剩下那幾個人,那統領冷哼一聲,下令道:“全部都抓起來。”
那群百姓掙紮著,可是卻沒有成功,隻能被硬生生的拖走,而這反抗之心已經在心中植下。
那隱藏在黑暗中的人,看到後卻並沒我動手,反而是換了個地方繼續將羽箭給射了出去,如此反複了三四次,直到郢都城大小街巷全部都充斥著那請願書。
而在那被人遺忘的行宮當中,蘇禹拿著那請願書看了又看,最後慢慢將書給扔到燭台上燒掉。
清平侯就是蘇蓁,不愧是他的女兒,果然是有膽色,比蘇函是睿智多了,隻可惜是個女兒身否則這皇位給了也無妨,隻不過現在嘛,這皇位他是奪定了。
明日可有場大戲等著他們呢。
第二天,郢都城所有人醒的都很早,小販們也不出去擺攤子了不約而同的都來到菜市場這裏。
而此刻菜市場監斬官已經坐好,劊子手手中大刀發出寒光,隻等著時辰一到就斬首。
又過了一個時辰,菜市場已經人滿為患,此時浩浩****的禁衛軍從皇宮的方向走過來,蘇函高坐在鑾車上,睥睨的看著下方的百姓。
“拜見皇上,”也不知是誰大喊一聲,所有人都跪拜了下去高呼萬歲。
蘇函看到後,嘴角泛起微笑,昨夜禁衛軍來報說是百姓有異動,如今看來不過如此。
“都平身吧。”他威嚴的說了句而後步下鑾車,慢慢朝著離難的方向走去。
他故意低下頭來輕聲刺激著,“你說,蘇蓁會不會來送死呢?”
離難動了動身子想要上前可是卻被身邊的禁衛軍給牢牢按住,隻能瞪著他,神情憤慨。
也就在蘇函的話剛說完後,突然百姓中走出一個白衣女子來,她將鬥笠摘下來,正是蘇蓁。
“公主怎麽來了,這明顯是陷阱阿。”
“你們懂什麽,咱們這位公主有情有義,而那要被斬首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貼身侍衛,你說她能不過來嘛。”
眾人聽到他的解釋後紛紛歎息,這公主從來待人就是極好,沒想到今日卻遭受如此災禍。
“皇兄,好久不見。”蘇蓁聽到周圍的議論聲,雲淡風輕的走了過來。
對麵的他聽到後,冷冷的笑了起來,對著身後的禁衛軍招手,“確實好久不見,皇妹竟然都歸順了疆國。”
話剛說完隻見那些禁衛軍就上前將她給團團圍住,隻等著一聲令下就將人給拿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兄想要臣妹死就直說,何必在這裏再樹明目,”蘇蓁遙遙凝望著他,又繼續說道:“隻是這公道自在人心,我就不信這郢都城萬千百姓會受你蒙蔽。”
蘇蓁的話音剛落,這周圍的百姓就躁動起來,紛紛小聲斥責著蘇函。
旁邊的羅濤看到百姓那憤懣的模樣,不禁開口怒斥道:“蘇蓁,你少在那裏妖言惑眾。”
她冷冷的斜視著羅濤,“父老鄉親們,你們別忘記了當初屍傀之毒就是長生教弄出來的,那時死了多少人,可有自家的兄弟姐妹,難道都忘記了嘛!”
蘇蓁的話鏗鏘有力,字字砸在眾人的心頭,不由得都想起來那時得病的時刻。
“是啊,公主說的對,當時就是長生教好的好事,如今皇上竟然還用這邪教的人做丞相,這是要讓那些死去的冤魂,死不瞑目啊。”
“這羅濤如果真的是長生教的人,那麽就該殺。”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其餘的百姓也跟著附和起來,義憤填膺的就想要衝過阻攔的禁衛軍,上前誅殺羅濤。
蘇函一看這樣下去可不好,立刻解釋起來,“朕又怎麽會忘記當日的仇恨,隻是當日之人是長生教西派的人,而羅丞相是東派的,與屍傀之事沒有半分瓜葛。”
可是他這蒼白無力的解釋,百姓又怎麽會聽,羅濤既然是長生教的人,那麽就是罪,就是殺他們父母姐妹的仇人。
刹那間,百姓的情緒更加高漲,幾度將要衝破禁衛軍的防線。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百姓一怒,國將危矣。
蘇函登基以來何時又見過這種陣仗,頓時有些慌亂了陣腳,而此刻卻有大臣站了出來。
“皇上,不管這羅濤是東派還是西派,說到底就是長生教的人,想當日那種種罪行,臣建議今日也當殺之。”
他的話說完後,身後那些大臣也紛紛跟著附議,“殺羅濤,殺羅濤。”
羅濤嚇得打了個哆嗦,接連退了幾步躲到蘇函的後側方去,急忙的在他耳邊說道:“皇上,您是想要當這一城的皇,還是天下百姓的皇,就看此時的選擇了,東派的強大,不是此等凡夫俗子所能想象。”
蘇函聽的心動,畢竟原先月遺寒一個人就將四國攪動的不得安寧,這東派又會差到哪裏去,有了他們的幫助,天下不過是信手拈來,而這郢都城的百姓……
他嘴角突然劃過一絲冷笑,森然的下令道:“來人啊,把這群鬧事之人全部都抓起來,若有不服從者,殺無赦。”
禁衛軍聽到命令後,手中長刀拔出,凶狠的逼向百姓的方向。
“蘇函你瘋了嘛,那是你的子民,你這是在做什麽。”蘇蓁憤怒的上前嗬斥道,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做。
“朕的子民,嗬,這些賤民根本不是。”他現在雙目通紅,神色瘋狂。
這句話無疑更加激怒了百姓,本來已經想要退走的人們,此時又上前來同禁衛軍反抗著,有不少已經身上受了傷,鮮血滴落在青石板上。
可就是如此,卻無人再後退半步。
雙方焦灼著,漸漸的百姓越來越多的受傷倒下,反觀那些禁衛軍也是臉帶愧色,這些人中多少會有幾個他們的家族長輩。
狂風大作,烏雲遮天蔽日,有烏鴉盤旋在上空嘰喳的亂叫著,大地一片陰暗,百姓慘叫聲、抗議聲不絕於耳。
也就在此時,皇宮的方向突然又行駛來一輛馬車,而那馬夫竟然是褚銘。
蘇函看清後,心道不好,這老東西肯定是把褚凡夢給帶過來了。
果不其然,正當他想要命人上前阻攔的時候,褚凡夢從馬車裏麵出來了。
她急步來到蘇函的身邊,出聲質問道:“皇上,你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幽禁南元帥、罷免吾父官職,任用小人、強安罪名於蘇蓁,現在更是對百姓施以暴行,這些種種,哪一件是為君者該做的事情。”
褚凡夢的質問,才真正讓他感到措手不及,他支支吾吾了許久,卻不知道怎麽回答。
他可以對任何人都痛下殺手,唯獨她不行。
而此時,還在扭打的雙方看到皇後娘娘來了,也紛紛停下,各自分開。
過了好半晌,蘇函才歎息的說了句,“凡夢,這件事情你不要管,自古登上那至高之位的,哪個不是腳下白骨成山,背負了萬千罵名。”
“可是你已經是南瑾的皇了,這至高之位已經是你的了,為何還要如此。”
“朕要的,是天下。”
自大啟後四國紛爭,如今更加是冒出了個疆國,什麽四國一域,他要的是這天下隻拜一個皇帝,那就是他——蘇函。
褚凡夢聽後眼淚不禁滑落,為了那權利,竟然錯到如此地步,他可還是當初認識的人。
蘇函看著心疼,上前幾步想要將人擁入懷中,可是不成想褚凡夢卻走開了,走向了蘇蓁的方向。
“凡夢,”他在後麵大喊一聲,可是她沒有聽,直到走到蘇蓁的身邊才停下來。
她破涕為笑,可是臉上卻是憂愁,:“這事也不早些告訴我,還拿不拿我當至交了。”
蘇蓁搖頭,輕柔的將眼淚給她擦幹,“如今你不是來了。”
兩人攜手,站在百姓的麵前,那些禁衛軍因為褚凡夢的原因也不敢放肆,他們一步步的逼向蘇函。
眾禁衛軍額頭出了不少冷汗,不知所措的也看向他,可是隻見他卻緊盯著褚凡夢一人。
褚銘瞧著時機已到,立刻上前幾步來,“皇上,離難、蘇蓁公主無辜,而真正有罪的是羅濤蠱惑君王,應當立刻斬首,以平眾怒。”
不愧是曆經兩代的老臣,褚銘幾句話的功夫立刻就將所有的罪名全部都推到羅濤的身上,介時隻要人一死,他還是眾人愛戴的君王。
羅濤聽後立刻跳了出來,“你、你這是顛倒黑白,明明有罪的是他們。”
他的話越說越小,漸漸沒了聲音,隻因這時蘇函突然轉頭過來,眼中已經動了殺心。
褚銘此時又繼續進言道:“皇上,您可切莫忘記這一城的百姓才是您統一天下的基石。”
這一句話點醒了蘇函,縱然長生教實力再如何強大,沒了這群百姓卻也不過是個孤家寡人,又有何資本去講一統天下。
更重要的是長生教的人,又何止羅濤一個……
想極此處,蘇函殺機更甚,他冷冷的看著羅濤,如同死人,“來人,按照褚丞相說的辦,將羅濤拿下,放了離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