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俊豐歎了口氣,將人牢牢抱住安撫著,“定然是那兩個宮女顛倒黑白,你不要多想,等著我去調查清楚還你個清白。”
懷裏的人聽著點點頭,依舊在小聲哭泣著,可是眼中卻露出狠毒的目光來。
因為這一折騰,兩人各有心事,季俊豐也沒有多待,又心不在焉的陪了她一陣子後就匆忙離開了,而在他走了以後本已經在床榻上歇息的人突然起身目視著房梁處。
“毒玉還有多長時間回來。”
房梁上忽然跳下一黑衣人來,甕聲甕氣的說道:“已經飛鴿傳書,歸期未定。”
季明珠聽後眉頭緊皺,當日他離開時留下這麽個暗衛來,也不留下準信何時回來,如今碰到這事該如何是好,可千萬不能被季俊豐查出來,否則她就必死無疑了。
而那暗衛早就在房梁上將兩人的對話聽的是一清二楚,此時看著她如此鬱結的模樣,當即開口道:“在下可去殺了她們,以絕後患。”
“愚蠢,”季明珠輕聲罵了句,“如果現在那兩個宮女死了,那本宮才是百口莫辯,太子哥哥一定會鐵了心認定是我命人將人推下古井。”
而最重要的還不是這個,季俊豐方才來的時候全身濕透,隻怕是已經下去將屍體打撈上來過,此刻定然是心中起疑才會過來質問她。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查不出來!
季明珠焦急的說道:“你趕快去方奇府中,讓他速速來東宮,本宮有要事商量。”
暗衛點點頭,立刻消失在房間內。
話說兩邊,那被抓住的蘇蓁幾人此時雙手被綁,在那車上慢慢醒來。
這馬車內部似乎是用鐵皮製作,透著股寒氣,蘇蓁打了個哆嗦看著旁邊的月遺寒,開口問,“你這是在做什麽。”
原來自打他醒過來後就一直用力想要掙脫開繩索,可隻不過是徒勞,反而將自己累的滿頭大汗。
月遺寒又用力試了一次,最後憤憤的開口道:“這人一定是給咱們喂了軟骨散,否則怎會用不上力氣來。”
蘇蓁一聽,忍不住也暗自用力試了試果然如他所說,用不上半點力氣,這下倒是絕了他們逃跑的心思,倒也不用白費力氣。
“如今可如何是好,跑也跑不掉,難不成真的要被人抓去長生教,不過話說回來,這還是我第二次被人抓去長生教了。”蘇蓁說著說著有幾分感傷,眼裏不禁也帶了些淚花。
月遺寒聽後鬼使神差的問了句,“那麽你第一次被人抓去是什麽時候。”
蘇蓁笑了笑有幾分淒美卻並沒有回複他,倒是旁邊的離難目光沉了沉。
“說這些也是無用,不如想想現在該怎麽辦,總不能真讓人抓走。”她想了片刻突然哀歎一聲,這教主說不定是窮凶極惡之徒,隻怕他們去了隻有死路一條。
月遺寒嬉笑著開口了,“既來之則安之,不如讓人抓去正好見見那教主是何人物。”
他早就想要見見這教主是何人物,如今正好,有了門路。
蘇蓁卻沒有他如此好的心態,她還想著要遊山玩水給離難治病,這權利的漩渦她是不打算再卷進來了。
而正當他們幾人聊的歡快的時候,馬車卻忽然停了,刺目的光從前方照射進來,三人紛紛閉上雙眼。
“趕快出來吃飯,”外麵傳來一陣粗獷的聲音。
蘇蓁還不是太餓,可是卻不願意再待在這馬車內,幾步便跑了下去,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他們下去後立刻就有人塞過來幾碗魚湯,聞著倒是鮮美。
“吃完了就上路。”
蘇蓁聽著心裏咯噔一下,這莫非是給他們吃頓好的然後上路?
“這位大哥,你們少主不是吩咐了要將我等帶去見教主,怎麽如今又改變主意了?”
他們聽的雲裏霧裏,沒有理解她話裏的意思,倒是有個人冷聲說道:“打聽這麽多做什麽,到了你就知道了。”
蘇蓁鬆了口氣,原來不是最後一頓,這才放心的吃了起來。
而月遺寒卻要謹慎的多,他仔細聞了聞這魚湯,果然是下了軟骨散,趁著幾個黑衣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將魚湯倒給了蘇蓁。
蘇蓁微楞,心中莫名有些感動,難得如此危難的時刻他竟然把好東西還都給了她,當即也不托辭大口的就喝了起來。
不過若是她知道這裏麵被下了軟骨散不知又是作何感想。
幾人酒足飯飽後,又被帶上繩索上了馬車。
蘇蓁吧唧吧唧嘴,還有魚湯的味道忍不住打了個飽嗝,“明渠方才多謝你給的魚湯,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她說完後,旁邊的人臉色卻變得十分怪異,小聲開口說道:“小東西你喜歡吃就好,不過那魚湯裏麵下了軟骨散你現在又喝了雙份的,過會隻怕會渾身癱軟,切莫要害怕……”
話還沒有說完,那邊的蘇蓁卻已經變了臉色,她咬牙切齒的怒吼著,“你怎麽不早說。”
也不知現在吐出來不來的急,她幽怨的看著月遺寒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剝了。
“你別生氣嘛,本皇這麽做都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他們三人中也隻有月遺寒武功最高,若是他能恢複功力,怎麽也多重保障。
蘇蓁知他說的有道理,可是依舊很是氣惱,而旁邊的離難聽著卻開口道:“日後你的那份軟骨散我吃。”
遠處的山穀,霧氣籠罩方圓幾裏,隱隱約約看去仿佛懸在空中,山穀上空有群鶴飛過,踏雲而歸頗像那仙家之地。
蘇蓁站在遠處瞧了又瞧,最後忍不住咋舌說道:“沒想到這長生教選教派的眼光都如此高。”她記得上次被月遺寒擄走時也是如此。
“長生教不論東西兩派,當年都是國教,又會差到哪裏去,必然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教派可以比的。”月遺寒此時帶著幾分驕傲的語氣說。
她翻了個白眼,“你如此誇讚長生教,我都要差點以為你就是此教的人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直把身邊的殺手聽的有些煩躁,最後有一人出來嗬斥道,“廢話這麽多做什麽,趕快進去。”
說完就推搡著幾人,甚是粗魯。
蘇蓁冷哼一聲,大步走在前麵,雙眼卻不停的看著四周,這進了霧氣的範圍內,什麽也看不見,最多也隻能目視到身邊的樹木。
殺手帶他們在霧氣裏走來走去,時不時的幾人還會點頭交流一番。
她觀察著這些細節,對身邊的月遺寒小聲開口說道:“這霧氣是不是有些問題。”
原本她隻以為這霧隻是大了些,日上三竿就會散去,可是瞧著這幾個殺手的樣子,似乎在商討怎麽走出去,莫非這整個霧氣的範圍就是一座迷宮?
接下來月遺寒的話應驗了她的猜想,“又問題的不是這霧氣,而是山穀的本身,這裏多半是有迷宮陣法,借以此處大霧遮掩,所以就算他們自己人進出都要小心翼翼。”
蘇蓁聽後頷首,仔細的打量著周圍想要看出些端倪,可是卻隻是徒勞,這裏沒有人指點根本走不出去。
半個時辰後,霧氣稀薄了不少,視野可以看及周邊一米內的景色。
而此時在他們的麵前卻出現了一道城牆,依山而立其上有百餘人,後麵卻是一座座危樓,樓閣直插雲霄,隱藏在霧中時隱時現,如同那位於九天的宮殿。
這時隻見有人從懷中掏出一塊火紅色的令牌拋向對麵的城牆去。
不過片刻城牆門大開,有人出來接應他們。
蘇蓁看了看為首的那人身著暗紅色的衣服,長得卻是一臉正氣,於這衣服那是格格不入,她不由的想到還是月遺寒穿這紅衣最妖豔。
“見過弄風大人,”幾人看到是此人後立刻低著頭說道,語氣中還有幾分敬畏。
弄風將令牌丟了過去,又看向蘇蓁的方向,嘴角上揚起來,“這就是蘇蓁公主,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蘇蓁聽後一愣,何時她竟然如此出名了,在這深山老林中也有人認識她。
還來不及多想這時又聽到那人開口說道:“教主早已經在教內等候多時了,幾位請吧。”
她嫣然一笑,臉上沒有絲毫慌張,反而彬彬有禮的回複道:“勞煩前麵帶路。”
要是一般人此刻早就嚇得不知所措了,沒想到這蘇蓁居然如此淡然,當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幾人被他們帶領著來到危樓當中,這裏麵閣樓眾多,時常還能看到教徒們在四處行走,皆是露出打量的目光來。
不多時幾人就到了中央的一座高塔前,此塔通體潔白無瑕,上麵寫有“白玉塔”三字,塔高二十多米,共有七層。
弄風看了眼身後的人,而後才繼續上前走去。
進入塔內,裏麵閃耀著淡淡的光芒,蘇蓁心中好奇,不禁順著光源看去,隻見頭頂處每數十步就有三顆碩大的夜明珠鑲嵌在頂部,煜煜生輝。
她看著不禁咋舌,真是好大的手筆,看來這長生教都是家底雄厚之人。
幾人順著高塔爬上去,不多時就到了那最高層,這裏有季明珠兩位高手把手著,當看到蘇蓁他麽上來之時立刻將目光轉移了過來。
“還請幾位通報一聲,就說蘇蓁到了即可。”弄風恭敬的說。
其中左邊那個聽到後對著他輕微頷首,而後就走進最後一層內,隻見不多時人就出來了。
“請進。”話說完,隻見兩人讓開前路。
剛進入第七層內,就有撲鼻的香氣傳過來,蘇蓁聞了聞原來是梅花香,麵前背著他們站著一位貴婦人,看身影倒是有些虎背熊腰,而四周隻擺放了個圓桌和兩三個凳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品,卻也簡約。
弄風此刻上前一步稟報著,“教主人到了。”
話剛說完,這時隻見那貴婦點點頭,慢悠悠的轉過身來,蘇蓁看後忍不住長大了嘴。
這人到底是男是女……
她驚訝的原因不是此人長得如同月遺寒般妖孽美豔,而是那方正國字臉上塗滿了胭脂水粉委實是讓她接受不了,旁邊的兩人也具是吃驚。
“大膽,見到教主竟然不敬。”弄風冷哼一聲,抬手就要對著幾人動手,而此時對麵的人卻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