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蓁看到這張熟悉的麵孔,慢慢走過去,神情有些激動,最後竟然哭了起來,“月遺寒,我還以為你真的死了。”
他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得用衣袖不停的替她擦拭著。
半刻鍾後,蘇蓁哭泣的聲音百慢慢停下來。
“小東西,對不起,你別哭了,本教主人在這裏任由你大罵給你出氣。”他急忙忙的說。
她聽後破涕為笑,這才問道:“說說吧,那日跳下懸崖後,都經曆了什麽,為什麽你會突然變成疆國皇上。”
月遺寒也不加隱瞞,將前後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蘇蓁,足足講了一炷香的時間,這才說完。
蘇蓁聽後陷入沉思,沒想到他的身份如此特殊,不過能有此等機緣也是月遺寒的造化,當替他開心才對隻不過現在……
“月遺寒,傷好以後,你還是離開這裏回疆國吧。”蘇蓁思量再三始終是開口了。
他不解,方才還好好的,為什麽突然間讓他回疆國。
而似乎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他解釋著:“現在南瑾和長生教矛盾很是激烈,為了你的安全還是……”
話剛說到一半,月遺寒便開口反駁道:“和蘇函勾結啊長生教東派的人,我隸屬西派,這些事情都和我無關。”
蘇蓁歎了口氣,百姓哪裏管你們東派、西派,隻要是長生教的人,現在在南瑾都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再者而言,當初郢都屍傀之事,卻是月遺寒所為,又怎麽能脫得去幹係。
她沒有明說,隻是再次委婉的開口說:“你離開疆國也很久了,作為一國的皇帝,也該是時候回去處理朝政,治理國家。”
隻是她說這麽多,月遺寒又怎麽能罷休,好不容易和蘇蓁坦誠相待,打死他都不要在這個時候回去。
“朝中有趙莫他們守著,若你實在是怕我被人認出來,我可以繼續帶著那人皮,保證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小東西你可莫要趕我走。”月遺寒委屈的開口說。
蘇蓁最是受不了他這種語氣,想了想後他跟在身邊也沒有什麽大礙,最後也就點頭答應了。
兩人又在營帳中談了一陣子,蘇蓁想他身體還沒有痊愈,故而也就沒有再叨擾,囑咐了句讓人好生修養後也就離開了。
就在她回到出來不久,離難忽然從遠處急匆匆的趕來,神情慌張。
“出什麽事了,阿難。”
離難喘了口氣粗氣,對著她說道:“主子,郢都出事了,蘇禹趁著蘇函出兵的功夫,趁機控製了皇宮,重新在郢都稱帝。”
蘇蓁雙目微寒,她怎麽給忘記了行宮當中狼子野心的蘇禹,這下褚凡夢處境危矣。
“趕快傳令命南元帥等人到我營帳中去。”她急忙命令著。
片刻後,蘇蓁營帳中。
眾人神情憂慮的站立在營帳中,南雲城在旁邊更加是急得滿頭大汗。
過了許久,蘇蓁慢悠悠的開口問道:“各位,有何高見。”
南戰搖搖頭,倒是旁邊的蘇河兩萬眼一轉,機靈的上前來說:“公主,先皇早已經立下詔書退位讓賢,現在又出爾反爾,於情於理都站不住腳跟,公主不如同皇上一同討而伐之。”
“你的意思是讓我和蘇函聯手?”
若真的按照蘇河說的辦,豈不是白白將蘇函抓住了嗎?
蘇河搖頭繼續開口說:“屬下的意思,是讓皇上立下罪己詔,將皇位交托與您。”
蘇蓁稱皇,本來就是民心所向,如此一來,更加是名正言順,介時再舉兵討伐蘇禹,自然不必理會什麽謀逆之類的流言蜚語,再加上她手中有軍權在手,蘇禹又豈是對手。
如此想來,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她不禁多看了幾眼蘇河,這些日子看來還真的是小看他了。
蘇河察覺到她的目光,嘿嘿笑了兩聲,這才退了下去。
“南元帥,你覺得如何。”蘇蓁詢問著他的看法。
“公主,蘇將軍的計謀可取。”南戰回複道。
她這才點頭同意說:“既然如此,蘇將軍,勞煩你將皇兄帶過來。”
蘇河輕聲應了句,然後就緩緩退下。
估摸著人走遠後,蘇蓁這才開口問道:“南元帥,蘇河這人是個人才,不過不可手握兵權。”
南戰微微有些吃驚,過了片刻才行禮說:“公主放心,老臣記下了。”
兩人話說完沒有多久,蘇河就帶著蘇函來到軍營當中。
這前後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蘇函又被帶回營帳中,他不禁有些煩躁。
“蘇蓁,你到底要做什麽。”
她命令眾人都先退下,然後對著他說道:“皇兄,你可知道,我們的好父皇趁著你不在,奪取了皇位,幽禁了褚凡夢。”
蘇函驚呼出聲,“什麽,這怎麽可能!”
他不過出來半個月的時間,郢都怎麽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肯定是蘇蓁誆騙他的。
她瞧見蘇函不信,聲音沙啞的說:“我不會拿凡夢騙你,再說了,你現在已經是階下囚,還有什麽值得我去騙的。”
對,褚凡夢和蘇蓁情同姐妹,難不成真的是蘇禹將凡夢幽禁起來了。
想及此處,蘇函麵如死灰,一下子跌坐到地上。
“不行,一定要去將凡夢救出來。”蘇函呢喃自語著,最後竟然一把抓住蘇蓁的裙擺。“皇妹,你有辦法救凡夢的對不對。”
蘇蓁看他模樣可憐,就算蘇函有千般萬般不是,可他對待褚凡夢的心是真的。
“我確實有辦法,隻是不知道你願不願了。”
聽說有辦法救褚凡夢,蘇函立刻站了起來保證道:“隻要能救她,怎麽樣朕都願意。”
“既然如此,現在你馬上搬下罪己詔,”蘇蓁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這樣我也好名正言順的出兵討伐他。”
現在畢竟蘇函才是南瑾的皇上,隻有他的詔書,才是最有用的,才能讓百姓信服。
曆朝曆代下罪己詔的皇上,哪個不是昏庸無能之輩,今日若是他答應蘇蓁了,他必定遺臭萬年。
可如果不這樣做,她就算出兵也是師出無名……
想到這裏,蘇函一咬牙開口道:“好,罪己詔朕可以下,不過你先前說過的話不要忘記了。”
蘇函痛快的將罪己詔寫下,隻要能救褚凡夢,縱使這皇位到頭來不要了,他也在所不惜。
而蘇蓁也立刻命令眾人啟程討伐蘇禹,因為有了這詔書的緣故,他們每到一處,守城的將軍便大開城門,歡迎蘇蓁。
前後不過幾日的功夫,大軍就一路殺到了郢都城郊外。
此刻,天已經黑了下去,她命令大軍在城郊安營紮寨,隻讓離難和月遺寒跟著慢慢靠近郢都。
幾個月前,她離開的那一幕還曆曆在目,沒想到這麽快就又回來了,世事還真是難料。
“小東西,你可是想回家了。”月遺寒在旁邊說。
蘇蓁搖搖頭,皇宮已經不是她的家了,之所以回來不過是有些令人放心不下的人。
“回去吧,現在天色已晚。”蘇蓁抬頭看了眼朦朧的月亮,然後開口說。
話說完,幾人就策馬離開。
一夜,就如此平安無事的過去。
次日,蘇蓁早早的就醒過來,大軍整裝待發。
她率領著大軍,朝著郢都的方向前進,而此時蘇禹早已經在城牆上恭候多時。
兩人在郢都城上見麵,蘇禹冷笑兩聲首先開口說道:“蓁兒,沒想到你我父女兩人見麵竟是在戰場上。”
他綿裏藏針,蘇蓁又怎麽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她對著身邊的蘇河點點頭,隻見軍營中又走出一個人來,正是蘇函。
他威風凜凜,策馬上前來,絲毫不見前幾日的狼狽模樣。
“父皇,朕也沒想到你我再次見麵會在戰場上,不過令朕更加沒想到的是,你既然趁著朕不在的日子裏篡謀奪位。”
蘇函被他這樣一說,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沉吟著說道:“這皇位本就是朕的。”
“父皇說錯了,這皇位早已經傳給了皇兄,如今皇兄又傳給了本公主,怎麽如今反而是你的了。”蘇蓁話中帶刺。
蘇禹一時間語塞,他雖然知道了蘇函下了罪己詔,可是萬萬沒想到蘇函竟然將皇位禪讓給了她。
“就算如此又如何,朕是你們的父皇,這皇位朕想要就要。”蘇禹囂張跋扈的繼續說道:“而且別忘了,朕的手裏還有他們。”
他的話說完,隻見身後的將士忽然帶著一個人上前來,正是褚凡夢,而在褚凡夢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士兵。他們的懷裏抱著皇子公主。
蘇函心裏著急,想要策馬上前,可是卻被蘇蓁攔下。
兩人的小動作恰好被蘇禹看在眼裏,他更加的有恃無恐起來,隻要手中有這幾人在,不怕他們不屈服。
“蘇禹,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竟然向皇孫下手,他們不過是嬰兒。”她微微有些動怒的說道。
可是城牆上的人又怎麽會在意,隻要能夠逼退蘇蓁、得到皇位,他在所不惜。
“蘇蓁,他們的命在你的手裏。”蘇禹猙獰的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