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幕嘴角慢慢勾起笑容凝視著她,“本聖女想要問你一句話,東瑾的皇位你想要還是不想要。”
季明珠拿捏不準她的意圖,一時沉默起來沒有開口回複她。
又過了半刻鍾。
南宮幕開口繼續開口說:“既然這點誠意都拿不出來,本聖女也不在多說廢話了,這就離去。”
話說完,她就準備轉身離開,而就在這時候床榻上的人把她叫住了。
“這皇位我當然想要,隻不過現在我已經成了過街老鼠,又怎麽可能得到皇位。”
季俊豐不要她了,從皇宮中灰溜溜的逃出來,又怎麽可能再得到皇位,豈不是癡人說夢。
“這孩子,就是你的希望。”她指著身邊的季鵠說道。
用瞞天過海之法,這孩子就是季俊豐的骨肉,而且還是唯一的皇室血脈。
可是季明珠接連搖頭,“孩子現在還小,要靠他爭奪皇位還有十幾年的功夫。”她可等不了那麽長時間。
南宮幕輕笑起來,陰狠的開口說:“如果季俊豐死了,你說會如何。”
“什麽……”季明珠驚呼一聲。
季俊豐如果真的死了,那麽季鵠就是東瑾唯一的皇位繼承人,就算季明珠犯下大錯,可是為了東瑾,眾位大臣必然會把她請回去。
想到此處,季明珠豁然開朗,雙目變得炯炯有神,可是又忽然眉頭緊皺,似乎是想起了什麽。
“必須要他死嗎?”季明珠問。
到現在還舍不得季俊豐,看來需要幫她一把,南宮幕踱步上前,聲音清冷的開口說:“他不死,這皇位你永遠得不到,你就永遠要被人當做過街老鼠,這個孩子也會跟你有一樣的命運,朝不保夕。”
話說到這裏,南宮幕就閉口不言,饒有興趣的看向她,等待著季明珠的選擇。
“怎麽樣,選好了沒有。”南宮幕再次開口問。
季明珠仔細想了想後,一咬牙說道:“我要皇位。”
季俊豐的心裏永遠都是蘇蓁,從來不曾正眼看過她一眼,既然如此她又為何要執迷不悟,這世間隻有權利最為可靠。
這樣就對了,南宮幕笑了笑,轉身開口說:“將這孩子照看好,日後必然用的上。”
說完後,南宮幕就徑直離開了房間。
而在此時,不遠處的禦書房裏,卻發生著另外一件事情。
姬無雙麵色鐵青,看著跪在下麵的眾大臣,手中緊緊的握住奏折。
“這件事情朕已經決定了,眾位愛卿回去吧。”他再一次勸說著。
“皇上萬萬不可啊,西瑾自打那次大戰後元氣大傷,現在又強行各地征兵,不說國庫空虛,征兵二十萬,您到底想要作何。”
提及這二十萬大軍,姬無雙緊咬著雙唇不說話,這是南宮幕的要求,如果不答應江冰彤的性命就危險了。
眾大臣看著他閉口不言,又繼續哀求著說:“皇上,請您三思啊。”
“皇上,三思啊!”大臣再次高呼著。
可是姬無雙早已經下定了決心,“這臉事情朕心意已決,你們誰敢勸阻,休怪朕翻臉無情。”
“皇上……”大臣們似乎還想要開口哀求著,可是姬無雙卻已經起身準備離去,獨留一群大臣跪在禦書房裏四下擔憂。
這一天,天剛亮,蘇蓁就被奴才們叫起來。
今日是她成為皇帝的日子。
而此時,褚凡夢也從殿外走進來,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今日是你繼承皇位的日子,怎的還起的如此晚。”褚凡夢嬉笑著開口說。
蘇蓁見是她,嘴角泛起笑意來,命令眾奴才先行退下,牽著她的手說道:“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有件事情想要同你商量。”
“什麽事情。”褚凡夢問。
她忖量了片刻,然後開口說道:“我想這皇位還是傳給溯風吧。”
褚凡夢大驚,看著她說不出話來,過了好半晌才繼續開口說道:“這不行,他隻不過是還在繈褓中的嬰兒,怎麽能夠擔當如此大任。”
她的顧慮,蘇蓁自然明白,可是這皇位她要了無用,而且南瑾曆代沒有女子為皇的朝代,百姓愛戴她是一回事,她成為皇帝就是另一回事。
“放心,有南元帥和褚丞相在,一切盡在掌握當中,你隻需要讓好生看護著溯風長大便可,”說到這裏,蘇蓁頓了頓繼續開口說道:“而且這也是我答應蘇函的。”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褚凡夢皺著眉頭問。
蘇蓁點點頭,“你若是不答應,隻怕日後還會有事端,南瑾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褚凡夢前後思量著,覺得她說的話也對,最終也就點頭答應了。
如此一來,事情就好辦了,蘇蓁心裏想。
不多時,蘇蓁就換好衣服,而褚凡夢也命人將蘇溯風從寢宮中抱過來,跟在蘇蓁的身後走了出去。
她身著滾金龍袍,步步走向殿門外,淡淡的威亞讓身邊的宮女太監們喘不過氣來,雖然是女子可是眉目英氣十足,硬生生的將男兒比了下去。
身後的褚凡夢心裏忍不住感慨,若蘇蓁是男兒,隻怕這天下,就不會是四國紛爭的局麵。
此刻,殿外文武百官早就恭候多時,因為事情匆忙,禮部來不及多做準備,竟然連準備都沒有準備。
蘇蓁對這些不甚在意,看了眼腳下的漢白玉階,又抬頭望向下首的文武百官。
她朱唇輕啟,慢慢開口威嚴的說道:“南瑾皇位曆代沒有傳給女子的,今日,我亦不會打破這個慣例,幸皇後娘娘膝下有子,其父雖然昏庸,然本公主相信其子必然不會重蹈覆轍。”
她的話說到此處下麵的大臣們議論紛紛。
而蘇蓁早已經顧慮不了這麽多,一鼓作氣繼續說道:“本公主現在命令南戰和褚涵為輔政大臣,平日裏輔佐新皇,直到新皇十八歲正式登基為帝。”
南戰和褚銘兩人對望一眼,苦笑一聲,沒想到蘇蓁最終還是沒有答應,他們兩個無奈隻好上前來,恭敬的回答說:“臣,遵命。”
她睥睨四方,看著其餘的人,淡淡的開口說道:“爾等可有異議。”
眾大臣皆躬身作揖說:“臣,遵命。”
“今日大典,權當作廢,爾等日後要盡心竭力的輔佐新皇。”蘇蓁又囑咐了句,便欲轉身回去將這身龍袍換下。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將士從不遠處跑來,“啟稟公主,東瑾皇上現在正在皇宮外求見。”
季俊豐,他怎麽會來?
蘇蓁心下吃驚,自從兩人分離後就一直忙於南瑾的事情,也不曾聽人說起過東瑾的事情,今日他既然已經是皇上了,那麽說起來,想必是平安無事了。
想及此處,蘇蓁擺手道:“讓他回去吧,本公主累了。”
吩咐完後,她就疲憊的轉身離去,離難看她背影落寞,立刻跟了上去。
而南瑾有了新皇的消息立刻昭告天下,季俊豐在宮外恰好聽到了。
羽風在旁邊看著自家主子黯然神傷的模樣,不禁開口說:“皇上,要不然咱們回去吧,公主應該是不會見我們了。”
自從將季明珠等人鏟除掉後,季俊豐每日廢寢忘食的將政務全部都處理完,將事情全部都安排好後,然後馬不停蹄的趕往南瑾。
他想要見蘇蓁一麵,迫不及待。
可是如今,他好不容易到了南瑾皇宮可是蘇蓁卻避而不見。
丫頭,你當真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離去了嗎?季俊豐自嘲的笑了起來,然後突然踏入皇宮,看起來是準備硬闖。
那看守宮門的禁衛軍,不敢多加阻攔,麵前這位可是實打實的東瑾皇上,萬一傷了那麽兩國必然開戰。
“趕快去稟告公主。”
季俊豐笑了起來,愈發的肆無忌憚,羽風無奈也隻好跟著過去。
不久後,離難跟隨那個禁衛軍回來,他眉頭一皺,對著他們吩咐道:“全部都退下吧。”說完又看了眼季俊豐,“你跟我來。”
半柱香的功夫,兩人就到了蘇蓁的寢宮華陽殿。
離難停在殿外沒有進去,“主子心情不好。”他突然說道。
季俊豐不知他為何會提醒自己,卻也暗自記下,然後才徑直走進去。
其實季俊豐不知道的是,蘇蓁本沒有見他的打算,這次是離難私自將人帶進來的。
主子的背影太過沒落,興許這個人,會給主子想要的。
季俊豐走進去後,這才發現華陽殿空無一人,應該是蘇蓁不想被人打擾全部都命令他們退下了,他輕車熟路的來到蘇蓁的房門外,一時間停留住,猶豫再三,這才進去。
“阿難,是你嗎?”蘇蓁慵懶的聲音傳來,可是當她看清楚來人後,臉色不禁變了變,“怎麽是你。”
她明明記得,讓人將季俊豐哄走了,怎麽此刻這人會出現在華陽殿。
她強裝作鎮定的模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開口說:“現在你也是東瑾的皇上了,還是以國為重,早日離去吧。”
“東瑾的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這次是特意來尋你回家的。”季俊豐聲音低啞的開口說。
他眉宇間帶著絲絲憂愁,不似往日那般,蘇蓁不禁回想起來兩人初見時,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前後不過短短兩三年的時間,竟然有如此大的變化。
其實……變化的又何嚐隻有他,自己又何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