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也不待季俊豐反應過來,突然寒光一閃,她從袖子中掏出匕首來,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心口,胸前頓時染成血紅色。
季俊豐大驚,沒想到她會自尋短見,立刻蹲身將人抱在懷裏。
“嫣紅,你這又是何必。”季俊豐沉著聲音問。
她嫣然一笑,頗為嫵媚的開口回答說:“妾,知道做了錯事,雖然不後悔,可是卻忍受不了公子厭棄的目光,既然如此還不如一死了之,權當謝罪。”
這輩子能夠成為季俊豐的女人,她已經心滿意足了,不敢再有任何奢侈,如果往後餘生都要在季俊豐的厭恨中度過,那麽她寧可一死,既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公子。
他歎了口氣,將人摟在懷裏,沉默的沒有開口,而懷中的嫣紅卻滿足的笑了笑,能死在季俊豐懷中,死而無憾……
庭院裏,有雪花飄落,今年的初雪。
季俊豐抬頭望了望天,額頭上雪花化開有些冰冷,而懷中的人早已經斷了氣,嘴角依舊帶著笑。
過了許久,季俊豐對著懷裏的人低聲呢喃著,“傻丫頭,下輩子可莫要再做這種傻事了。”邊說著他邊將人抱入屋子內。
庭院裏隻剩下那骨灰壇和一地的鮮血,有些慘淡。
話說兩邊,此刻西瑾邊境的營帳中,一隻信鴿停留在營帳內。
毒玉將密函呈上來,南宮幕看了幾眼後勃然大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派出去那麽多人竟然叫一個人都殺不死,要這群廢物有什麽用。”
旁邊的毒物聽到後心思活絡,而此時另一邊的三長老上前勸說著,“季俊豐本身武功高強,再者而言他們可是在郢都殺人,哪裏戒備森嚴,一時失手不如再給他們次機會。”
“不行,已經失手了,季俊豐必定會更加戒備,此時想要殺人反而難了,還不如將人全部都撤回了。”南宮幕思量著開口道。
“刺殺季俊豐可以再緩緩,現在還是不要暴的好。”毒玉也附和著說。
若是此次刺殺被抓住把柄豈不是得不償失,他們現在還不宜暴身份。
三長老看她態度堅決,也隻好點頭同意,“那麽聖女,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做。”
這季俊豐不死,東瑾就不能控製在手中,不利於完成大業。
“三長老不必急,先讓季俊豐再多活幾日,”南宮幕森然的繼續問道:“蒼遙烽那裏如何了。”
毒玉回答說:“聖女放心,他醒來後便失憶了,現在應該已經回到北瑾,體內的蠱毒應當也安穩下來。”
她輕微點頭,正打算再開口說話時,忽然竹下次郎從營帳外走進來,他的身邊還跟著個男子。
那男子身形偉岸,衣著寶藍色華服,長得玉樹臨風,煞為俊朗。
毒玉上下打量此人一番,忽然眉頭一皺的看向旁邊的竹下次郎,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看來這個人應當是逶國的人。
果不其然,這時竹下次郎笑眯眯的上前開口說:“聖女您看誰來了。”
南宮幕神情有些不自然,不禁看向三長老,然後才下令道:“全部都退下吧。”
她的話說完後,三長老臉色明顯變了變,看向川島康的目光也多了絲厭惡,這些都被毒玉看在眼裏,看來今日來的這個人,身份非同小可。
片刻後,營帳裏麵所有人都離開後,南宮幕這才上前來,“二皇子怎麽來了。”
原來這川島康竟然是現在逶國的二皇子殿下。
川島康冷哼一聲,竟然忽然動手將南宮幕拉到懷裏去,牢牢的禁錮住在她耳邊說道:“怎麽,你不歡迎我。”
南宮幕眼中劃過一絲厭惡,然後又很好的掩蓋住,同他虛與委蛇起來,“隻是本聖女如果沒記錯的話,現在正是逶國奪嫡的關鍵時刻,二皇子現在過來就不怕皇位由你大哥川島山得了。”
她的話說完後川島康臉色猛然一變。
營帳裏麵氣氛曖昧,南宮幕半依在川島康的懷裏。
他在其耳邊低聲說道:“這皇位本來就是皇兄的,本皇子爭又有什麽用。”
他的語氣失落,仿佛真的是放棄了這皇位一般,可是南宮幕卻很是清楚這個人心中的打算。
她慢慢轉過身來,笑著看向他,“如果二皇子殿下不打算爭的話,那麽本聖女也要考慮考慮,是否要投入大皇子的懷中。”
她的話說完,南宮幕能明顯感覺到,腰間的束縛越來越緊,可是麵前的二皇子卻忽然笑了起來。
“你若是想去本皇子也不攔你,隻不過你應該知道背叛我的下場。”他威脅著開口說。
“本聖女隻做皇位,背不背叛就看二皇子的本事了。”南宮幕玉手劃過他的胸膛,最後落在鎖骨的地方,嫵媚的開口說道。
川島康當即將人抱了起來,“皇位本皇子暫且不急,現在該將你好好處置了才是。”
話說完,就抱著她走向了床榻的方向,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將人扔到床榻上。
她背對著川島康,眼中很是厭惡,可是當轉過身子來的時候,又換上那妖嬈的笑容。
“二皇子,磨磨蹭蹭的做什麽,怎的連個衣服都不會脫嗎?”她故意開口譏諷的說道。
川島康低聲罵了句,“真是個妖精。”然後立刻撲了上來,身上的衣服還沒有完全退去。
營帳裏麵陣陣旖旎,時而傳出隱忍的聲音來,而這一切都被躲到營帳外的毒玉正巧聽見。
他麵露沉思,看來這南宮幕是和逶國二皇子狼狽為奸,此女的目的看來不止四國這麽簡單,隻怕她是想要月大啟的開國君主,統一天下不說,還要邦國稱臣。
毒玉在此處思量了片刻後,然後便馬上離去,前往季明珠的營帳中。
而此時的季明珠正在逗弄著懷裏的孩子,這可是她重新回到東瑾的希望,當她看到毒玉回來後神情一變,有些歡喜,“怎麽樣,人殺死了嗎?”
毒玉搖頭,“刺殺季俊豐的行動失敗了。”
她聽到後臉色立刻變了變,有幾分難看,手中握緊了幾分,難免將懷裏的嬰兒弄疼,等到孩子輕聲哭起來時,她這才下意識的將手放鬆些。
不遠處的毒玉看到後心中冷笑,不由的開口譏諷說:“以前本公子沒記錯的話,你的心裏可是隻有季俊豐一個人,怎麽如今巴不得他死。”
“那還不是他辜負我!”季明珠失控的大喊起來,臉色通紅,手中的孩子應當是被嚇到了,立刻啼哭著,伸出手來朝著毒玉的方向。
這孩子倒是聰穎,毒玉心中感歎了句,立刻將孩子抱過來,動作溫柔。
他輕聲哄著孩子,等到入睡後才皺著眉小聲的說道:“孩子還小,你以後莫要嚇壞了他。”
季明珠心中本就憤懣不平,此刻又聽到毒玉如此訓斥她,當即便扭頭想要走出營帳,可是剛走了沒幾步卻被身後的人給拉住。
“怎麽還想要開口譏諷我?”季明珠沒好氣的說。
“怎麽,你還記恨上了,”毒玉看了眼孩子將他交到其手中,神神秘秘的又走出營帳看了看,確定外麵沒有人後這才又走了進來。
季明珠此刻也明白,毒玉這必定是有事要同她商量,立刻收起蠻橫的態度來,壓著嗓子問道:“可是南宮幕那裏出了什麽事。”
毒玉輕輕點頭,回憶著說道:“方才我從她營帳那回來,看到了逶國二皇子。”
“這與我們有何關係。”季明珠嗤笑一聲說道。
“這逶國是四國的公敵姑且不論,南宮幕城府極深,她啟能甘願成為二皇子的女人,隻怕是想要奪得天下,”毒玉頓了頓然後又繼續開口說道:“她又豈會將東瑾交到你的手中。”隻怕介時有沒有命還兩說。
可是早已經鬼迷心竅的季明珠又怎麽可能聽信毒玉的話,依舊在做著手握大權的美夢。
“沒有我,她又怎麽可能得到東瑾,”季明珠傲慢的繼續說道:“隻要將這皇位奪到手,區區一個南宮幕能翻出什麽花浪來。”
蠢貨,毒玉當即就想要破口大罵,可最後忍了忍隻是怒氣衝衝的獨自離去。
若是真如季明珠所想,這豈不是將南宮幕當成傻子,出來後的毒玉越想越生氣,最後竟然獨自走到了遠處的小河邊上來。
如今已經入了冬,西瑾本就寒冷,此刻竟然早早的就結了冰,他凝視著遠處,心裏不斷思量著對策
而就在此時,那小河冰麵上忽然落上一根樹枝。
“誰在那裏,還不趕快出來。”毒玉冷聲說道。
隻見他的身後此刻多了幾個人,他們身著粗布麻衣,看起來如同乞丐般。
毒玉仔細看了他們幾眼,臉上的神情發生了細微的變化,隻見他看向周圍的方向,然後快速來到他們的麵前,小聲說道:“你們跟我來。”
話說完,他就急步離開了小河邊,來到河水前的樹林中,而那群人也跟著過來了。
隻見他們立刻跪了下來說到:“見過公子。”
毒玉這才仔細的看向他們,神情有些動容的問道:“隻有你們幾個逃出來了嘛。”
這幾個人不是旁人,正是當日事情敗露負責斷後的長生教眾人,本以為絕無生還的機會,可是沒想到他們今日竟然出現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