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是為了我！
即便有些自私，可他依舊是為了我。
從來，他都隻會替我考慮，隻會為我著想，而對於他自己……
我的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我看著他們滴在夜宸的手背上，又從他的手背上穿透過去，最後落至地麵。
從白澤寧的身體腐爛以後，夜宸一直用的都是魂體，外人看不見他、觸碰不到他，事物也不行。
隻有我，我可以盡情的看著他，放肆而又大膽的觸摸他，對我來說，他仿佛並不是一個鬼，而是一個和我一樣，真真實實的存在。
兩年，兩年時間，足已經讓他成為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夜宸似乎是被我的眼淚嚇到了，一向冷靜沉穩的他，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絲慌亂，他抬起手想要幫我擦掉眼淚，卻被我一把攥住手腕。
他怔怔的看著我……
“夜宸！”
我一字一頓，呼喚著他的名字：“天上、地下，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了你，我的存在就不會再有任何意義。”
我的心意，從前已經告訴過他太多，所以此刻不需要我再多說什麽，一句話，就足以。
我相信，他能懂，也能明白！
夜宸似乎是完全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一時間抿著唇，卻沒有說什麽。
而就在這時，樊野和木婉瑤所在的那間房的房門猛地被打開，我定定的看了夜宸一眼，隨即收起了眼淚，看向了樊野。
樊野的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麽過多的表情，隻是那雙眼睛裏，不再死氣沉沉，有的，隻是如水一般的沉靜。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夜宸，似乎也察覺到了現在出來的不是時候，可是卻並沒有離開。
“對不起！”
踟躕猶豫了片刻，樊野終究還是開了口。
隻是，他這一聲道歉，仿佛包含了許多，我定住心神，站起身朝他走了過去。
站在他的跟前，我透過他看向了房間，房間裏他的身體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靠在了牆壁上，低垂著頭。
而他身體裏原本應該屬於木婉瑤的靈魂……
我眸光一愣，連忙朝房間裏走去，可是剛走了兩步，就聽見樊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樂樂，別去了！”
“……”
別去了？什麽意思？
“我和她之前，已經兩清了！”
飯而已說著，聲音就好像是深秋的落葉，輕飄飄的，沒什麽力氣，卻帶著最終會塵埃落定的堅毅。
我終究是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隻是直直的看著房間裏，樊野的身體。
剛剛那一瞬間，我就已經感覺到了。
樊野的身體裏，已經沒有了任何人的靈魂，不管是他自己的，還是木婉瑤的。
“夜宸，樂樂，這段時間以來，謝謝你們。我的心願終於了卻了，木婉瑤，已經死了！魂飛魄散了，我終於可以幫樊家人報仇了！”
樊野說著，已經開始哽咽起來，我心裏酸澀，用力的捏緊了手指，有些艱難的轉過身，這才發現，樊野原來一直在看著我。
他的眼角，瑩瑩泛著光亮，他……竟然哭了！
“可是怎麽辦？樂樂，我那麽敬仰她，那麽喜歡她，最終還是要親手了結了她。可是她呢？一個解釋都沒給我，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說！我該怎麽辦？樂樂，我該怎麽辦？”
一番話說完，樊野終於是抑製不住的放聲痛哭起來，他蹲下身體，雙手插在頭發裏，痛苦的蜷縮著，哭聲淒厲，竟然像是個孩子一般。
我心裏難受，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隻能站在原地看著他。
其實，就算是沒有樊野，我心裏又能好受多少？
唯一幸運的是，我堅定自己的心，知道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站在夜宸的身邊。
他生、我生、他滅、我滅！
而我所有的勇氣與堅定，無非是因為知道，夜宸和我，抱著同樣的信念。
窗外，夜色如墨染一般沉重漆黑，仿佛在這無盡的黑暗中，永遠都有遺憾的人、遺憾的事，窮極一生，也無法釋懷！
……
樊野最終還是離開了。
這段時間的經曆，讓他仿佛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在他的臉上，我再也看不見我們剛認識時，那種盲目的有些愚蠢的自信和笑容，還有永遠都讓人豔羨的吊了郎當、無憂無慮的人生。
他曾經保護過我、幫助過我、在夜宸被饕餮打傷的那段時間，是他陪著我，給我了支撐和幫助。
我以為，我們會是一生的朋友，可是這個世界上，春去秋來、花謝花開，總有人要留下、也總有人會離開。
強求不得、也強求不能！
隻是，樊野走之後，留下了兩樣東西。
是之前一直在木婉瑤身上的，能夠解開所有一切的，最後兩顆魂珠。
這一次，我沒有直接讓魂珠回歸到我的身體裏，夜宸也一改往日的作風，沒有對於我對魂珠的做法提出任何的意見。
我們都知道，這兩顆魂珠一旦進入到我的身體裏，七顆魂珠歸位，我就會想起一切。
甚至於，我能清楚的預感到，會有一件重大的事情發生。
我從未改變過心意，所以不懼怕魂珠會給我帶來怎樣的回憶，我隻是怕，一旦現狀被改變，我和夜宸之間，終究會有一些我掌控不了、抓不住的東西。
還有龍澤、琰魔！
龍澤在伺機而動、等待機會，而琰魔也曾對我說過，等到那一天，他會重新回來，出現在我的麵前。
這一切的一切，讓我漸漸開始抵觸。
抵觸讓那最後的兩顆魂珠，回到我的身體裏。
但是我知道，我沒的選擇。
終究有一天，一切，將回到原本的位置。
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擔心的事，終究發生了。
……
這幾天，我和夜宸還有騰蛇，一直都呆在家裏，誰也沒有說要出去。
我們都不怎麽說話，包括一項話嘮的騰蛇，似乎也察覺到了我和夜宸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
可是他和夜宸可以不吃
不喝，現在還是凡人身體的我，終歸會撐不住。
終於，在家裏沒什麽可以果腹的情況下，騰蛇不由分說的就拉著我要去超市。
我拗不過他，想著夜宸這個時候還是一個人呆在家裏比較好，便跟著騰蛇一同出了門。
我打算開車去，可是走到停車場，翻遍了口袋，才意識到一件重要的事！
見我站在車門跟前發呆，騰蛇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喂，丫頭，你幹什麽呢？趕緊開車走人啊！”
我有些抱歉的看了看騰蛇：“我忘帶鑰匙了！”
“你……”
騰蛇似乎是很無奈，可終究也隻是無奈，隨即搖了搖頭，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哎！真是，怕了你們兩個了！你說說這半個月來，你們一個兩個都要死不活的，真是讓人受不了！算了，你在這裏等我一會，我上去取鑰匙！”
“還是我去吧！”
我主動提出，卻被騰蛇毫不留情的拒絕：“拉倒吧你，就你那腿腳，等你取下來鑰匙，指不定都什麽時候了，老實在這裏等著我，我一會就回來！”
說罷，騰蛇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看著眼前隻有一排排車輛、卻空無一人的地下停車場，我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而就在這是，停車場頂棚原本就不怎麽亮的等，忽然間“嘶拉”一聲，閃了兩下，便滅掉了。
偌大的停車場，一時間陷入了一片死寂一般的黑暗與寂靜。
原本，入過鬼境，見過無數惡鬼妖魔的我，遇到這種情況，已經可以完全做到淡定自若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我心裏卻陡然間騰升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那股預感太過強烈，以至於我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我告訴自己，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什麽事情都沒有呢，我不能先自己下自己。
可是，事實證明，我的預感還是準確的。
因為，下一秒，我的耳邊就開始響起了一股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那個哀嚎聲不是一個人發出的，或者說，不是一隻鬼發出的。
此起彼伏、震耳欲聾，叫囂著，仿佛我的耳膜下一秒就會被震到破裂一般。
憑著感覺，我能分辨的出，此刻在地下停車場裏的鬼，數量一定不少，沒有上萬，也有數千！
伴隨著這些淒厲的鬼叫聲，空氣的溫度仿佛也在一瞬間降到了最低，這種寒涼，甚至要比酆都鬼城內的還要令人刺骨。
我的身體抵禦不了這突如其來的寒冷，便顫抖起來。不僅如此，我甚至能夠感覺得到，我的身邊不斷有東西經過，他們的頭發、衣服、手或者是腳，在有意無意的從我的身體上撩過。
這裏是陽間，即便地下停車場的陰氣再重，也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內，有這麽多鬼出沒。
我心裏莫名湧起一陣慌亂，直覺告訴我，一定，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
我屏住心神，想要弄清楚這些數量巨大的鬼同時出現要做什麽，而就在這時，之前滅掉的燈，忽然間又“嘶拉……嘶拉……”的響了兩聲，重新亮了起來。
我撐大了眼睛，看著眼前安靜的空無一人的停車場。一輛輛車老老實實的停放在那裏，竟像是蟄伏在黑暗中肆意而動的猛獸。
我定住心神，卻再也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異樣和鬼氣。
就仿佛，剛剛那百鬼出動的畫麵，從未出現過一般。
可是我知道，絕對不是，我絕對沒有看錯，也絕對沒有感覺錯。那種感覺那般強烈，即便現在已經消失，我卻依舊清楚的記得，那驟然間的冰冷，還有那些鬼魅的身體，有意無意的剮蹭到我的肌膚上的感覺。
到底怎麽回事兒？
為什麽那些鬼在一瞬間一齊出動，又在一瞬間消失無蹤？
這一切，絕對不尋常！
我正想著，忽然間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冷不防的，我一個激靈，就爆發出了一聲低呼：“啊……”
我不由自主的轉過身體，就看見騰蛇拿一雙莫名其妙的眼睛不解的看著我：“幹什麽呢？一驚一乍的，見鬼了？”
見是騰蛇，我胸膛裏一顆懸空的心才陡然間落了下來，可是……
“你沒察覺到麽？”
我忍不住詢問，他臉上的疑惑之色卻越來越濃烈：“察覺什麽？”
或許是見我的反應真的有些不對勁，他這才正起了神色：“你真看見什麽東西了？”
我咬著唇，不知道該怎麽說，隻能點點頭。
“嗨，我當是什麽事呢！要說你跟著鬼王夜宸，大大小小見過的鬼也不少了，還這麽大驚小怪的！”
騰蛇不以為意，一邊念叨著，一邊顧自打開車門上了車。我心裏卻不得不在意。
我站在原地靜默了兩秒，可是眼前的地下停車場裏，確實沒什麽異樣，也隻能暫且先把這件事擱置一下。
騰蛇不把這件事放在心裏，所以我打算回去，跟夜宸說一下。
隻是……
明明，剛剛那股感覺那麽強烈，為什麽身為上古神獸的騰蛇，卻一丁點都沒有感覺到呢？
……
跟著騰蛇逛超市，我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心裏總是惦記著剛剛在停車場裏發生的事。
騰蛇壓根不理我，自顧自的往購物車裏塞東西，一直到全塞滿了，才拉著我去結賬。
等到我們回去的路上，我還是忍不住向他詢問了一句：“騰蛇！”
“幹嘛？”
騰蛇此時正在樂此不彼的往嘴裏塞薯片，漫不經心的。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一大群鬼一起出現，卻又什麽都沒幹，在一瞬間又悄無聲息的消失？”
“沒可能！”
騰蛇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就回答了我：“你當時百鬼夜行呢？不過，百鬼夜行也不會隻存在一瞬間啊！”
百鬼夜行？
我琢磨著他的話，心裏卻想著，剛剛那些數量和規模，絕對不隻有百鬼。
就這樣，我們回到了家，騰蛇自然是抱著一大堆零食不肯鬆口，我卻依舊放心不下。
夜宸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異樣，不禁朝我看了過來。
這段時間，我
們兩個之間的交流很少，而且也是分開房間睡的。這會子他這麽看著我，似乎是想要開口詢問，但又仿佛有什麽顧忌一般。
我心裏苦笑，如今這個時候，他還在意什麽呢？
我微微定了定心神，隨即抬眸，朝著他緩緩走了過去：“夜宸，我有話跟你說！”
我一句話說完，明顯感覺到夜宸眼底的眸光滯了滯，卻還是輕輕的點下了頭：“好！我們……去房間裏說吧！”
我回頭看了看騰蛇，索性也沒有提出異議。
進到房間，夜宸招呼我坐下，自己則站在落地窗邊。此時月亮已經掛在了夜幕之上，皎白的月光透過窗子打在他的身上，卻沒有停留的直接落在了地毯上。
“你……想跟我說什麽？”
看著夜宸有些蕭瑟的背影，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氣：“夜宸，我剛剛在地下停車場，遇到了一件古怪的事！”
“古怪的事？”
聽我這麽一說，夜宸隨即轉過身來，眉眼間瞬間掛上了一層擔憂，隨即幾步走到我跟前：“怎麽了？”
看著他那副緊張我的樣子，我心裏頓時一暖，不由自主的抬起了手，撫上了他的臉頰。
他臉部的線條輪廓硬朗清晰，觸手冰冷：“我沒事，你別擔心。”
我的掌心接觸到夜宸的那一刻，我能明顯感覺到他身子的僵硬。
夜宸垂了垂眼瞼：“嗯，沒事就好！”
話是這樣說，可是他依舊俯著身子，任由他的臉頰，貼在我的掌心之上，我不忍心他用這種姿勢一直站著，順勢一拉，就把他拉到了我的身旁，坐了下來。
夜宸眼底的眸光有微微的湧動，卻最終按捺了下去。
“剛剛在停車場，我忘記帶車鑰匙，騰蛇說回來取，我就一個人在那等著。可是，他剛走不一會，停車場的燈就滅了！我雖然看不見了，但是黑暗中我的感覺卻異常清晰，那股驟然而來的冰冷，還有那些個數量規模巨大的鬼魅一起出現……”
我說到這裏，夜宸臉色一沉，一雙如梟鷹一般深邃銳利的眼眸，也隨之冰冷下來。
我察覺到他的變化，知道他肯定了解什麽，剛想要追問，卻見他猛地站起身來：“我出去一下，你和騰蛇呆在家裏，記住，我回來之前，千萬不要出去！”
夜宸說完，還不等我回話，便一個閃身，直接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和夜宸相處兩年，大大小小的事情，遇到了不少，凶險的的狀況也不是沒有過。但是，從來沒有一次，我從他臉上看到過那樣的神情。
他壓抑克製著的冷靜之下，我能感到，有一絲慌亂正在破殼而出。
我坐在原地，隻覺得身體越來越冰冷，仿佛血液開始漸漸凝固了一般。一顆心，也像是跌入了地獄一般，不斷的向下沉。
我忍不住打開門衝了出去，客廳裏，騰蛇正在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零食，一邊看著八點檔的泡沫劇咧著嘴傻笑。
我走過去，直接就擋在了他的身前。
被擋住畫麵的騰蛇似乎很不高興，剛想要抬起頭向我抱怨，可是臉色卻一下子沉了下來：“怎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我強忍著身體上傳來的陣陣瑟縮，艱難的開口：“騰蛇……出事了！”
……
夜宸什麽解釋都沒有的就離開了，而他走之前特意囑咐我和騰蛇呆在家裏，在他沒回來之前，絕對不可以離開！
他那麽鄭重的語氣，就算是沒來得及解釋，也讓我和騰蛇都陷入了一股子凝重的氣氛之中。
其實，就算他沒有囑咐，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不知道他去做了什麽，我們也隻能呆在家裏幹等著，什麽都做不了。
可是等待，實在是一件太煎熬的事情。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
我和騰蛇足足等了一天一夜，夜宸也沒有回來，終於，騰蛇有些按捺不住了。
“不是，我說，我們就這麽等著？”
我此刻的心情沉重又擔憂，垂著頭，低聲回答他：“那我們還能做什麽？”
“可是夜宸說……”
“夜宸說什麽你就幹什麽？不是我說慕樂樂，他到底是你男人還是你爹啊！就算是你爹，估計說話你都沒這麽聽吧！”
沒騰蛇沒好氣的訓斥了一句，我卻無法反駁。
天知道，我比他還要想知道夜宸到底去做什麽了，更想要出去尋找打探消息。
可是，就算是拋開夜宸的囑咐不說，如果我們離開的時候，夜宸回來了，或者是我們之中有誰又遇到了什麽事……
這個念頭一竄出來，我的心忍不住就顫抖了一下。
不行！我不能再想了！
而見我不說話，隻是低垂著頭坐在沙發上，騰蛇終於是看不下去了，上來一把就拽住了我的胳膊。
“騰蛇你……”
“別磨磨唧唧的廢話，本尊最看不慣你們這些女人，明明一副擔心的要死的樣子，卻因為那些個臭男人的一句話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這。不是我說你，以前對著我、對著其他人的時候我看你挺有氣勢的啊！”
騰蛇一邊拉著我往外走，一邊嘴裏訓斥著，我被他拉的生疼，忍不住皺了皺眉心：“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可是，你總該告訴我，我們要去哪吧？”
“不知道！”
說話間，騰蛇已經打開了大門，把我拉到了走廊裏，塞到了電梯跟前。
“不過，總歸就那麽幾個人，那麽屁大點的事，我用屁股想都能想到個大概。怎麽你這會子就跟腦子進水了一樣？”
“……”
我被騰蛇說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他說的，我又何嚐沒想過？
夜宸離開後的這一天一夜，我壓根連眼睛都沒合過，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卻也不是一點苗頭都沒有。
琰魔、龍澤……
可是這些人，都不足以讓夜宸露出那樣凝重的神情，那樣急匆匆的離開啊！
除非……
驀地，我心裏一個激靈，仿佛想到了什麽一般，也顧不得騰蛇，連忙上前使勁的按了兩下電梯。
看著我的模樣，騰蛇忽然間挑著眉笑了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