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8 章 姨娘歹毒,四爺絕育

季海棠在季家沒討著什麽好甚覺無趣,等著石柔的婚禮一過她便率先離開了丹陽,由始至都沒有如洪姨娘期望的一般與她敘上一番母女情。

而石柔出嫁後沒幾天日子便進了六月,徐州那邊來信催季幽蘭回去,即使她還想和姐妹們再聚聚,也知道婆家那邊比較重要,再說來日方長,總會有再見的時候。

隻是霜姐兒很是舍不得智哥兒,季重蓮帶著霜姐兒將季幽蘭母子送上車時,霜姐兒還狠狠地抱著智哥兒不想鬆手。

智哥兒安撫地拍了拍霜姐兒的手背,手腕一翻便拿出了一串銀鈴,笑著給霜姐兒帶在了手腕上,“霜姐兒若是乖乖的,表哥以後還來陪你玩!”

霜姐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長睫上的淚水還未幹便又專注在了自己手腕的銀鈴上。

季重蓮趕忙讓浣紫抱起了霜姐兒,若是再這樣下去,季幽蘭他們今日是不用走了。

曾姨娘也在一旁抹淚,隻拉了季幽蘭的手不肯放,還是姚氏勸了她兩句,“女兒好歹還是你自個兒的,什麽時候想見不成,若是喜歡了,大不了你也搬到徐州去!”

曾姨娘看了一眼姚氏,癟嘴道:“婢妾若真走了,誰與太太做個伴?大少爺一家三口如今可是又回到了縣城裏,您一個人也不怕寂寞……”

這話倒把姚氏逗樂了,竟然一把挽住了曾姨娘的手,笑道:“知道你想留下來和我做個伴,這個心意我領了,隻是舍不得孩子的話,我也可以與你一同去徐州看看,就是不知道親家母歡迎不歡迎?”

姚氏最後一句話是對著季幽蘭說的,她趕忙點頭應道:“我婆婆這人最是好說話,若是母親與姨娘要來,自然是歡迎的。”說著又看向曾姨娘,牽了她的手道:“姨娘也別舍不得,等我先回去收拾一番,再稟明了婆婆,你們慢幾天再來,到時候苑子我也安排妥當了。”

曾姨娘有些不滿,“我回自家的宅子還要提前安排,這真是……”

“姨娘……”

季幽蘭搖了搖曾姨娘的手,她這才止住了話頭,隻無奈地歎氣,女生外向,誰叫自己的女兒嫁了個這樣的人家呢!

周鬱的俸祿本也不高,周家又是沒有家底的,若是要讓他們買個宅子那純粹是天方夜譚,當時他們成親的兩進宅子便是租的,後來季幽蘭嫁了過去想想這也不是辦法,遂將他們家在徐州的宅子拿來暫時住著了。

那是從前季明忠買下的,若是曾姨娘要拿這間宅子給季幽蘭添妝想必也是沒有問題,隻是眼下她不想開這個口。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若是周鬱將來沒有混出個名堂來,還想靠著媳婦吃軟飯她自然是不依的,眼下不將宅子給他們也是留了個後手,誰知道這人心會怎麽變,還是多給自己女兒留一份保障來得好。

“好了好了,快走吧!再晚了霜姐兒可又要鬧騰了!”

曾姨娘擺了擺手,這才將季幽蘭母子給送了出去。

霜姐兒回過神來見不到智哥兒便哇哇大哭了起來,季重蓮又是好一陣哄勸,還是季芙蓉端來了一碟白糖糕才神跡似地讓霜姐兒止住了哭。

這孩子從小愛甜食,季重蓮也是控製著不讓霜姐兒吃多了,免得壞了牙齒,到時候長成姑娘後若是一口爛蟲牙,還不定會在心裏埋怨著大人從前為什麽不阻止她呢。

柳姨娘在石柔成親那日倒是與季崇天一起回了季家,之後卻被胡氏給借故留在了家裏,季重蓮雖然不知道為何,但卻也沒有介意。

胡氏是四房的當家主母,她要如何處置安排一個妾室,還輪不到別人置喙,就連季明宣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就仿佛不知道柳姨娘已經歸家了一般。

又過了幾日,這一天午後季重蓮睡醒了之後與霜姐兒在花園的樹蔭下玩耍,浣紫手巧做了很多個玩偶,霜姐兒便喜歡給玩偶綁辮子穿衣服,倆個人玩得直樂。

季重蓮半側著身子躺在細竹片編製的軟榻上,榻上鋪了軟墊子,頭上枕著個大迎枕,琉璃站在她身後輕輕地打著團扇。

季重蓮的肚子快三個月了有此顯懷,所以她隻穿著一身蓮青色的通袖長裙,連腰封也沒有束,就怕箍著了肚子。

前兒個收到了裴衍的來信,還讓她不要急著回上京城,務必要把這一胎給養得穩了再說,即使在丹陽生產也沒事,橫豎到時候他派兩個妥貼的穩婆和奶娘過來,讓季重蓮不要擔心。

至於家裏一切都好,裴氏管家得心應手,兩個外甥也想念她和霜姐兒。

午後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點點碎金,季重蓮伸出白皙的手掌來回翻看著,那金色的小點便在她手掌之間不斷地遊移,看得她忽而笑了起來。

琉璃便也問了一句,“夫人是想到了什麽這般開懷?”

“沒什麽。”

季重蓮笑著搖了搖頭,偏頭看向琉璃,這丫頭今年已經十四了,模樣雖然算不得出挑,但是亦發沉靜大氣,她身邊的丫環除了已經提了管事媳婦的采秋外,她便最看重琉璃。

十四歲的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但季重蓮還沒有準備給琉璃配人家,連著浣紫與瑛虹的親事,她都準備看看再說,不急。

“夫人今年生辰又不能與大人一起過了,真是可惜!”

琉璃卻是想起了另一件事不由輕聲歎了歎,季重蓮去年生辰時還在梁城,而裴衍卻遠在上京城裏為皇上安頓打點著,倆夫妻剛一重聚,如今又因為懷孕的事情不能聚首,讓人感覺著有些遺憾。

“我可不想讓他記得我的生辰,過一年就老一歲,女人還是要忘記自己年齡來得好!”

季重蓮說著說著便掩袖笑了,這樣的理論說與琉璃聽也不知道她懂不懂。

果然,琉璃起初還是一臉困惑的表情,慢慢便變作了深思。

季重蓮想了想也沒有再說話,琉璃這個丫頭聰明著呢,橫豎自己會去琢磨的。

霜姐兒玩了一陣後便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季重蓮跟前,將一個穿著綠裙子的人偶舉到了她跟前,奶聲奶氣道:“是娘!”

“喔?這是我嗎?”

季重蓮笑著從霜姐兒手中接過了那個人偶,看著人偶上穿著的綠色花布裙子果然與自己今天的妝扮有些相像,便點頭笑道:“霜姐兒真聰明,哪個是你爹爹呢?”

霜姐兒又用另一隻手舉起了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男人偶遞到季重蓮跟前,“這個,爹爹!”

“哎喲,我閨女真聰明!”

季重蓮笑著低頭在霜姐兒左右臉頰上都親香了一個,惹得霜姐兒咯咯地笑。

那邊廂,胡氏房裏的一個丫環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見到季重蓮便撲通一聲跪下了,眼淚汪汪地說道:“五姑奶奶,您可要為咱們太太說句話啊!”

“這是怎麽啦?”

季重蓮微微有些詫異,使了個眼色讓浣紫將霜姐兒抱開,這才坐直了身子看向跪著的那個丫環。

隻聽那丫環一抽一泣地說道:“咱們太太受了潑天的委屈,還請五姑奶奶看在從前太太對您這般好的情份上,為咱們太太說句公道話。”

季重蓮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你把話細細說來。”

那丫環這才抹幹了眼淚,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一股惱兒給倒了出來。

還記得季重蓮曾經給胡氏提過醒,說是她多年不孕,這問題或許不是出在她身上,而是季明宣的身上,讓她有機會讓季明宣也診治一番,再落個實。

被季重蓮這一提點,胡氏也多長了個心眼,她自己的身體自然是沒有問題的,那日趁著小田大夫來季家問診,她私下裏又讓小田大夫對季明宣的兩個通房查檢了一番,結果仍然是正常健康的。

直到柳姨娘那日因著石柔的親事回了季家,胡氏這才將柳姨娘給扣下,又讓小田大夫檢驗了一番,幾個女人如出一轍的康健,那麽就說明這問題出在季明宣身上。

而柳姨娘知道胡氏要查季明宣時,當場就變了臉色,這也讓胡氏起了疑,等著親事過後便借故留下了柳姨娘,又怕季崇天一個男人照顧不周,又派了兩個經事的婆子卻照顧他媳婦,季崇天這才安心地回去了。

之後胡氏與季明宣行房時照著大夫的吩咐暗自留了些精水,又用瓷瓶裝了拿過去給大夫檢驗,這才查出問題的根源是在季明宣身上,他已經多年不孕了。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打在胡氏的頭上,她頓時震驚得不能自已。

但胡氏是什麽人,在娘家時就拉把著一雙弟妹成人,她生性堅強,心思通透,雖然有一時的震驚,但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季明宣的不孕不可能是先天的,不然他膝下的兩兒兩女又是怎麽來的?

再結合著柳姨娘當時的異樣,胡氏直覺這裏麵有蹊蹺,當天便將柳姨娘帶到跟前審問,起初柳姨娘還是死咬著不說,打了幾下板子後這才說了實話。

原來當年柳姨娘也留了個心眼,就是怕季明宣在她之後再看上別的女人生育子女,這樣自己的一雙兒女豈不是不再矜貴,這才起了給季明宣下藥絕嗣的念頭,隻是這藥柳姨娘是一點一點放在平日裏給季明宣的補品裏,下得神不知鬼不覺,吃了幾年之後神仙也難再治愈。

隻要四房不再有其他子嗣,剩下季重蓮姐弟這一對孤兒倒不足為懼了,可柳姨娘哪裏想到多年之後情淡愛馳,季明宣竟然又再娶了一房妻室。

其實柳姨娘不和胡氏爭長短不過也是可憐她,因為柳姨娘知道胡氏嫁給了季明宣後終生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這對女人來說也是一生的悲哀了。

可柳姨娘從來也沒有想過這個事實會在有一天被公諸與眾,不說季明宣的怒火她承受不了,季老太太會怎麽發落她,想想便能讓人心中膽寒。

柳姨娘本來也想咬住口抵死不說,但是卻挨不住那些婆子手中的板子,到底是身嬌肉貴慣了,若是她不鬆口,胡氏必定不會喊停,到時候不管她說與不說都逃不脫被打死的命運!

想到這一點,柳姨娘才招了出來,以求時間上能夠緩緩,看她能不能想出一個對策來。

季重蓮聽了那丫環說了這一切已是臉色鐵青,她是不在乎季明宣是否會絕嗣,可胡氏還那麽年輕,難道一輩子就守著這個男人再沒有盼頭,這可是比讓胡氏死了還難受。

“你們太太如今在哪裏?”

季重蓮倏地站了起來,琉璃趕忙上前來扶住了她的胳膊。

“太太已經讓人揪著柳姨娘到老太太跟前去了,也派了小廝去尋四老爺。”

那丫環一邊抹淚一邊看向季重蓮,“五姑奶奶,咱們太太命苦啊……”

季重蓮沉聲道:“你先下去吧,我先回去換身衣服立馬就去宣宜堂。”

琉璃扶著季重蓮回屋後,迅速地為她收拾打扮一番,再讓婆子抬了軟轎來,一路風風火火地去了宣宜堂。

宣宜堂正屋的廡廊外已經站了一溜翅排開的丫環婆子,個個屏聲靜氣,見著季重蓮到來後齊齊行了一禮。

琉璃撩了簾子將季重蓮讓了進去,轉過屏風後,已是見到了趴跪在地上抽泣的柳姨娘,她披頭散發一身的髒汙,裙擺下方還有顯見的血跡,而那哭泣的聲音更是有氣無力,時有時無。

季老太太坐在上首一臉的嚴肅,胡氏反倒透著幾分鎮定,見著季重蓮來了還對她點了點頭。

季重蓮依次給季老太太與胡氏行了禮後,這才問道:“可是確認了,當真是柳姨娘做的手腳?”

胡氏扯了扯唇角,臉色僵硬得沒有半絲笑意,“她已經招了,在老太太跟前也沒有反過口,就是她了。”

“這個賤婢!”

季老太太咬牙切齒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柳姨娘,麵色森然,“當初我就說過不該納了她進門,這就是個禍害啊,老四偏偏不聽,如今這賤婢禍害了沈氏,又來禍害老四……可憐了老四媳婦,年紀輕輕就要……”

後麵的話季老太太都說不下去,隻是滿臉歉疚地看向胡氏。

胡氏自從嫁到季家後也算恪守本分,孝敬婆婆善待子女,對季明宣的通房妾室也從來沒有苛責過,可就是這樣一個良善的女子,老天爺竟然讓她終生無嗣。

季老太太隻要想到這一點便會覺著良心不安,這輩子他們季家都欠著胡氏的。

“老太太快別說了,是我自己命苦!”

胡氏的淚水簌簌而落,她忙拿了帕子抹去,隻是那傷心的哽咽卻是傳進了每個人的心裏,大家都向胡氏投去了同情而憐惜的目光。

季重蓮站在胡氏身邊輕聲安慰了幾句,目光冷冷地掃過柳姨娘,這才轉向了季老太太,“祖母,如今既然已成事實,眼下該怎麽處置柳姨娘才好?”

“這等敢禍害主子的賤婢如何留得?!”

季老太太冷笑一聲,一掌拍在身旁的小幾上,“宋媽媽,即刻叫婆子進來,我今日要為季家清理門戶,打死不論!”

柳姨娘原本還有些瑟縮顫抖著,聞言猛地抬起了頭來,瞳孔緊縮,一臉驚恐地看向季老太太,哆嗦道:“老太太,您不能打死婢妾,您想想六姑奶奶,想想五少爺,若是他們的親娘都沒了,今後他們還有什麽臉麵……”

“我呸!”

季老太太狠狠地啐了柳姨娘一口,“就你一個奴婢,我打死了他們隻有感激的份,沒得讓你這種下作的東西敗壞了咱們季家的名聲!”

“不……不……”

柳姨娘驚恐地蜷縮成了一團,嚎叫了起來,“老爺……老爺定會救婢妾的!”

胡氏緩緩抬起了眸子,唇邊閃過一抹冷笑,寒眸如利刃一般射向了柳姨娘,恨不得將她刀刀淩遲,“老爺知道是你害的他,你說他還會救你嗎?你不用想了,剛才老爺已經派人來傳話了,和老太太一個意思,打死不論!”

胡氏的聲音驟然尖利了幾分,那其中的憤怒與絕望讓人聽得心驚。

看著柳姨娘被兩個粗使婆子強拖強攥地拉出了宣宜堂,那長長的指甲在石磚地麵上摳出了幾道帶血的印跡,季重蓮有些不忍地撇過了頭去。

柳姨娘作惡一生,到底是不得善終了!

聽著屋外響起此起彼伏的板子聲,還有一陣高過一陣的呐喊與尖叫,漸漸地便沒有了聲響。

宋媽媽進來回了一聲,“柳姨娘斷氣了。”

“一床草席給裹了,直接扔到城外的亂葬崗去!”

季老太太沉聲說道,這是連屍首都不給收殮,要任由柳姨娘曝屍荒野,自生自滅了。

宋媽媽應聲而去。

胡氏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對著季老太太拜下,“謝老太太為媳婦主持公道!”

季老太太一臉憐惜地看向胡氏,“好孩子別難過,五丫頭與宇哥兒就是你的依仗,就算你沒有孩子,季家也是要為你養老送終的,斷不會不管不顧……”

胡氏扯了扯唇角,眸中卻無一絲笑意,隻臉色蒼白地應了一聲。

季重蓮上前扶了胡氏的胳膊,對季老太太道:“祖母,我先送母親回去歇著。”

“去吧,多開導開導她!”

季老太太疲憊地撐了額頭,歎了口氣。

將胡氏送回自個兒的屋裏歇下,季重蓮也不知道該怎麽樣安慰她,隻是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胡氏眸中滾動著一陣淚意,到底還是沒有落下來,隻是拍了拍季重蓮的手道:“你還懷著孩子,今日裏卻讓你撞見這血腥的場麵,是我的不是……”

“您快別說這些了,說得我心裏難受。”

季重蓮撇過了頭去,用絹帕沾了沾眼角的淚痕,胡氏這般堅強,竟然還先想著安慰她,一時之間她隻覺得心裏發澀,萬般地不是滋味。

“或許……再讓上京城裏的大夫給父親診治一下,若是不行,咱們再請禦醫,好歹能夠想想辦法……”季重蓮紅著眼睛看向胡氏,“咱們不能讓您一輩子都守著這個家,沒有絲毫盼頭啊!”

“這事讓我再想想。”

季重蓮能夠這樣為她打算,胡氏也覺得知足了,不枉她對季重蓮姐弟這般好。

“回頭我就與老太太說去,父親那頭自有老太太壓著他,不能讓他覺得自己有了孩子就無所謂了,總要顧及著您的感受。”

季重蓮還是堅持,胡氏沒有辦法,隻能點頭應了。

“這幾日我心裏頭亂亂的,可能家裏的事有些顧及不到,你就幫我多照應些……”胡氏有些神思恍惚,說完這些話也驚覺沒對,趕忙搖頭道:“瞧我,你還挺著肚子呢,怎麽能讓你照應著,回頭我給大姑奶奶說一聲,讓她幫忙照看著。”

大太太如今回了丹陽就是指著享福來的,這些庶務她半點沒準備接手,有胡氏管著她吃得安心住得放心,這身子也漸漸好轉了起來。

“您就好好歇著,回頭我去和大姐姐說。”

季重蓮眼見著胡氏眸中的疲倦之色更甚,忙喚了丫環過來為她拆了頭上的釵環,服侍著她躺下歇息,見到胡氏閉上了眼這才轉身離去。

走到廊道上時,季重蓮也是憂心重重,隻覺得腳步有些沉重而飄浮,想到柳姨娘被打時那一聲一聲尖厲的吼叫,她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湧,“哇”地一聲便吐了出來。

琉璃趕忙上前扶住了季重蓮,焦急地問道:“夫人,您可是哪裏不舒服?”

季重蓮搖了搖頭,整個人都倚在了琉璃的身上,“隻是覺得心裏悶得慌,你扶我回去歇息吧!”

琉璃擔憂地看了季重蓮一眼,撐著力氣將她給扶了回去。

這一夜,季重蓮驚夢連連,一會兒夢到小時候的事情,一會兒又想到從前柳姨娘是如何對季明宣諂媚轉而坑害他們姐弟的,一會兒又看見柳姨娘披頭散發渾身鮮血的樣子,第二日醒來後,冷汗濕了她一身。

季重蓮與胡氏同時病倒了,不過倆人的病情一個在外,一個在內,季重蓮吃著溫補的湯藥身子一天天地好了起來,胡氏表麵上看著是沒有大礙了,可心裏的陰影卻在一天天地擴大,誰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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