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囧入校門
“一切都挺好的,隻是學校的氣氛有些壓抑……”
高中學習的最大動力就是幻想著高考結束後,踏入大學校門的情形,每每一開始想象,便會把高中的苦累都拋向腦後了。
高考好不容易結束了,成績也不錯,考上了新台市的醫科大學。
9月2日入學,崇尚獨立的我,不顧家人的阻攔,背上背包,拖上箱子,向著遠離家鄉的新台市前進。
一切都是按著計劃開始的,雖然在火車上徹夜未眠(不要誤會了,不是激動的,而是本人心疼毛爺爺,買了硬座票,睡不著……)。
一下火車,馬上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紙條,上麵記錄著學校的地址。離得不太遠,打個的就搞定了。
一個人提著這麽多的行李真心很累,幸虧很快在火車站外麵找到了一輛空車。
司機師傅笑得滿臉肥肉都要堆在一起了,熱情地問我,“小姑娘,想要去哪裏啊?天這麽熱,還拿了這麽多東西,打個的吧?”
正合我意,我也一臉諂媚相地回答:“去醫科大學。”然後隨著習慣,隨口一問:“多少錢啊?”
司機師傅臉上的肉堆得更加緊實了,好像看到了一塊肥肉,看得我渾身不舒服,答道:“不貴,70。”
70、70、70……我的心髒一皺縮,大腦打了個冷顫,新台市果然是國際大都市,的士費真是非同凡響……
司機師傅不虧是閱人無數,臉一下子就陰沉下來,一下子有滿臉橫肉的感覺,聲調立馬變粗,不耐煩地說道:“到底乘不乘?”
我識相地退後幾步,轉身離開了,耳朵裏傳來了他罵罵咧咧的聲音。
“真是勢利眼。”我是文明人,怎麽能和這樣的人計較呢。
就算是計較,也要心裏偷偷地計較,秉承這條做人原則,我心裏將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還是坐公車吧,不知道這裏的公車會不會也特別貴。”我嘟囔著,拖著沉重的行李往遠處的公車站走。
一個電動三輪師傅攔在了前麵,怯弱地問:“姑娘,坐嗎?”
看了一眼破爛的三輪,我毅然決然地準備繞過去,準備往前走。
三輪師傅馬上說:“去醫科大學很便宜的,才30。”
聽到“便宜”二字,我馬上頓住了,敢情這三輪師傅剛剛一直在看我和的士師傅交涉。
有一招叫什麽來著,欲擒故縱,是不是?心裏小算盤一打,堅決地繞道離去。
三輪師傅急了,立馬在後麵喊道:“25,去不去?”
嘿嘿……我轉頭,笑著問道:“20,不去就算了。”說罷又要繼續拖箱子走。
大約五秒之後,聽到後麵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好,去就去。”
坐上了三輪車,才發現它比想象中的好多了,敞篷的,很拉風……就是一路上一直聽師傅念叨“現在的學生娃這麽會做生意……”雲雲的,有點煩。
大約二十分鍾之後,宏偉的新台醫科大學的東大門出現在了麵前。
一切都是顯示得近乎完美,就這樣,來到了校門口。
拖著箱子,我打算以一種帥氣的姿勢,走進學校。大門開始發出閃閃金光,歡迎我的進入。
“啊——”隻顧著看校門了,竟沒有留意到,腳下竟然有個淺坑,左腳華麗麗地歪了。
當初真的沒有設想到,我竟然是一瘸一拐地走進校門,走進大學,而且還不住地抱怨,校門口竟然有坑,我竟然掉坑裏了……十年後回想起來還能清楚地記起周圍同學及家長的眼神,真心?濉?(?□?)o
進入學校,有很多辦手續找寢室的工作,看著周圍的軟妹子有著爸爸媽媽護航,手裏隻有一隻手拿包,那些蹲在路邊的學長還湊上去,硬是一把接過了人家的行李,熱情地介紹,帶路之類的。
果然是“大學三樣事,防偷防盜防學長”,看來表哥說的真心不錯。
可是……本姑娘好歹也是個女生,那些蹲在路邊,觀察獵物的學長看不到我嗎?我才是真真需要幫助的,頓時感到自尊心受挫。
最角落裏有個鼠目猴鰓的學長,看樣子蹲點很久了,一直沒有成功。
“那個,學長,請問綜合樓怎麽走?”我這人沒有什麽優點,唯一的有點就是臉皮厚,啊哈哈……
這貨抬眼瞟了我一眼,懶懶地往前一指,隨即又去瞄準別的女生了。
晴天霹靂……天地間一聲悶響,我才緩緩回過神來。
不管他詫異的眼神,將手裏的東西一股腦推進他懷裏,甜甜地說了聲,“謝謝學長,你真好。”自己都快聽不下去了……
那個鼠目猴鰓的學長在周圍的起哄聲中尷尬地站了起來,替我搬行李,時不時地還瞪我幾眼。
不禁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
種種艱辛之後,我終於安然地躺在了**。
回想起學長臨走時,當著全寢女生的麵,大喊了一聲“猴哥,慢走——”
“猴哥”憤憤地在嬉笑的女生中穿過,臨走還不忘回頭瞪我一眼,估計他心裏好好地問候了我全家。
不過沒事,誰叫人家臉皮夠厚呢,混凝土做成的女生,可不是一般的堅強。
看著“猴哥”那個可憐的樣子,我都有點於心不忍了。“哈哈哈……”忍不住想要笑。
熬了十多年了,總算是有幾年好日子過了。心裏想著,連室友都來不及認識便沉沉地睡了下去。
晚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依稀記得很吵,太累了,累得我睜不開眼睛。
早上去盥洗室,覺得那些女生看起來怪怪的,臉上有一種特別明顯的驚恐,還三三兩兩地竊竊私語,隻是聲音太小,聽不清在說什麽。動作十分急促,匆匆地就離開了。
“誒,你有沒有覺得那些女生有點奇怪?”一個長發,身形修長,五官玲瓏的女生湊過來,小聲地說道。
好像是室友,記不真切了。
“室友吧?”我笑著道,“我是勞鷺,爸媽把名字取得不太好。”
女孩甜美地一笑,道:“我是你下鋪,我叫黎裏。”
真好看,以後絕對是白衣天使,一直自認為長得還過得去,現在覺得有點自卑了。
盥洗室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了,我大大方方地回答道:“她們是有點奇怪,可能是壓力太大了。”
和黎裏交談了一會兒,原來我們寢室還是個六人混寢,她是藥物學專業的,而我是臨床醫學專業的,不知道其他人是什麽專業的。
回到寢室,其他人都已經走了,和黎裏的課表不同,隻有自己去上課了。
“一切都挺好的,隻是學校的氣氛有些壓抑……”打開日記本,在昨天的日誌裏補上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