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因為金燕西給冷家送的“拜門禮”太過豐厚,讓冷太太心中納罕,在禮物的歸置問題上,冷清秋和宋世卿起了爭執。冷清秋覺得金燕西看不起人,送這麽厚的禮有嘲笑自家的意思,所以主張送回去。

而宋世卿在得知金燕西的身份後,似乎在眼前看到了一條金光大道,而金燕西則是他通往這條大道的領路人,哪裏肯把禮物送回去,做出得罪金燕西的事來,所以堅持要留下禮物,最終冷太太站在宋世卿這邊,把東西留下了,氣壞了冷清秋。

陸輕萍對此不置可否,晚上,看到隔壁燈火通明的景象,知道金燕西沒有回家。陸輕萍望著明亮的燈光,思緒飄飛,不知怎地想起了在金家久久等候金燕西的白秀珠,她在金家癡癡等待金燕西,為他牽腸掛肚的時候又怎麽會想到自己的心上人正在在外麵為了追求另外一個女子搜腸刮肚,一擲千金,可憐,可悲,可歎!

翌日,冷太太、冷清秋和陸輕萍穿戴利落,已經坐在餐桌上準備吃早餐了,宋世卿才穿著一身睡衣過來。冷太太看到他這個樣子,皺了皺眉頭,說道:“二弟,你今天怎麽沒換衣服就過來了?難道韓觀久沒把你今天的衣裳給你準備出來嗎?”

提起衣服,宋世卿就是一肚子氣,“大姐,你在家裏主持家政,待人也未免太寬和了。韓媽和梁嫂是怎麽做事的,我前兩天換下來的衣服她們竟然還沒給我送回來,弄得我今天想換都沒得換!”

宋世卿收入不高,上海消費高,除了滿足自身的花費之外,他還要往老家裏寄錢,因此經濟一直不寬裕,所以已經七八年沒做新衣服了。今天因為不用掏房租,省了一筆,所以才擠出錢來,作了一件長衫,一套西裝,還是扯了布,讓陸輕萍做的。總共就這兩件好衣裳,所以這次宋世卿要去拜訪金燕西就想從中挑一件穿,沒想到前幾日換下來的衣服,韓媽和梁嫂還沒有送回來,他拿什麽換?所以宋世卿很生氣,對冷太太發起火來。

冷太太瞥了一眼已經坐下吃飯的宋世卿,帶著幾分不滿,慢斯條理的說道:“這是韓媽和梁嫂的不是,回頭我說她們,隻是二弟你又不是沒有其它換洗的衣服,隨便拿一件穿不就是了,至於一大早晨就發這麽大的火嗎?”

家裏現在的事體大多是韓媽和梁嫂在做,但是陸輕萍當初雇傭梁嫂本來是給她店裏作粉圓的,這一點,陸輕萍是和冷太太說過的。結果,現在梁嫂除了作粉圓,和韓媽一樣,屋裏屋外的活計全都得幹。陸輕萍的奶茶店粉圓用量多,而且她又是按量付酬,五家店的用量,足夠梁嫂一個人做一天。多做多拿,梁嫂卻因為幫著韓媽分擔家務,耽誤了賺錢。

但是沒有梁嫂幫忙分擔,若是把家務事全都推給韓媽,哪怕韓媽不做粉圓,她一個人也忙不過來。而本來冷太太多添的韓觀久卻是“半天閑”,在家務上卻幫不上太多的忙。偏韓觀久是宋世卿執意要添的,所以哪怕韓媽和梁嫂為了多賺一點錢,心思更多的放在作粉圓上,在家務上不免有些懈怠,像換下來的衣服就不能及時清洗就是她們“懈怠”的表現,冷太太也不好訓斥韓媽和梁嫂兩個。

再說,韓媽和梁嫂就算有所懈怠,但是像日常收拾房間,打掃衛生,買菜煮飯這類的事物並不敢耽誤,而且完成的質量並沒有下降,大麵上還是過得去的,所以諸如衣服晚洗兩天這樣的小事,冷太太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左右大家還都有足夠的換洗衣服,而且韓媽和梁嫂兩個也知道分寸,隻是稍微延遲一下,並不敢耽誤太久。

韓媽已經從韓觀久那裏知道宋世卿因為衣裳的緣故大發雷霆,端著一盤烙好的雞蛋餅進來,接著冷太太的話音分辯道:“太太,我們之所以沒有及時把舅老爺換下來的衣服洗好,送過去,這是有原因的。舅老爺的那件長衫,前些日子舅老爺在外麵應酬,吃酒,回來的時候,不知道怎麽弄的,腋下到大襟扯了一個大口子,我們可沒這個手藝縫補得看不出痕跡來,所以送到外麵找人縫補去了,還沒送回來呢。至於舅老爺的那套西裝,上衣和褲子我們已經洗出來,並已經熨燙好了,隻是裏麵的馬甲和襯衫因為舅老爺多穿了幾日,所以還沒弄好,本來我想著等一起收拾好再給舅老爺送過去的。”舅老爺之所以穿不上這兩套衣服,可不怨我們。

被冷太太指責,又有韓媽這麽一說,宋世卿一早上的怒氣沒發出來,反而氣上加氣,他將粥碗一推,手裏的筷子一丟,擺著手說道:“罷了,罷了,都是我的錯,行了吧。“說完飯也不吃,起身走了。

“二弟,二弟……”冷太太見宋世卿飯也不吃,擔心的在宋世卿的身後喊著,隻是宋世卿頭也不回,根本不搭理她。冷太太見喊不回宋世卿,轉頭把目光落到宋世卿座位上隻動了幾口的早飯,歎了一口氣,食欲大減。

冷清秋夾了一塊雞蛋餅到自己的碗裏,不解的說道:“舅舅這一大早折騰什麽呀,跟要相親去似的!”好像沒有那兩件新衣服,就不能出去見人似的。

陸輕萍聽了冷清秋的話撲哧一笑,低聲說道:“不是相親,不過也差不多了,你忘了,今天他要去隔壁拜會金總理家的那位少爺。”所以要好好打扮一番了。

新作的兩件衣裳因為種種原因不能穿,最終,宋世卿翻箱倒櫃,從曆年的衣裳裏翻出一件比較體麵的長衫穿在身上。穿戴好了衣帽,宋世卿就準備去拜訪金燕西,但是他覺得就這麽兩手空空的上門到底不好,因此琢磨著還是要帶點禮品過去。

冷太太看著宋世卿穿戴好了卻不出門,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心中納悶,問道:“你不是說要去拜會金少爺嗎?怎麽都這會子了還不出門,在屋裏轉什麽磨磨?轉得我頭都暈了。”

宋世卿歎道:“人家送了那麽厚的禮,我們雖然沒什麽可回贈的,但是總不好就這麽兩手空空的登門吧?”那多不好意思。

“這話說的也是,隻是你想置辦點什麽帶過去?”冷太太拈了一粒蜜餞放在嘴裏,問道。

“唉!我也正發愁呢。“宋世卿抖著手說:”人家貴為總理家的公子,什麽稀罕玩意沒見識過,我們這貧民小戶家的東西哪裏拿得出手?而且我這,我這囊中羞澀,就算想買點貴的東西也是有心無力,沒那個閑錢呀。”

宋世卿雖然是哭窮,不過說的是實話。他所在的又是個清水衙門,又窮又小,薪水不高,而且不見上漲,又沒有額外的油水,偏上海物價騰貴,而且一直在往上升,所以哪怕他如今不用承擔房租,但是每個月依舊剩不下什麽錢。

冷太太也知道這一點,但是讓她掏錢出來她是不肯的,她歎了一口氣說:“要想讓我幫你掏錢那是不能,家裏也沒什麽東西,不過前一陣子輕萍帶回來的蜂蜜柚子茶,算是個新鮮東西,外麵不常見。輕萍一共買了四瓶回來,一瓶已經喝光了,一瓶才打開,還剩下兩瓶,你要是不嫌棄就拿過去吧。”

宋世卿聽了冷太太這麽說,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毫不客氣的將蜂蜜柚子茶拎走,當作禮物去拜會金燕西去了。他因為初次拜訪,不肯由那牆洞過來,繞了一個大彎,特意從落霞裏走到定豐裏,來到隔壁大門口。

宋世卿這一去,就是兩個多鍾頭,回來後,猶如白絲上加了一道金黃的顏色一般,非常地好看。西廂房的天井那裏擺了一張休閑桌椅,冷太太、陸輕萍和冷清秋正圍坐在那裏喝茶閑聊。宋世卿從外麵進來,拽了一張椅子坐到對麵,拍手笑著,得意洋洋的說道:“我的眼力果然不錯,金七爺真是一位少年老成的人,和我一說氣味非常地相投,印象好的很。”他自覺今日登門拜訪,和金燕西相談甚歡,想必給金燕西留下的印象很是不錯。

陸輕萍一麵拿起茶壺幫著宋世卿倒了一杯茶,一麵打量宋世卿,宋世卿今天穿的是一件綢的長衫,但是已經是七八年前的老貨,而且因為裁縫扣得很了,做的年頭久了,身量又有了變化,所以衫袖象筆筒一般,縛在身上,還不如平時穿的棉布長衫體統呢。就這幅模樣,哪怕金燕西在看人不看衣衫,恐怕第一印象也好不到哪去,何況宋世卿知道金燕西的身份,說話的時候還不定怎麽巴結諂媚呢,所以恐怕事實絕非宋世卿說的那樣。

“舅舅這話好笑,你以前又不認識人家,不過剛剛接觸,怎麽知道人家老成不老成?老成人要都像他那樣,那不就糟糕了。”冷清秋不讚同宋世卿對金燕西下的評判,反駁道。

“哼,看你說的,你舅舅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對方是什麽人,我還會不知道?我和金七爺雖是剛剛接觸,但是我們是一見如故。”宋世卿歎道:“認識了這麽一個朋友呀,以後我再找事情就不成問題了。”攀上總理家的公子,怎麽也能從毒品禁賣所這個冷衙門跳出來了吧?

冷太太有些奇怪的問道:“二弟,你今天不過剛剛認識人家,怎麽上來就成了朋友了?”對於宋世卿朋友的說法,她不是很讚同,因為她覺得如果這樣就算朋友的話,那麽宋世卿口中的“朋友”未免太廉價了。

宋世卿一麵端起茶杯喝水,一麵說:“大姐,這你就不明白了,有的人你認識他一萬回也成不了朋友,沒準還成了仇人呢,可是有的人呢,你見了一麵就會成為永遠的朋友!我和金七爺就是這樣。”

聽宋世卿在這裏大言不慚的說他和金燕西一見如故,成了朋友,陸輕萍隻覺得好笑。都是別有所圖,連酒肉朋友都算不上,這兩個人要是成了朋友的話,那可真是對“朋友“這兩個字的褻瀆!

“既然做了朋友,那就得有個章呀,哪有初次上門,就做了這麽久的?進了人家就不出來了,也不是什麽很有麵子的事情。”別說金燕西會不會拿宋世卿當朋友,宋世卿和金燕西成為朋友,明顯是別有目的,冷太太也知道這一點,因此宋世卿和金燕西成為朋友這話不過是笑話一句,不能當真,但是她不好在陸輕萍和冷清秋麵前落宋世卿的麵子,所以暗暗拿話點了過去。

偏宋世卿不自覺,聽了冷太太的話,嗬嗬笑了,用炫耀的口氣說道:“我原來是打算坐一會兒就走的,奈何我和金七爺聊的投機,一再相留,無奈之下,我隻得多坐了一會兒。”說著,搖頭晃腦的說道:“哎呀,不是說了嘛,金七爺租下我們家隔壁是因為成立了一個詩社。他呀,還要跟著學詩呢。我這輩子要是收了這樣一個門生,死也能瞑目了。”

“除了他父親不說,他大哥是在外交機關,他二哥在鹽務機關,他三哥在交通機關,不管是哪個那都是一條好出路。他在哪個機關,我還沒有問,大概也總是好地方。七爺也實在和氣呀,一點少爺脾氣沒有,是個往大路上走的青年。”宋世卿掰著手指頭數著,心中盤算著,似乎看到了自己光明的前途。

陸輕萍見宋世卿因為結識了金燕西歡喜的忘乎所以,冷笑道:“舅舅似乎忘了,報紙上說現在金總理已經被停職了,所以就算金燕西是總理的公子又如何?“價值可是大打折扣,你想請他幫你辦事,可是難了。

雖然陸輕萍知道金銓這次是有驚無險,不久之後還會複職,但是宋世卿不知道呀,所以她不介意給高興的頭腦發昏的宋世卿潑上一瓢涼水,讓他涼快涼快。

“切!”宋世卿不屑的看了陸輕萍一眼,語重心長的教導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金總理現在雖然被停職,但是他和總統那可是多年的交情,這次也是為了保總統他才下台的,而且他在政府裏還有不少門生故吏,所以說就算金總理下野了,他的影響力還是有的。沒看他雖然下野了,但是他的幾個孩子依然身居要職,並沒有受到影響嗎?當然,自然不如他當職的時候大,但是像我們這樣的升鬥小民,對我們來說,天大的事,對他們來說,不過芥豆大點的小事,稍微抬抬手就能辦到了。金總理在不在職,對我們的影響根本不大。再說,就算金總理下野,那人家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攀得上的。”能夠和前總理的兒子拉上關係,宋世卿已經心滿意足了。

說話間,韓媽過來,說道:“太太,舅老爺,金家來人了。”身後跟著幾名提著食盒的聽差,不等冷家人這邊做出反應,這幾名聽差已經自顧進屋,將食盒裏的酒菜擺在了餐桌上。冷太太跟著進了去,看著擺在桌的上等魚翅全席,忍不住問道:“這,這是怎麽回事?”

打頭的聽差忙過來說道:“我家少爺本來是想請宋先生到那邊用餐才算恭敬,不過我們是新搬來的,府裏現在盡是些粗手粗腳的聽差,不會招待,所以才命我把這桌酒席送過來,請宋先生在這邊自用。”說完對冷太太拱了拱手,“事情辦完,話也傳到,恕不能奉陪了,你慢用。”帶著人退了出去。

等人退了出去,宋世卿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飯菜,是一桌上等魚翅席的。他雖然和冷太太們住在一起,飯桌上肉蛋之類的菜並不少,但是都是些家常菜,像魚翅席這類的講究的酒席自家是做不出來的。宋世卿今年雖然在外麵也吃過兩回酒席,但是一次參與人家喪事,一次又是素酒,還比不上家裏的菜飯呢,哪裏有這樣豐盛。再一看宴席之外,還帶著兩瓶酒,一瓶是三星白蘭地,一瓶是葡萄酒,正合脾胃。一見之下,不免垂涎三尺。

“哎呀,要說這酒席我可是沒少吃,但是像這麽豐盛的魚翅席,我還是第一次呢。這一桌連酒帶菜,沒個幾十塊下不來。”宋世卿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腦後跟去了,“這,這金七爺實在是太客氣了,雖然是要和我學詩文,但是這拜師酒未免太豐盛了。真是的,真是的,我這邊有點受之有愧呀!”說完落座,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

冷太太本來還納悶平白無故的金燕西送一桌酒席來做什麽,聽宋世卿這麽說,覺得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因此便道:“既然人家這麽恭敬你,二弟,你可要把人家的詩文教好才是,不能讓人白拜了一回師。”

“那是自然,我還準備教好了他的詩文,去見一見他那當總理的父親呢。”宋世卿大言不慚的說道。就算金燕西什麽都不送,衝她這個身份我都會盡心盡力,何況人家出手這麽大方,他又怎麽敢不盡力!

“舅舅拿什麽去教人家?”冷清秋在一邊聽了,心中覺得好笑,宋世卿的才華,她還是知道,比起父親來,差遠了。她覺得宋世卿配不上這樣的敬重,因此笑道:“請舅舅去教他的詩文,可見這個姓金的也是有眼無珠。”

“唉,你這叫怎麽說話呢?他請我教他就叫有眼無珠,難道請你教就是有眼有珠了?”麵對冷清秋的質疑,宋世卿不願意聽了。宋世卿此時高興得了不得,以為燕西是崇拜他的學問,所以這樣地竭力來聯絡,正在坦然受之的時候,偏自家人在這裏潑冷水,讓他很是氣惱。“這拜師宴都送來了,還能有假呀?這說明人家都認可了我的才學,你才上了幾年學,讀了幾本書,就在這瞧不起我來了?啊?”

“那既然是舅舅的拜師宴,那留給舅舅自己吃好了。”冷清秋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宋世卿的學問並不足以為人師,因此聽宋世卿這麽說,生氣了,起身離席,不肯吃了。

“哎,你瞅瞅,你瞅瞅,這個孩子讓你給慣得,這都成什麽樣了,心高氣傲,上了幾年洋學堂,連我這個做舅舅的都不放在眼裏了,真是不像話!”宋世卿見冷清秋這副態度,越發的生起氣來,忍不住向冷太太抱怨道。

冷太太也知道自己的這個二弟的學問比不過丈夫,但要說教人作詩,如果是舊體詩,還是沒什麽問題的,畢竟曾經受過這方麵的教育,還是能說出個四五六來的。冷太太無奈的笑笑,“她還是個小孩子,口無遮攔,你就別和她計較了。”

“哼!”宋世卿看了一眼眼前的酒席,說道:“人家金七爺尊我為師,說明人家承認我的才學,我和她計較什麽。她不吃,我們吃!”頓了一下,又道:“我今天回來的時候高興,就沒好意思說她。我在金七爺那裏,聽說她半夜將金七爺送過來的糕點全都丟到牆洞那裏了。這事,你還不知道吧?你看你把她給慣得,都學會糟蹋東西了,真是該打!”

聽宋世卿說到冷清秋把金燕西送的糕點丟到牆洞一事,早上宋世卿離開去拜訪金燕西的時候,韓媽已經向她報告過了,她也問過冷清秋了,冷清秋本來是想把東西從牆洞那邊給退回去的,誰知道人家養了一條大狗,看她半夜過去,叫了起來,她吃了一嚇,提盒離手,掉在了地方。聽宋世卿提起此事,冷太太尷尬的笑笑,不應聲,低頭吃飯。

陸輕萍看著埋案大嚼的宋世卿,想到金燕西送這桌酒席的真正對象,忍不住失笑,若是他知道這桌酒席真正該吃的吃的卻一口未吃,連動都未動,而且還因此生了一場氣,挨起了餓,不知道臉上會是什麽表情。應該很精彩吧,可惜不能近距離欣賞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故事情節有按照電視劇來寫的,也有按照小說方麵來寫的。比如金銓總理停職和複職,則是電視劇情節,書中金銓是一直當職的,沒有這一情節。本來我是想按照小說來寫的,但是發現前麵已經按照電視劇的劇情寫的,若是改的話,就要一改一大片,所以隻好按照電視劇的寫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