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子時,可衍月宗的弟子們仍舊不得睡。
他們沉默且疲憊地將那一具具堆積在空地上的屍體抬出衍月宗,扔向後山,一道道血痕從空地拖向衍月宗的正門,在地麵上留下了猩紅的血痕。
漸漸地,就連衍月宗的地麵都被染成了暗紅色,光是看著就觸目驚心的很。
當然,衍月宗的弟子們不敢有絲毫的怨言,他們更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多生事端,因為此刻若是引起了那個人的注意,那麽他們便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對於那個人,衍月宗的弟子們知道的並不多。
新進門幾十年的弟子甚至完全不知道那個人的存在,隻有少數在宗門內呆了近百年的弟子們才模糊的知道,這衍月宗看似一直都是晉陵上尊在主事,但晉陵上尊卻並非衍月宗之最。
在晉陵上尊之上,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才是這衍月宗的掌權人!
隻是那個人常年都在這上界的某一處閉關,幾十年甚至是百年才會出關一次,雖說每次出關之後,此人都會回到衍月宗,但卻根本沒有弟子見過他。
隻因……
見過他的人都死了!
在衍月宗內的老弟子們都聽聞過一件駭人的傳聞,早在幾十年前,在這衍月宗內有一位姓沐的師兄非常得晉陵上尊的重視,正因為如此,那位沐師兄在衍月宗的地位與日俱增,在那沐師兄的身邊也有不少的追隨者,久而久之,那沐師兄在這衍月宗愈發的目中無人,可晉陵上尊卻始終對此事睜一眼閉一眼。
剛巧沒過幾年,閉關了五十年的那個人出關,沐師兄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黴的,偏生的就撞上了那個人。
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宗門內的弟子們隻知道,不過是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等宗門內的弟子聽聞見慘叫聲趕去的時候,早已是血流成河,屍爛如泥,沐師兄連同那些跟隨沐師兄的百名弟子,全都化為了一灘灘的血泥!
聽聞當時的場麵實在是太過慘烈,還嚇瘋了不少的弟子!
從那之後,衍月宗的弟子們便是對這個神秘人更加的畏懼且警惕著,而此時,他們明知道那人就在衍月宗內,又怎敢放肆?
碩大的衍月宗,寂靜的鴉雀無聲。
位於衍月宗最中間的主院子裏,氣氛更是壓抑的讓人窒息。
外麵明明還是陽光普照,可靜到掉針可聞的屋子裏卻是漆黑一片,從外麵看,似乎有一團濃厚的黑霧將屋子全部吞噬在了其中。
金悅菱於黑暗之中跪在地上,卸掉了所有驕傲和淩厲的她,此刻如同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害怕到恐懼地顫抖著。
滴滴冷汗劃過麵龐,不停地滴答在了她麵前的地麵上。
“你在怕什麽?”黑暗之中,響起了一個似男非女的聲音。
這聲音既有男人的陰沉之氣,又有女子特有的尖銳,聽在耳朵裏異常的怪異且讓人不舒服。
“我,我知道是我的疏忽,才,才讓那個賤人有機可乘,一直殘存在上界……”金悅菱將頭垂得極低,那跪在地上的身體也呈蜷伏狀,似是在膜拜,又似是害怕到了極限。
“你口中說的那個人是誰?”那聲音又問。
金悅菱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緊咬著紅唇掙紮了許久,才豁出去地閉上了眼睛道,“是,是現世魔尊……”
房間之中再次安靜了下來。
金悅菱卻趴在地上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甚至就連呼吸都極力地隱忍著,可饒是如此,她那從骨髓之中滲透出的恐懼,卻讓她的周身止不住地顫抖著。
此刻她麵對的這個人可是上界唯一的一個天道者。
在他的麵前,她簡直如同螻蟻一般的渺小!
屋子裏的黑暗之氣似乎更濃了。
那黑霧逐漸將金悅菱所圍繞,不知什麽時候,那黑霧凝是凝聚出了一隻巨大的手,死死掐在了金悅菱的脖子上。
金悅菱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任由自己的身體被那黑霧凝聚而成的巨手所拎起,根本無從掙紮。
強烈的窒息敢,逐漸將金悅菱所籠罩,金悅菱甚至能夠聽見自己脖子發出的‘咯咯’響聲。
“您息怒,息怒……我,我一直都在想辦法找出那個賤人,我,我一定會找出她的……”金悅菱求繞著。
那聲音卻極盡譏諷地冷笑著,“不但被人反咬了一口,更是和其他宗門的宗主全都分裂,這便是你口口聲聲所謂的盡力麽?”
金悅菱狠狠地怔了一下。
到了現在,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今日的一切都是那個賤人的所為!
是啊,若非不是那個賤人暗中搗鬼,其他宗門的弟子的屍體又怎麽會憑空出現在她的衍月宗之中?
金悅菱越想越是心驚,越想越是心恨。
宿淺塵那個賤人……
賤人!
“您別生氣,我,我還有一個辦法能,能夠引出,出那個賤人……求,求您再,再給我一個機會……”金悅菱掙紮地道。
她不能死,她還沒有得到她想要得到的,如何甘心就這麽死去?
那緊握再金悅菱脖子上的手驟然消失,隨著那手融入進了屋子裏的黑霧之中,金悅菱則是重重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金悅菱狼狽地趴在地上,捂著胸口劇烈地喘息著。
天道者卻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隻是冷冷地再次開口道,“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真的有本事說服我留下你這條狗命。”
金悅菱忍者自己胸腔的刺痛感,急切地道,“我已查出,中界的五合殿與那個賤人早就有所聯係,且一直暗中勾結,現在那賤人既然隱藏再上界,不如我便直接派人殺去五合殿,隻要有了誘餌,又怎還怕那個賤人不會主動現身?”
都是宿淺塵那個賤人將她害成了這副模樣,若是不能親眼看著那個賤人痛苦難當,她又如何能夠出這口惡氣!
“你這個辦法倒是不錯,既如此便去辦吧,切記不要再讓我失望,不然你應該知道下場的。”天道者冷冰冰地道。
金悅菱忙重重地磕了幾個頭,隨後忙不迭地出了屋子。
很快,衍月宗內等級較高的弟子便是全都被集結了起來,這些弟子們均是金悅菱最為得力也是最為相信的弟子。
“你們記著,隻需將五合殿內位分較高的幾個人活捉回來即可。”金悅菱垂眸掃視著跪在麵前的弟子們。
“晉陵上尊的交代我們自當竭力,隻是剩下的人……”
“全部殺之,一個不留。”金悅菱冷哼道。
“是。”
百名弟子領命離去,直朝著衍月宗的大門飛馳而去。
金悅菱站在原地,冷冷地目視著那些弟子們的背影,目光如塗了毒般的陰狠。
賤人!你就等著看著你身邊的人,一個個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