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似乎是與那上一層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然而剛剛落地的刹那,肆月便是感覺到一股濃鬱的精神力威壓盤在肩頭,直接將自己整個人包裹其中,那腳步也是有些顫然,身體略微有些下沉。
肆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然後他的腳步站定,雙眼緩緩閉上,紫府內的血眼緩緩閃現,一股股雄渾的精神力夾雜著黑氣源源不斷的爆湧而出,最終凝聚在肆月的身體表麵。他的眼睛睜開,左眼之中已經是有著兩個瞳仁流轉不定,眼中再沒有半點的吃驚神色,滿是鎮靜與坦然。
與上一層相比,這裏除了那種精神力的威壓再次重上了幾分外,這裏的大環境,並沒有不同,依舊是漫天的黃沙漫漫,而肆月的眼神打量了四周,卻是愕然的發現,正在那中央的地帶,隱隱約約,似乎是有著一座高塔聳立,塔身呈現黑色,帶著神秘的色彩,黑霧籠罩著塔身盤旋直上,如同一條巨龍一般,看起來也是頗為壯觀。
肆月暗暗打量了一番,這裏距離那座高塔的距離似乎並不算是太遠,而周野都是一片黃沙,自己的目標也是極為清晰,如果是自己一個人,也定然是不會再迷了方向。
這樣想著,肆月卻是一愣,心中暗暗的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先於自己一步下來的江牧之與拂葉二人,此時卻全然沒了氣息。
“拂葉...?”
“江牧之...?”
肆月試著喊了幾聲,但是在這視野之內,全然沒有這二人的影蹤,那聲音在此處悠悠****的傳開,卻如同是在密閉的空間一般,隱隱的又有著響亮的回音傳來。
肆月腳步暫住,一雙血眼緩緩的閉上,體內的精神力卻是暴湧而出,以自己為中心,向著周圍逐漸的蔓延搜索開來。
精神力極為敏銳,對於周圍的小小一息一動都是有著強大的感知力,這樣一盤查,肆月卻是將目標聚集在了不遠處的一處小沙丘之上,那裏有著強橫的氣息傳出。而那裏,說是沙丘,卻還是極為的不稱名號,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處於這戈壁荒漠之中,放眼望過去,滿是黃沙漫漫,全無半點綠意,而在那沙丘之上,卻是綠意盎然,小草隨風搖擺,與其他所在截然不同,也是難免肆月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樣一個地帶。
肆月睜開眼,眼中寒光一現,袖手一抖,卻是一道流光自袖中射出,徑直的射向那沙丘所在,如同離弦利箭一般,破風而去。
而此時,那肆月所站立所在,卻是以他為中心,隱隱有著沙礫旋轉聚攏,如同一個漩渦一般,逐漸的蔓延開來。
肆月此時正當精神力外放,自然是極為敏銳,他心知不好,腳掌輕輕一抽,居然是難以**,那些沙礫卻是如同帶著吸力一般,盡數的附著在他的腳掌之下,如同千斤一般,盡然是無法拔出。
而此時,那飛劍卻是霎時之間已經射向那沙丘,就在即將要一頭紮進沙丘之時,卻是隻見那沙丘之上的草木頓時暴長,藤蔓橫生,如同長鞭一般甩出,纏繞住飛劍的劍身。飛劍嗡嗡一顫,劍氣縱橫,卻是被那藤蔓無故消融,以柔勢,將飛劍的速度緩下來,生生克製了這剛。未曾過得片刻,那藤蔓已經蔓延整個劍身,將其包裹其中,飛劍沒了去勢,速度放緩,最終卻是柔柔的刺在樹木之上,造就不得半點的傷害。
肆月心中一沉,他同樣感覺這沙礫漩渦的吸力越發強大,簡直就是要拖著自己往下沉一般。肆月不敢大意,那氣海之中元氣湧動,順著經脈奔騰而去,聚集在腳下,卻是嘭的沙礫之中一聲悶響,肆月整個人借著這個力道拔出了腳掌,整個人在半空騰起,遠遠落下,居然是踉蹌的退了幾步,這才緩住身形。
“啪..啪...啪...”
一陣悉數的掌聲卻是異常刺耳的響起,肆月定睛一看,卻是見到那沙丘之上,兩棵枯樹之上,卻是被藤蔓綁著兩個人影,不正是那江牧之與拂葉!
而在一旁,卻是有著一個男子倚著樹幹而立,頭戴鬥笠,看不清楚模樣,手掌正拍著,似乎是在嘲諷一般。
看見肆月望過來,那男子卻是摘下鬥笠,掛在樹梢上,嘴角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看起來如同陰風陣陣,讓人一陣不舒服。
“你...就是冼肆月?”
這人麵目狹長,如同一張馬臉一般,五官分明,但是就好像是芝麻一般,稀疏的點綴在那張有些過長的馬臉上,看起來極為的不協調。
肆月受了他的一番手段,心中也是有些明白,自己同他修為定然是有著不小的差距,這人的手段陰險,修為也是大概在分氣境的階段,對於特定的屬性元氣的運用都是十分在手,不是弱手。
顯然自己這邊並不占有優勢,而且拂葉與江牧之二人還都在這人手中,看起來似乎是短暫的昏迷了過去,不知有無大礙。自己同拂葉,江牧之下去的時刻差不多,也就是個先後問題,然而就是在這麽短的一段時間裏,這人居然是已經輕鬆的料理了這二人,這手段也真的算是一流的了。
心中無奈自己為何總是遇到這種事情,肆月無奈的歎了口氣,自己此時可是不敢托大,因此也隻能是低頭拱手道:
“在下就是冼肆月...不知這位...”
而這時,卻是一個女聲打斷了肆月的話音,這女聲嬌滴滴的,聽起來極為讓人有些想要嗬護一般,然而肆月卻隻是聽到了一種濃濃的裝腔作勢的味道,似乎這話音就是完全裝作的。
“我呢,叫做藺雨竹,這位呢,叫做貫丘霸。你的潛力也是足以進入我們古劍宗了~說不定,此間事了,你還要稱呼我們一聲師兄師姐呢~”
肆月眼神一凝,古劍宗的弟子,居然堂而皇之的插手流文城大比,他們相當於是一場考試之中,老師直接坐到下麵與同學們共同考試一樣了,這完全是破壞了規則。
“我們呢~不過是受到了曾氏的擺脫,想要過來取你的性命。”
那藺雨竹抿起嘴,嬌聲道。
肆月抿了抿嘴,不知道這人說的話能否相信,他與曾氏並沒有太大的矛盾衝突,如果是說曾氏的人要自己的命,他完全不能夠理解對方主事人的腦回路是怎麽轉動的。
但是這樣一想,似乎也就隻有曾氏的子弟了。進入塔中的勢力,已經被滅的差不多了,韓氏已經在第二層就被滅掉了,冼化與向厲的人馬也在第三層被自己整個打散了。如果這二人是他們請來的人,那麽早就應該在他們爭鋒相見時出手,而不是等到現在,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這才出手。
而隻有曾氏人馬,自從下到第二層後,就沒了蹤影,就如同是消失了一般,完全無法尋覓出個蹤跡。
這番確定了對手來曆,肆月卻是暗暗的持住飲血劍,這二人估計也都是修為差不多的高手。那貫丘霸是一個分氣境的老手,而這藺雨竹作為他的搭檔,那修為就算是弱也是弱不到哪裏去,最差也都是分氣境的存在。
一下子麵對兩個分氣境的高手...
這還真是...難以預料結果啊。
“別擔心,又不是曾氏說什麽我們就要做什麽。我們呢,也是迫於曾氏的**威,這才逼不得已的。”
肆月輕輕一笑,在他看來這話簡直是廢話,這二人還會迫於曾氏的**威?曾氏就是再崛起,現在也不過是流文城的一個家族而已,古劍宗乃是整個天光域的龐然大宗門,他們會受到曾氏的強迫?
“就知道你不信~”
藺雨竹翻了一個美麗的白眼,無奈道:
“隻是你不知道其中的貫連罷了~那曾氏的曾琳兒,是我們古劍宗的內定弟子,與內宗第一人的封昊然師兄,自有一番瓜葛,我們呢,自然是不怕曾氏,但是畢竟還是要在古劍宗呆下去的,曾琳兒委托封昊然師兄給我們提這個要求,我們也是不得不做啊!”
肆月心一沉,心中有些難以接受...
曾琳兒...那個女子,竟然是這麽狠辣的心思?
他回想起自己唇間的柔軟,眼中已經滿是憤然。
“當然啦~我們呢,也不想就這樣惹上冼氏,所以,有點事情想要和你談一談~~”
藺雨竹卻是已經是幾乎將其全盤托出,她這樣做,卻是為了引動肆月的不滿,相必這冼肆月對於曾氏,定然是痛恨至極,如果說是有可能...
這冼肆月將曾氏的人馬盡數斬殺?
那麽,自己可是從未沾手...
她,卻是在借一把刀而已...
當然,這把刀,能不能夠用,還要試上一試。
那貫丘霸卻是馬臉拉的老長,一雙小眼睛打量著肆月,率先道:
“隻是...有些生意上的事情想要和你談一談。”
“對啊~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樣的資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