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冼肆月也就在酒樓上置下酒肉,這三人就在這邊吃了起來,而芊芊和那些小輩們被打發回家族中去了,順便又通知一個小輩去叫冼天成過來,冼肆月想著如果能夠將冼明陽和大哥二哥的關係和好,那就最好不過了。

冼燃是個豪爽的實誠人,雖然之前他對冼明陽有意見,但那是因為冼明陽在家族中太過囂張跋扈,為他不喜。但是此刻一見,這冼明陽還是能夠在必要的時候槍口一致對外,而且說來還真的就是冼明陽解了自己的圍,不然今日這結果真是兩話了。

“你是個值得交的朋友,今日之事,還是感謝你了。”

望著正搖著個紙扇,一臉樣樣得意的冼明陽,冼燃也是一笑,衝他道。

說來還真是看一個人的眼光變了,那麽怎麽看怎麽順眼了,就好像現在冼燃看著洋洋得意的這小子,隻覺得他是個藏不住事的,性格雖然高傲,但也是實誠人,沒甚城府。

其實冼明陽也不需要什麽城府,他的父親就是冼氏本族的族長,通常都是別人看他的臉色,什麽時候有過他看別人臉色的時候了。因此,一直以來,都是別人去順從他做的事,而不是他去迎合別人,他也就不需要什麽城府,喜就喜,怒就怒,鄙視就是鄙視,讚賞就是讚賞。

冼明陽搖了搖紙扇,倒是頗有風采,聽到冼燃的話,居然還有些頗為不好意思。

“這...這就嚴重了,我們冼氏內鬥怎麽都沒事,但是該一致對外還是一致對外的。”

他這話說的委婉,意思卻是擺出來了,那就是他是不會因為之前演武場之事道歉的。

聽得冼明陽的話,冼肆月笑了笑,撚起一個酒碗,笑道:“飲完這杯酒,那些事,就不要再提了。”

“對對...往事如風,況且,咱們也是一事抵一事。”冼燃哈哈一笑,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樣式。

冼明陽看著心裏安定了下來,也頗為開心,毫不顧忌道:

“就是就是,我這人雖然傲氣了些,但是怎麽說也是一個好人。”

聽到這家夥自讚,不僅冼燃臉龐一抽,一旁的冼肆月也是無奈的苦笑。

酒過了一巡,但是還不見小輩們叫來冼天成,但是現在彼此都喝的熱鬧了,倒也沒有人注意到。

“這陳家絕對有問題!”

冼燃突然咬牙切齒的罵了一聲,他被那陳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陳光追的狼狽,現在又被陳幽蒼欺壓,心中甚是憤恨。

見冼燃提及這事,冼明陽麵色也嚴肅了一點:

“確實,那個陳幽蒼運起的元氣竟然是金色,實在是太有問題了。”

“對啊,我青石城同輩者,煉氣境才有五個,四弟是一個,李家的李幻珊是一個,另外三個居然全都是他陳家的,陳家的陳關,陳遠,現在又多了一個陳幽蒼,反正我是不信他們陳家都是足以媲美四弟的妖孽。”

“是啊...”冼肆月笑了笑,道:“這陳家確實是有古怪,隻是不知道是有什麽問題。”

冼明陽的思緒,仿佛是在此刻停滯了數秒,然後他猛的轉頭,有些醉眼迷蒙地盯著冼肆月:“大哥,你說是不是這陳家有什麽奇遇...??”

唰唰!

冼肆月與冼燃頓時看向冼明陽,隨即,兩人又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懷疑。

“很有可能...”冼肆月抿了一口酒水。

“我青石城倚靠青石山脈建造,我冼家背靠武道山,李家背靠蒼峰山,陳家背靠藏印山...”

冼肆月思索著,說道:“如果是陳家奇遇的話,那麽規模不可能太小,最起碼也是一個墓葬...”

冼燃聽到冼肆月的分析,頓時眼中就放出精光:

“如果這是真的...”

“那就滅了他陳家...”冼明陽哈哈大笑道。

“剛剛好,我們本家隨我來的都還有很多的高手,我們一開始是為了迎接大姐出關的,這樣的話,事情倒還可以一氣解決。”

冼明陽頓時大包大攬的將這件事攬下來,他其實也有一些期待,希望這陳家還真的就是有些奇遇,畢竟那陳幽蒼的修為能力,冼明陽可是眼紅不已。

這般不知不覺中,酒又過了幾巡,冼燃已經喝的大醉,說話開始有些胡亂了,一些藏在他心裏的話也都好像倒了炮竹一樣的蹦出來:

“四弟啊...”

冼燃嘴巴也是動了動,一巴掌拍在了冼肆月的肩上,目光十分的複雜。

“我過不太久也會出去遊曆了...”

冼肆月聞言,整個人一愣,想說些什麽,但是卻又不好說出口,他當然知道自己大哥在煩惱些什麽,他既然被大家尊為一聲大哥,卻在修為方麵於自己相差頗遠,雖然他口上一直沒有說什麽,但是,實際上心裏定然是不太好受的。

特別是,最近接二連三,他被不斷的打上門來,卻隻能忍氣吞聲,看著大家都在煉氣境,他這個做大哥的,心中必然十分的不是滋味。

手掌重重的拍了拍冼肆月的肩膀,冼燃語氣有些沉重道:

“你也不必勸我,我自己知道自家事,出門遊曆,我早就想好了,隻是一開始你四年未歸,我放不下心來。此刻,我也要去追求我自己的武者道了,修為隻有在不斷地廝殺,曆練中才能得到真正的提升,我已經有些跟不上你的腳步了,如果再不多加努力,可就真的被你遠遠甩在身後了。”

冼肆月歎了一口氣,終於是沒有說什麽話來。

冼明陽在一旁也是歎了一口氣,他倒是一直想著到處走走,曆練一番。但是,一來,他雖然有這個想法,卻沒有這個膽量;二來,他的身份太過重要,注定了家族內部是不允許他一個人出門遊曆的。

“大丈夫就該行走四方!”

冼明陽灌了一大口酒,吐出胸中一口濁氣,奮然道。

“好!!!”冼燃聞言,臉上終於帶了點光彩,不由得擊節叫好。

冼肆月倒是有些頗為詫異的看了冼明陽一眼。

這番酒席,三人都是喝得約有八分醉意,場麵倒也頗為熱鬧,沒有了那些拘束,彼此之間感情似乎是更深了一層。

突然,冼燃略有些醉眼朦朧道:“這二弟怎麽還沒來?”

話音未落,便突然見得一個冼家的一個小輩慌慌張張的跑了上來,臉上滿是急迫,見到在這裏醉的差不多的三人,忙不迭的跑上前來。

“不好了...退婚了!!!”

冼肆月喝得還算是克製,雖然看東西有些搖搖晃晃,但是還是勉強清醒的,聽見這小輩慌張的聲音,眉頭一皺,沉聲道:

“什麽事情?慌慌張張怎麽能說得清楚!”

冼家的小輩都是頗為害怕這個兄長的,因此看見冼肆月動了怒,連忙收斂了幾分,恢複下心情,但是語氣卻還是帶著慌張,氣憤道:

“成哥...成哥被退婚了!!!”

不待冼肆月再多加追問,這小輩便說出了事情的狀況。

“我負責去叫成哥過來,原本是都已經起身過來了,但是成哥卻突然收到族長的消息,通知他立刻到大堂去一趟,我也就跟了過去。”

“我過去後才發現,族長和所有的長老都齊聚一堂,同時還有一個女的在那裏,那女的就是李家的年輕一代第一人李幻珊,她好像領著人過來,逼迫族長他們,要求和成哥退婚!!!”

“啪!”

幾乎就是這小輩話音剛落,冼燃麵色猙獰得可怕,猛的一巴掌拍在桌麵上,整個桌子頓時都四分五裂,那些酒水菜肴散落了一地。

見到這一幕,一旁一直候著的店小二身體哆嗦了一下,便想說那可是我們店裏的東西啊,要賠的...

但是一見那一桌的三位少爺全都麵色鐵青,似是不善,他頓時緊閉著嘴巴,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將誹謗都藏在了心裏。

“那女人實在可惡!”冼燃麵色猙獰,狀若瘋狂般的咆哮,而且整個人都站了起來,看樣子十分的憤怒。

看見冼肆月還有些發愣,完全不知道什麽情況,冼燃暴怒道:

“這事卻是都怪我!”

然後,他將這件事始末和冼肆月二人講了一遍。

原來,自冼肆月四年前閉關不久,有一次冼燃和冼天成進山修行,卻是剛剛好遇到那李幻珊,當時她正被一個強大的魔獸攻擊,眼看要命喪獸口,冼燃二人出手將她救下來,但是三人修為相差無幾,也全然不是那魔獸的敵手,被逼的在山中躲躲藏藏了一周的時間。

也就是在這段時間內,冼燃看出那李幻珊似乎是對冼天成有意,冼燃自然是開心,在他看來兩人門當戶對,也正好是天作之合。於是,在他的撮合下,二人也就暗定了終生。

出山後,冼燃和冼天成將這件事同族長長老一說,大家也都表示滿意,雖然大長老略有不滿,但也沒說什麽,想來他心裏也是沒覺得有什麽問題的,隻是因為這事全是小輩們私定,他心中略有些不喜罷了。

既然族長長老們都對這件事樂見其成,也就在不久後,冼氏向李氏提親,這件事也就算是定了下來。

隻是當時參訂婚期時,冼天成想要等到四弟,三弟回來時,再操辦婚事。而李幻珊也讚同認為可以將婚期後延幾年,就定於五年後的大比之後。

後來又過了兩年,聽聞那李幻珊因為一個機緣巧合,被古劍宗收為宗門外門弟子,冼燃倒是為了自己的好眼色深深的自豪了一番。

再然後,便到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