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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溪聽著她的話,忍不住在心裏發笑。看來她能繼承鍾柏青的遺產,還要感謝張燕如的手下留情。
另一個年輕一點的聲音接話道:“就是,雖然長得是不錯,但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居然也好意思勾引沈嘉棠那樣出色的男人。人家什麽條件,多少的名門淑女都不要,會看上她?”
勾引沈嘉棠?聽起來倒是一個不錯的提議。畢竟像這種人人豔羨的事,也絕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如果哪一天她真來了興致,把沈嘉棠收至裙下,外麵這些吃不著葡萄的女人,會不會想生吞活剝了她?
她忽然覺得事情變有趣了,尤其她這個人,好巧不巧,是那種別人越打壓越鄙視,她活得越自在的人。
臉上的笑意未收,她拉開門,走了出去。
外麵那兩個嚼舌頭的女人一見是她,當下露出尷尬的表情。尷尬之後,便是不屑的鄙視之色。
瀾溪走到洗手池那裏洗手,笑問一句:“二位太太貴姓呀?”
人家見她笑意盈盈的樣子,心裏反而沒底。年輕一點的那個,火氣也盛一些,抬起下巴看了瀾溪一眼道:“我姓劉,我丈夫是風揚百貨的總經理,怎麽樣?我說出來你要報複不成?”
瀾溪笑了笑道:“原來是江太太,火氣怎麽這樣大啊?是因為江先生一個晚上都沒有您跳舞嗎?您看,江先生跟您少說也有十多年夫妻,什麽樣的舞沒與您跳過?邀我跳舞也不過是社交禮儀,哪能與您的持重身份相比擬呢?”
江太太氣不過,咬牙切齒地道:“不要臉還敢拿出來炫耀!沒見過男人似的!”
瀾溪眉目轉沉,冷笑一聲道:“那又如何,我有這個本錢,你沒見這滿場男人都與我十分投緣嗎?包括您先生。”
對待不要臉的人,她的方針是比對方更不要臉。臉麵算個什麽東西,她隻要掙得自己心意平順就行了。
年紀大一點的那個女人趕緊過來勸,瞥了瀾溪一眼道:“年紀輕輕,也不怕人家笑話,勸你還是本分一點做人的好。”
這個老一點的女人瀾溪認識,豐采廣告的老板娘。今天晚上她女兒也來了,同樣出現在向沈嘉棠示好的行列裏,可惜未能殺出重圍。她這個當娘的現在出言警告,是在為女兒鳴不平嗎?
“何太太是吧,令千金剛剛還約我們家沈總一起騎馬呢,可是沈總平時公事太忙,也抽不出時間來,真是可惜啊。”
她笑看二人一眼,表情無辜地道:“剛剛兩位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建議,你們說我如果去勾引沈嘉棠,算不算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倘若真成功了,將來一定不會忘了請兩位喝喜酒。”
將話說完,她越過她們二人,先一步走了出去,才不管身後那兩個女人還要如何地鞭撻她。
直到坐回位子上,她仍是一臉的笑意。
沈嘉棠見她笑得古怪,便問道:“什麽事這麽高興?”
瀾溪拿起手邊的酒抿了一口,閑閑地回道:“沒什麽,體驗了一把當壞人的感覺而已。”
他也知道她不會細說是什麽事,便笑了笑,不再追問。
瀾溪卻想起了正事,看他一眼道:“現在市土地資源局的局長可成了項華南的舅父,你真的一點也不擔心嗎?”
一整個晚上下來,他果真是半點擔心的樣子都沒有。濱湖新區那個開發案也有她的心血在裏麵,她可不想看到它半途熄火。
沈嘉棠表情閑適,被追問如此認真的問題,居然還有工夫幫她斟酒。見她一副等候下文的表情,才笑了笑道:“你也擔心嗎?”
這話問的,真有水平。她也詩司的股東好吧?難不成他卻給忘了嗎?
“那是當然。下個月就要土地競標了,如果我們標不下來,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白費。項華南或許不一定有像東盛這樣敏銳的眼光,但他起碼知道跟風。加上他擁有先機條件,萬一他真插一腳,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虧她之前還那麽辛苦才搞定匡浚那邊的事。
沈嘉棠聽著她的話,知道她是真的開始關心這個案子。他雖沒有給出明確保證,但說的話已足以讓人安心:“這件事我心裏有數,不會讓它發展到無法控製的地步,你不用太擔心。”
正經話題好像的確不適合在這種場合裏多談,瀾溪剛剛也是一時興起才聊的。想了想,突然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她問對麵坐著的人:“我問你件事,你對豐采廣告老總家的那位何,印象如何?”
沈嘉棠對於她說的人,半點印象也無,笑回道:“我不記得她長什麽樣子。”
瀾溪其實對他的這個答案也是意料之中,於是道:“既然如此,你可又欠了我一個人情。”
他挑眉,“怎麽說?”
她笑了,回道:“我犧牲形象,又幫你打發掉了一個愛慕宅你說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欠了我很多人情了?”
原來如此。他也笑了,點頭道:“人情我先記下了,什麽時候你想討還,就來找我好了。”
瀾溪揚起眉梢,毫不客氣地道:“那是自然。”
第5章
公司最近比較大的一個案子,就守於濱湖新區土地競標的事。
沈兆彥一直親力親為,忙著做評估,做標書。
一切似乎都在有條不紊中進行著,瀾溪的直覺卻總覺得事情不會發展得那麽完滿。
待快到競標的日子了,沈兆彥卻突然請了假離開。純粹是為了私事,這個瀾溪心裏清楚,因為雪楊也不在。沈兆彥請假,完全是因為她。
雖說小兒女的愛情談起來總讓人覺得膩歪,但瀾溪還是真心希望他們兩個之間能有一個好的結局。畢竟雪楊是她最好的朋友,捫心而論,沈兆彥這個人也的確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
因為沈兆彥突然請假,他手上的事情便全部交給了沈嘉棠接手。而沈嘉棠本身太忙,分不開身的時候,便想到將案子交給瀾溪接手。
原本瀾溪隻是一個業務主管,根本不用管這些事情,但看在雪楊和沈兆彥的分上,她自覺出一份力也是應該的。
好在基本資料什麽的都已經準備妥善,她需要做的,就是拿著標書,在競標那天去會場,將那塊地給順利拍下來。
到了競標的前一天,沈嘉棠跟她說,明天會和她一起去。
這讓瀾溪有些意外。他不是一直都很忙嗎?行事曆隨便翻翻也已經排到下個星期去,居然還能撥冗抽出時間來。不知道他是突然發了什麽善心,還是其實是對她不放心,覺得她一個門外漢無法將事情圓滿完成?
不過瀾溪對於他的中途插進來倒是沒什麽意見,有個人陪著壯壯聲勢也不錯,而且,還有了免費司機。
第二天,沈嘉棠親自開車,載著瀾溪往競標地點去。
途中,瀾溪還在十分認真地對標書做最後一次檢視,不希望留下什麽瑕疵。
旁邊的那個男人,卻是語氣閑適地對她道:“不用那麽認真,能說得過去就行了。”
瀾溪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覺得這真不像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沈先生今日莫不是受什麽刺激了吧,看起來很反常。
沈嘉棠無所謂她打量的目光,徑自笑著道:“聽說今天項華南也會去。”
瀾溪愣了一下,隨即皺起了眉。她就知道肯定要出什麽岔子,果然,麻煩來了。有了項華南的插手,她懷疑他們還能順利標到那塊地。
“你覺得我們中標的可能性很低嗎?”她想到項華南的那個後台,便有些擔心。
沈嘉棠仍是溫然地笑著,看了她一眼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們中標的可能性為零,你會怎麽樣?”
瀾溪著實詫異了一下,思忖著他的話是不是在開玩笑。然而這個男人,千年不變的氣定神閑模樣,實在讓人摸不透心思。在現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他好像沒道理還來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吧?
“難道今天的競標會隻是走個過場,其實中標的單位已經內定了?”她有些無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