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爺氣的連禮儀都不顧了,從地上站起來怒視他,“信口雌黃!你這是欺君罔上!”
罵完他又轉過頭來對著元熙帝道,“皇兄,他回京後,誰人不說他冷血無情,陰險狡詐,如今,竟還敢當著您的麵撒謊。”
“此等逆賊,就應該被拉出去處以極刑——”
沈延舟唇邊溢出輕笑,“四王爺說話可是需要負責的,你說我欺君罔上,可有實證?”
四王爺臉色乍青乍白,“詔獄都是你的人,我去哪兒找實證。”
沈延舟道,“四王爺慎言,詔獄裏當差的所有人包括我都是陛下的人,何談我的人一說。”
“自從四王爺進了詔獄,我都是吩咐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更是沒有動你一根手指頭。”
“誰都知道,進了詔獄的人出去都沒有一塊好皮的,四王爺這般生龍活虎的算是第一個,陛下對王爺寬縱之情不可謂不深厚。”
四王爺咬牙,“你——”
“行了。”
看了半天戲的元熙帝終於開了口,他壓了壓眼皮,視線在四王爺和沈延舟身上來回掃動,沉聲道,“老四,不管這認罪書是否屈打成招,你和桐廬縣令結黨營私是事實。”
“人證物證俱在,你說你冤枉?冤枉在哪裏!”
“捕捉孩童,煉此邪術,勾結地方官員,你居心何在?”
四王爺被這一聲聲慍怒的責問嚇的臉色微白,再一次撲通跪在地上,也不跟沈延舟爭辯了,隻急道,“臣弟承認那些孩童是我抓的,但用他們煉製邪術我是萬萬不敢啊。”
“什麽隔空殺人,簡直荒謬,那些古書邪術煉製的法子我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臣弟隻不過是想煉製童子血來救我的愛妾而已……”
“結黨營私、妄圖謀逆是有心人的栽贓!”
元熙帝似乎被他的話激起了兩分好奇,“童子血?”
四王爺道,“是,我府中的魏妾一直身子不好,時常夢魘,有太醫診治調養也無濟於事,臣弟見她日漸消瘦,心疼至極,恰逢前些時日無意間在外頭聽見有民間傳言說喝了童子血便能病痛全消。”
“臣弟隻是色令智昏,一時糊塗啊。”
元熙帝挑了挑眉,“哦?如此說來,你抓這些孩子隻是為了煉製童子血給你的愛妾喝?”
“那沈愛卿找來的這本古籍,你也不曾見過了?”
說著,他手指微動,旁邊的宋盛便拿著案幾上的破舊卷冊給四王爺瞧。
四王爺佯裝認認真真的翻閱完,才道,“臣弟並未見過此物,更沒有翻閱過此書。”
“隔空殺人的邪術本就有悖常倫,就算我沉迷卦象,但也絕不會這樣異想天開,求皇兄明鑒!若是不信,老國師也可為臣弟作證,我平日裏都是在摘星樓看書的。”
元熙帝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弧度,卻也沒阻止,而是道,“宋盛,傳國師過來,在吩咐下去,將四王府的魏妾也一並帶進來。”
宋盛低著頭應下,“是,陛下。”
元熙帝吩咐完人,這才看向一直沉默的沈延舟,“沈愛卿覺得他說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