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眠知道裴硯不會落井下石
她知道她的眼神沒有任何含義。
她都知道……
隻是她此刻太過狼狽,以至於自己心裏衍生出很多想法。
旁邊的夏洛蒂察覺到了裴硯的異樣,他停了下來,身子一僵,視線幽邃地落在遠處。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也看到了紀眠。
“硯,你認識嗎?”
夏洛蒂說著不太流利的中文。
紀眠聽到夏洛蒂的稱呼,沒想到兩人已經親密到這個地步了。
“不認識。”
裴硯淡漠的說道,然後直視前方,帶著夏洛蒂離開。
沒有再多看她一眼,大步流星,帶著一眾人很快離開。
紀眠強壓下心頭的苦澀,離婚是她自己要求的,如今得償所願,沒什麽好難受的。
她給保潔阿姨量完尺寸,交換了聯係方式。
等她做好了,就給保潔送過去。
她離開機場,發現機場入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先她一步離開的裴硯堵在了門口,被媒體包圍著,長槍短炮懟在他的麵前,一直在追問他和夏洛蒂的婚事是不是真的。
紀眠繞過人群,想要離開,聽到身後裴硯傳來鏗鏘有力的聲音。
“下個月我會舉行和夏洛蒂小姐的訂婚宴會,我們的戀情是真,結婚也是真的,希望大家祝福。”
“那你的前妻呢?裴先生,你前妻知道你馬上要訂婚了嗎?”
紀眠下意識停下腳步。
“她知道。”
“那你覺得她會祝福你們嗎?”
“會,她會祝福我們。”
紀眠突然感覺有兩束有力的視線纏繞在身上,她下意識回頭,和裴硯的視線半空交匯。
他眸光幽邃,不可見底,她難以捉摸。
紀眠加快了步伐,逃離似的離開了機場。
回去的時候,她的麵色太難看,引起了宋元意的注意。
“怎麽了?是她們又為難你了嗎?”
“沒有,就是自己肚子不太舒服,可能吃壞什麽東西了。”
“那你趕緊回去休息,這裏我來處理就好。”
“不行,我晚上約了江小姐,她是唯一一個還願意給我好臉色的,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她和江櫻交集不多,她之前下過幾次訂單,這次兩人的設計交易結束了,所以她不在退單的行列裏。
現在整個名媛貴婦圈都抱成一團,給她冷臉色,但江櫻還算友好,似乎看不到外界的輿論發酵,還願意找她設計。
隻是她最近太忙了,似乎要準備結婚的事情。
她隻有今晚有空,可以商量設計的細節。
隻要有一丁點機會,她都會牢牢抓住,不會放走的。
“不用擔心我,我躺一會就好了。”
她一個人在辦公室座椅上小憩,但睡得非常不安穩。
她這段時間來一個好覺都沒有,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她都有點懷念在心理醫生那兒睡的一覺,特別沉。
她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倒頭就睡,睡得昏天黑地。
她醒了過來,想到夢裏的內容有些走神。
她又夢見機場那一幕,兩人四目交匯,他的眼神不再有任何溫度,冰涼無比。
她揉了揉太陽穴,不必要的男人不要想。
她化了個淡妝,遮住了滿臉的疲憊,人也顯得氣色好了一點。
她換上得體的衣服,前往酒店。
江櫻給了她包廂號,讓她直接去就行。
她眼看就要走到江櫻的包廂,沒想到眼前的包廂門突然開了,出來的竟然是李太。
她和一群姐妹來吃飯的,看到她真是冤家路窄。
李太是第一個退單的,她也沒打算挽留這個客戶。
現在已經徹底撕破臉皮,她也懶得打招呼,直接離開,卻不想李太攔住了她的腳步。
“呦,這不是裴太太嗎?”
“李太,你說錯了,這是前任裴太太。”
“哦,我差點忘了,你已經離婚了,最後的靠山都沒有了,紀眠,你現在算哪根蔥啊?”
“算你這頭豬鼻子插大蔥。”
紀眠笑著回應。
“你罵我是豬?”
李太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紀眠都沒有靠山了,她還豪橫什麽?
李太這段時間一直在觀察,怕兩人離婚,裴硯還是會暗中幫助她,兩人藕斷絲連。
畢竟前不久裴硯才幫她出頭,兩人高調秀恩愛,可一轉眼就離婚了,她都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可過去這麽久,紀眠還是處處碰壁,明明裴硯一句話的事,就能輕鬆解決,卻硬是讓紀眠吃苦到現在。
看來,離婚是真,徹底失勢也是真。
既然如此,她還怕什麽。
想到這,李太腰杆都挺直了,直接抬手給紀眠一巴掌。
紀眠眼疾手快,一把扼住:“你想幹什麽?公然打我?”
“打就打了,難道還要挑日子?你們把她給我扣住,我看今天誰來救她!”
其餘人也不再忌憚紀眠,上前想要抓住她。
可紀眠的身手遠在她們之上,像是一條魚一樣,根本抓不住。
李太惱火:“你們也給我上,抓住她我重重有賞。”
幾個保安過來,都是年強力壯的小夥子,也有一些身手。
對付女人,好幾個紀眠都不成問題。
可男女力量懸殊,好幾個成年大漢出手,紀眠實在招架不住,不多時就被抓住了。
她被保安押著,強行帶到了李太的包廂。
“讓她跪下。”
即便紀眠再怎麽倔強不屈,但還是被硬生生按了下去,膝蓋磕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李太捏起了她的下巴,低頭看著她的臉。
“紀眠啊紀眠,你也有落在我手裏的時候?”
李太得意揚揚,正準備動手,沒想到紀眠突然發狠,一口重重咬在了她的虎口上。
李太太尖叫著,趕緊把手抽回來,再晚一點,一口肉都要咬下來了。
“你這個賤人,竟然敢咬我!”
李太太一耳光狠狠扇了過去。
紀眠臉頰火辣辣地躺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不堪,嘴角甚至都沁出了鮮血。
口腔裏溢滿了鐵鏽的氣息,她默默吞咽了一口血沫。
李太太看著手上的傷口,還是氣不過。
一個巴掌實在是太輕了。
她怒然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眼神陰鷙。
“紀眠,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得罪我,你算是徹底完了。”
說完,拿著刀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