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父母,也比你靠男人好!”

蘇芸依然覺得自己高尚一點,和容婉是不一樣的。

“那好啊,不說家世,蘇芸,你有什麽?”

容婉大方對上她的視線,上前一步,氣勢上壓了蘇芸一頭,蘇芸竟然控製不住的後退了一步。

她竟然心生膽怯。

她想了想自己大半生,似乎的確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成績,出嫁前安心地做著蘇家大小姐。

嫁人後,又是風光無限的裴太太。

她在公司有點股份,每個月都有數不完的零花錢,這樣的家底,她也從未想過上進什麽的。

可容婉這些年嫁給了周澤方,並非安於度日,而是追逐自己的夢想,成為一個優秀的鋼琴家,經常在國外演奏,辦理自己的音樂會。

對比之下,蘇芸就是個井底之蛙。

她享受過鎂光燈的照耀,享受過無數人的掌聲和讚譽。

為什麽和一個隻會圍著男人打轉的蘇芸計較那麽多呢?

她早就在無形中超越了蘇芸,再也不是當年任人欺淩的弱者了。

蘇芸一時間回答不上來,努力想著自己有什麽成就。

她急得麵色一陣青一陣白,不敢相信自己當年瞧不上的小跟班,如今那樣鮮豔地出現在她的麵前。

兩人的處境,一如當年,隻是彼此換了位置。

容婉見她說不上來,上前一步。

“我現在有能力了,我完全可以像當年你對我那樣對你。可我變強大,不是為了欺淩弱小。蘇芸,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當年對我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你現在這樣完全是你咎由自取,我相信你的報應不僅僅如此。”

說完,容婉就帶著紀眠離開了。

蘇芸聲音尖銳,帶著哭腔。

“你兒子害死了我女兒!你現在在這兒耀武揚威,也永遠擺脫不了你兒子是殺人犯的事實,你是殺人犯的母親。他為了爭奪家產,害死了我女兒!”

這次容婉還沒有說話,紀眠忍不住了。

她冷冷轉頭看了過去。

“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撕爛了你的嘴。你不是裴硯生母,也不算是他的長輩,我也沒必要敬著你讓著你。要麽,你拿出十足的證據來,要麽就給我閉上你的爛醉!”

“就算我不說,也否認不了這個事實,我女兒死了,可裴硯還活著!是他的生日宴!他們想殺的是裴硯,我女兒無辜枉死,是替他死的!”

蘇芸淒厲地吼了出來。

當時裴硯並沒有爆出身世,所有人都以為裴硯是蘇芸生的,那他未來就是裴氏的繼承人。

這也是蘇芸的打算,這樣外界想要害裴家的,就會對裴硯下手。

雙雙隻是個女孩子,沒人會在意的。

可萬萬沒想到,雙雙非要給裴硯過生日,偷跑出去,結果兩人雙雙被抓。

雙雙是為了掩護裴硯,她才被捉住的。

本來應該死的是裴硯。

憑什麽裴硯好好活著,而她的孩子死了?

“當年的事誰也不想,裴硯也在用一生去治愈。你少在這兒扣黑鍋,如果雙雙長大成人,知曉你所做的一切,想必也會因你不恥吧?她的母親是個霸淩者,還會霸淩她心愛的哥哥。你覺得她想看到這樣的你嗎?”

“裴硯從未想害過她,我可以用自己的命去賭咒發誓。但你敢嗎?你有沒有想害死過裴硯,雙雙到底是誰孩子的,隻怕你心裏清楚,那是個意外,隻是你痛恨裴硯,把一切罪責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你要是有證據,你早就把他千刀萬剮了。你沒有!”

“閉嘴,別說了!”

蘇芸狀態有些崩潰,紀眠的話字字句句就像是刀子一樣狠狠刺在了她的心頭,她無力否認,痛苦不堪。

“以後,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不然我會報警,告你誹謗,把你送進去。你要是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紀眠神色清冷,聲音輕緩有力,落地有聲。

她小小的身軀,背影看著很孱弱,可容婉看著她,卻覺得她的背脊挺直,就像是注入了鋼筋水泥一樣,不知道如何屈服。

她身上有一種自己從未有過的光芒,微弱,但一直在散發著光明和溫暖。

看著她,容婉都覺得自己軟弱的性格堅強了一點。

蘇芸張了張嘴,還想再說點什麽,但半天都擠不出一個字來。

她身子突然踉蹌了一下,險些跌倒,好在旁邊有人扶著。

紀眠挽著容婉的手,轉身離開。

容婉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

“你是生來就這個性格嗎?”

“也不是。”

容婉聽到這話,眼眶突然就紅了,聲音也哽咽起來。

“那你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紀眠愣了一下,嗓子突然就酸澀了一下。

容婉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這樣很好,但我有時候又羨慕蘇芸,那沒心沒肺,不需要努力的樣子。是因為她有個好的家庭,她的夫家條件也很優渥,就算她當個花瓶,也會有人爭著搶著捧在手心裏嗬護。”

“天底下的女孩大多數都想活成她那個樣子,被家裏嗬護嬌縱著長大。我們,是吃了太多的苦,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紀眠想了一下,說道:“的確很苦,但苦盡甘來的滋味真的很美,我並不後悔自己經曆的那些,說不羨慕她那樣也是假的,但我並沒有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有什麽不好。我不想別人撐傘保護我,我也想撐傘保護別人。”

“那你想給誰撐傘?”

“裴硯啊,他太苦了,失去了很多,我想保護他。還好你認了他,不然他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容婉感慨地說到:“你是個好孩子,裴硯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氣。就算我不認他,我相信也不是什麽緊要的事情,因為他還有你,我相信你是他的全部。有你就足夠了。”

紀眠:“話是這樣說,可我還是希望這世上多個人來疼他愛他,把他視若珍寶。這些年,我……心疼他。”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阿眠。”

紀眠一愣,沒想到裴硯竟然來了。

一轉頭,兩人四目交匯。

紀眠開心一路小跑的過去,一頭紮入了他的懷中。

她滿臉笑容:“你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