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煜風應該去寫一本書,叫《十日輕功速成法》。
短短十天,我已經能順著含章殿的金絲楠木柱飛上含章殿書房的橫梁。
“我學會了,你看,我能飛到這麽高的地方來了,輕功這門可以結課了。”我坐在橫梁上吃著橘子道。
“你是飛上去的麽?你分明是爬上去的,像隻猴子一般。”趙煜風擱下手裏的筆,起身,“去外邊練。”
給趙煜風當老婆真累,還得練輕功。
“我不去,今天休息一天吧趙煜風?”我誘哄道,“你讓我休息一天,晚上我帶你玩製服play。”
趙煜風也躍上了橫梁來,與我並肩坐著,身上一身暗銀色團龍天子袍襯得他越發麵若冰霜又英俊。
而自從互白心跡後,我就越來越愛看他表情冷酷臉卻紅到不可收拾的樣子。
“何為製服普雷?”意料之中,好奇寶寶發問了。
我喂他吃了兩瓣橘子,附在他耳邊細細解釋play的含義。
趙煜風聽完,沉默地消化了一陣之後,臉微微紅起來,認真看著我道:“製服普雷沒甚意思,肚兜普雷才有意思。”
我嘴角抽搐:“嗬……嗬嗬嗬嗬。”
不要臉的老東西。
於是我今天得到了一天假,但放的假僅限於練功,我一個人玩也無聊,白天便跟著趙煜風在書房完成我作為秉筆的工作職責。
我寫完今日最後一本折子,管公公蓋印,合上放至一邊長桌上。
“慈幼局有關的事我都聽見過幾回了,怎麽看不見一道折子?”我低聲問趙煜風。
“被內閣攔下來了,沒呈上來。”趙煜風歎了口氣,起身,朝我伸手。
我伸出一手讓他牽著,兩人穿過書房後麵的長廊,下班了。
飯後下了會兒棋,我對趙煜風最近看的一本兵書感起了興趣,便和他一道看,有不懂的還能問他。
然而今天隻看了半個時辰不到,正津津有味呢,趙煜風就把書給合上了。
我:“你幹嘛?這麽早就睡覺了?你要養生嗎?”
趙煜風嚴肅道:“普雷的時辰到了。”
我:“……”
趙煜風眼裏帶著十足的誠意:“前兩日,我讓針工局做了二十件新的。”
……
浴室太遠,怕路上受了冷,趙煜風讓人抬了浴桶進來。
“二寶,問你個事。”趙煜風坐在我身後,一邊給我擦著背一邊問道。
“你問唄。”我趴在桶沿上,熱水泡著舒服得想打盹。
趙煜風:“為何我總覺著好像除了第一晚,你對這事沒那麽有熱情了?”
“因為沒我想的那麽舒服。”我道,“我還以為會像做夢裏麵的那種感覺……主要是吧,還是有點兒疼。”
趙煜風眉毛打皺,似乎不是很高興知道這件事,還有一種挫敗感。
我觀察他臉色,想了想,道,“但是沒關係,可能習慣了就好,別人家小兩口都做這檔子事,咱們一樣的是過日子,自然也得一樣。”
趙煜風悶悶的,憂愁地點點頭。
擦幹身體換上幹淨的中衣,兩人並肩躺在**,趙煜風伸出一條胳膊給我,我枕上去玩他的肱二頭肌。
“還疼麽?”趙煜風一臉擔憂,一手輕輕放在我背上。
“也就一點,沒事的。”我擔心他有負罪感,心想以後還是不告訴他了,轉了話題道,“慈幼局那案子,直接交給大理寺去查嗎?”
“我看過梁文給的賬冊,慈幼局一案幾乎把虞家及攀附虞家的朝臣們都牽扯了進去,這案子太大,大臣們輕易不敢上奏,清流小官們的折子又隻會被壓在內閣,得找些朝臣,至少十個,在早朝時,直接在垂拱殿大殿上上奏廷議,當場呈上鐵證,如此這案子才能一舉查到底。”
“這樣的朝臣很難找麽?”我問。
“如果不難,虞家勢力盤踞京中這麽多年,開妓館,販賣慈幼局孤兒,早有人將折子遞上來了,可他們一直好好的……內閣已經全是太後的人。”
趙煜風沉默片刻,道:“如今朝中官員,半數以上,都是虞家提拔上來的,各部尚書、侍郎,幾乎俱是太後的人。”
我困惑:“為什麽會這樣?聽起來感覺他們一個都不聽你話,可我看你也不像是被太後架空的樣子。”
趙煜風:“那是因為朝臣們都認為我與太後是母子,在他們眼裏並無站隊的想法,隻不過太後若有什麽不想讓人查的,他們大多又都得過太後好處,或者同流合汙,自然願意幫她一把。”
“這個案子查下去會很危險嗎?”我問。
“會。”趙煜風沉聲道,“但是一定要查,朕不能永遠做一個傀儡皇帝,太後已經和孫鴻光勾結了,再不伺機反擊打壓他們,以後還會有第二個吳貴寶,再者還有慈幼局的那些孩子們……”
我握握他的手:“我相信你可以。”
趙煜風在我臉頰上一吻,喚人進來熄燈。
熄燈不久之後我又想起來一件事,道:“我記得那時候你和我說,讓我裝出一副被迫承受君恩的樣子,吸引朝臣來接近我……”
“這事你不用管了,我會找到人的。”趙煜風手在我腰上圈了圈緊,“睡吧,二寶。”
我卻想,他如果能很容易找得到合適的人,想必之前就不會和我那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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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卯時不到,趙煜風像往常一般輕手輕腳地起床了,在外間洗漱更衣,一眾太監宮女進來伺候,都沒發出什麽大動靜。
我躺在**,側身看著巨大的屏風外他們忙碌的身影,等到趙煜風穿戴整齊出門上朝去了,才一骨碌爬起迅速洗漱好換了紅色太監服,戴好帽子,小跑著去了垂拱殿。
正好趕在朝臣們的山呼中從偏門進了垂拱殿,趙煜風一身銀色寬袖圓領袍坐在高處鋪著錦緞子的紅漆金龍首龍椅上,朝臣們正深深躬身低頭行禮,我一路跑過去,上了台階。
等朝臣們再直起身時,皇帝的身邊多出來了一個太監。
趙煜風側頭看我:“?”
我左右看看,管公公手裏拿著拂塵,其他兩個太監不是手裏捧著茶盞就是捧著趙煜風的披風,隻有我是兩手空空。
“不好意思了,你回去休息吧,給你放會兒假。”我搶過了侍茶太監手裏的茶盞。
早朝從卯時一直到辰時正刻,我勉強將殿裏的朝臣們認了認,等退朝時,跟著退朝的人流往外走,有那麽一部分人是認識我的,比如虞瀧禮,就主動和我打了招呼。
其他人則大部分是好奇或者鄙夷地看著我,或者視線相遇時,簡單地一拱手,算是打過招呼。
我便意識到,我在他們之中好像有些不太受待見,僅有兩個穿綠色公服的年輕文官和我打過招呼後同我聊起了天來。
“這位是謝公公?真是年少有為,久仰久仰。”其中一位白淨長臉的朝我一拱手,笑眯眯道,“下官左司諫於沛。”
另一個蓄著小胡子的也跟著拱手,但眼神裏很明顯地能找出一絲不屑來:“下官吏部考功員外郎,馬昌鬆。”
“兩位大人好。”既然他們認出我來了,就不必自我介紹了,我也衝他們行了一禮。
兩人登時麵露訝色,馬昌鬆皺著眉毛不說話,於沛卻笑:“公公乃是四品秉筆,不必如此回禮,豈不是折煞了下官們?”
“這樣的嗎?”我窘迫道,“我還不大明白這些禮數上的事……當秉筆可太難了,也無趣得很。”
白臉的於沛眼珠子轉了轉,繼而眼裏帶著親切的笑道:“公公年紀輕,也是正常的,公公不必往心裏去,這還是頭一次見到謝公公本人,公公今日怎麽陪著聖上上早朝來了?早起可辛苦。”
“好奇上早朝什麽樣兒,就跟過來了。”我裝出好奇的樣子道,“頭一次見我?那是怎麽認出我來的?”
於沛笑道:“聖上早朝時屢屢看向公公,公公又如此的年少俊秀,想必就是那位頗得聖上器重的謝公公了。”
我低了低眼簾,表露出些許尷尬與憤懣的情緒來,道:“這種器重……”
兩個文官表情變了變,於沛看了看左右道:“謝公公,這是在垂拱殿,你年少居高位,說話還須注意些的好……聖上折回來了,出什麽事了?”
我回頭一看,果然見趙煜風下了朝又回來了,正大步流星地朝這邊來。
“可能是找我回去,他總這樣,一會兒見不著我就生氣,兩位大人,你們快些走吧,待會兒當心被遷怒了。”我衝他們倆拱了拱手。
於沛和馬昌鬆表情訝然,對視一眼,立即快步走了。
趙煜風所經之處,朝臣們全都駐足行禮,已經走遠了的人也回頭來看,大概都在奇怪趙煜風為什麽回來了,而且還出了垂拱殿,來到了廣場之上。
“一會兒沒看住,便跑得這麽遠。”趙煜風皺著眉,抓住我一隻手握了握,數落道,“誰讓你這麽早起床?這麽冷的天,瞧你手凍的。”
趙煜風全然不顧還未散盡的文武百官目光,將身上披風解下來披在了我背上,而後拉起我兩手在他手裏捂了一會兒,又捧著朝我的手呼熱氣。
文武百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