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的故事都要盡可能保證真實可信,但個人所講述的故事是否完全真實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關鍵要讓聽故事的人覺得這些故事是完全真實的,也就是說聽眾的感知和體驗最重要。因此,對於講故事的人來說,他們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提升聽眾的真實感觸,讓他們產生一種感覺:“我所接觸到的故事是真實的。”
在提升聽眾的真實感觸方麵,最常見的做法是刻畫細節,就像第二章中所提到的那樣,通過對時間、地點、人物、狀態的具體描述,為聽眾創造一個虛擬的現實場景,增強個人的體驗。細節刻畫越到位,帶來的觸感越強,聽眾也更容易通過這些細節描述來構建一個完整的現場。
不過,從本質上來說,任何一種信息接收都是依靠個人的感官係統來完成的,眼睛、耳朵、鼻子、舌頭、手以及皮膚都是信息接收的工具,有時候是依靠單一的器官來接收信息,有時候則依靠彼此間的合作。而無論是什麽形式,其中的關鍵都在於它們受到了刺激,鑒於每天所接觸的信息非常多,因此刺激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而隻有那些刺激性更大的信息才能引起關注和重視。
所以,對於講故事的人來說,必須想辦法刺激或者引導聽眾的感官係統。而現代生理學、心理學的研究證明,在人們接受到的外界信息中,83%的信息是被眼睛捕獲的,11%要借助聽覺,3.5%依賴觸覺,其餘的則源於味覺和嗅覺。不同的感官係統扮演著不同的角色,發揮不同的作用。
在故事營銷中,講故事的人可以利用感官因素來傳遞故事當中的信息,他們利用人體感官的視覺、聽覺、觸覺、味覺與嗅覺,開展以色悅人、以聲動人、以味誘人、以情感人的體驗式情景營銷和傳播,從而確保聽眾能夠聽到、聞到、看到、嚐到那些故事。
比如一個士兵,在他向別人講述戰爭的殘酷以及個人的頑強時,可以對他人講述自己所經曆的戰爭故事,不過為了提升這些故事的說服力,為了突出和強化自己的形象,可以選擇向他人展示自己身上的傷疤,這是視覺衝擊的一種有效方法;通過對傷疤的觸摸,聽眾可以從觸覺上感受戰爭的可怕;除此之外,在講故事的過程中,士兵也可以描述機槍或者飛機的聲音,通過聽覺刺激來描述戰爭。由於對感官係統進行了有效的刺激,整個故事更容易引起聽眾的共鳴。
運用感官係統來講故事在生活中很常見,肯德基會在廣告中播放享用漢堡的細節片段,麵館的老板會讓顧客品嚐並感受麵的美味,賣鍋的店家會安排消費者用錘子敲打自己的大鍋。所有這類營銷都是一個簡單的故事,而這些故事的共同點就是充分調動聽眾的感覺器官,引導聽眾充分感受故事中的內容,並在內心留下深刻印象。
一些技巧高超的人,可以運用語言描述來刺激聽眾的感官,不過這種感官刺激多數都是心理因素,可以說這些刺激基本上來源於對故事內容產生的聯想。一般情況下,他們會提到一些更容易引發聯想的詞匯,尤其是一些感官描寫的句子或詞匯。
比如一些形容色彩或者描述視覺畫麵的句子,容易引起視覺上的刺激和聯想;一些描述聲音的詞匯或者聽覺畫麵的句子,則會引起聽覺上的刺激和聯想;一些描述觸覺的詞匯容易引發聽眾的觸覺刺激。除了這些感官性比較強的詞匯和句子之外,還有一些內涵豐富的詞匯同樣容易引發聯想,這些詞匯或者句子本身就具備明確的指向性和暗示性,容易引導聽眾進行感官上的體驗。
有一個盲人在街頭行乞,他還刻意在胸前的牌子上寫著“我是瞎子”幾個字,可是大街上並沒有多少人給他錢。另外一個盲人乞丐也在街頭乞討,但是他胸前的牌子上寫著這樣幾個字:“現在是春天,而我是瞎子。”
相比之下,第二個盲人的自我介紹更具質感,讓人覺得更加真實。原因就在於通過春天這個介質,可以在視覺上、聽覺上、嗅覺上產生更多的聯想,畢竟春天是一個非常具有代表性和鮮明特色的符號,人們輕易就可以對這個詞產生各種豐富的聯想:漫山遍野的鮮花、綠色的草地、在池塘裏嬉戲的鴨子、沙洲上優雅的白鷺,騎在牛背上的牧童以及穿著蓑衣的老人。
很顯然,“春天”這個詞包含的意境非常豐富,而任何一種意境都會與“盲人”這樣的現實產生強烈的衝突,還有什麽會比看不見春天更加讓人動容的事情嗎?當“春天”這個詞出現在故事當中時,會讓他人更加深刻地感知“失去視力”所帶來的痛苦。
講故事的人需要盡量在故事中加入一些真實感比較強的語言元素,讓聽眾能夠感同身受。除此之外,講故事的人還能夠借助肢體語言的動作來輔助,以此來演示自己所遇到的那些事情。
比如某個人講述自己曾在地下室居住所遭遇到的大老鼠時,告訴他人老鼠連尾巴加起來足足有三十幾厘米長,也許聽眾對這種描述並沒有太深的觸動,如果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老鼠有多大,恐怕很多人都會感到緊張和恐懼。肢體動作的直接和形象表達通常會給聽眾帶來更強烈的衝擊,它既可以單獨用來表達和描述,也可以起到輔助口頭語言表達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