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保安的到來,迎賓大道的騷亂很快就結束了。
調監控、報警、帶走、批評教育……一氣嗬成。
海城大學從不是一個可以和稀泥的地方
但令人感到不解的是,這些街溜子們在被帶走的時候都沒有嚷嚷,安靜得有些嚇人。
直到他們的屁股坐上了警視廳的長椅,那壓抑已久的冷汗這才猛然爆發。
他們在一瞬間變得大汗淋漓,語無倫次地講述著剛才的感覺:
仿佛被強而有力的拳頭毆打得遍體鱗傷;
又仿佛被某種鋒利的利刃切成了無數塊!
總而言之,這些街溜子們這輩子是不敢再靠近海城大學了。
……
小插曲就此罷了。
芊芊和自己的朋友們玩得很開心,韓行也漸漸融入了進去。
到底是同齡人,韓行又是那種越看越耐看的俊朗類型,交起朋友來很快。
而在另一邊,許承和楚秋也有了新的發現。
楚秋指著前麵的幾名學生,說道:“有股微弱的原能在她們中某人的背包裏。”
“原能塊?”
“不可能,太過微弱了。”楚秋否決了許承的猜測。
許承摸了摸下巴,裝作參觀校園的樣子,緩步跟在了那群學生的後麵。
他能怎麽辦?總不能直接上去說:“你的包,讓我看看。”
有點怪。
許承靜下心來,前方那群學生們的心聲傳入了他的耳中。
【校慶日啊,為什麽我們還要上課!】
【我想回宿舍睡覺……】
【也不知道這次講課的老師是誰。】
許承一路跟著他們,走進了一棟教學樓中,周圍來上課的學生們就更多了。
他們大多來自海大藝術學院的電影係,還有些是隔壁的攝影係或編導係。
這些學生們一邊走一邊討論著。
“聽說這次請來一位影視行業內的前輩給我們講課,水平還不錯,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
“希望不是個隻會念PPT的半吊子吧,不然就太無聊了。”
“……”
學生很多,卻無半點有關於深空學社的消息。
不知不覺間,許承和楚秋已經來到了學生們上課的大教室門口。
他們眼瞅著跟隨的那幾名學生走進了教室。
楚秋觀察了一下四周,攛掇道:“進去嘛。”
許承不解,“為什麽?”
楚秋笑道:“因為我喜歡看電影呀。”
許承有些無奈。
他原本還想去其他地方找找線索,但這畢竟是自家老太婆的願望,許承又怎麽忍心拒絕呢?
於是乎,在邁步進入教室的一刹那,原能大量流入許承體內,讓他變成了年輕時的容貌。
許承自然而然地走到了剛才他跟隨的那幾名學生旁邊,坐下。
那幾名學生注意到了許承,許承也微笑著朝他們點頭示意。
他們很快就熟絡了起來。
許承的風趣幽默引起了這些小姑娘們的好感,但這一次他的耳朵並沒有遭殃。
因為楚秋真的很喜歡電影。
負責講課的老師是影視行業內的大拿,水平很好,講的內容也很有意思。
“接下來我們分析一下埃德加?賴特的《世界盡頭》……”
楚秋聽得津津有味。
但她也並沒有忘記正事,當許承旁邊的那名女學生掏出了一本書的時候,楚秋輕輕捏了捏自家老頭子的手。
許承明了,那股微弱原能的源頭,就在那本書中!
那是一本羅伯特?麥基的《故事》,青藍色的樸素封麵,是非常常見的版本。
許承默不作聲地觀察著,很快就發現了那本書中的不同之處。
那本書裏夾著一張書簽。
是一張很漂亮的書簽,長方形、紙質、圖案是璀璨的星空。
上麵還印著四個字——
深空學社。
“很漂亮的書簽。”
許承忽然誇讚道。
那名小姑娘紅著臉,連連點頭,“啊,謝謝……”
【之前路上有人發給我的,應該是個叫深空學社的社團吧,確實挺好看的。】
許承想了想,從兜裏掏出了自己備用的袖扣與領帶夾。
這兩樣都是金屬製品,但在許承的手中卻好似兩團橡皮泥,被他肆意揉捏變形,最終成了一朵扁平且精致的金屬小花。
許承將這朵金屬小花遞到了小姑娘的麵前,微笑道:“請問可以跟你交換嗎?”
“啊?”
小姑娘一愣,而後連連搖頭道:“不用啦,就是個書簽而已……”
她沒看見許承捏花的過程,但也能大概看出那是相當精致的飾品,應該很貴。
事實上真的很貴。
不過許承卻對此並不在意,輕輕接過了小姑娘遞過來的書簽。
近看之下,這張書簽更漂亮了。
上麵的星空圖案深邃且悠遠,點綴了些許閃爍的粉末。
那是原能塊的粉末。
原能塊被碾碎成了極為細小的粉末,而後作為“亮粉”,裝點在了書簽上。
非常精妙的技術。
如此微量的原能,不足以誘使詭異生物降臨,甚至無法對周圍人類的精神產生影響。
那麽這張書簽有什麽用呢?
總不能是深空學社的原能塊太多,閑得慌,專門拿出來做裝飾的吧。
許承久思無果,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恰在此時,講課老師的目光與許承相對。
課堂上最可怕的一件事出現了。
“那位同學,能請你說一說今天的感悟嗎?”
許承:“……”
“對,就是你,那位穿西裝的同學,你應該是從校慶的典禮上趕過來的吧,老師很感動啊!”
時隔數十年,許承又一次體驗到了那種硬著頭皮起立的感覺。
嗯,真是一點也不令人懷念啊!
許承緩緩站起,同時將求助的目光望向了身邊的楚秋。
就像上課走神時求助同桌一樣。
楚秋笑嘻嘻道:“你就這麽說——”
許承聽完了楚秋的話,頓時愣在了那裏,因為那是一個他怎麽也想不到的回答。
真的行嗎?
會不會被轟出海城大學啊……
老太婆不會在逗我玩吧?
但事已至此,許承也隻能硬著頭皮複述起了楚秋的話:
“學電影死路一條,學拍電影死上加死。”
言罷,坐下。
一片死寂。
在做的都是學電影的,因此許承——或者說楚秋的這段話幾乎跟砸場子沒什麽區別。
但就在眾人都以為講課老師會大發雷霆的時候。
這位在影視一線從業多年,有著豐富工作經驗的大師級人物,卻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讚揚道:
“這位同學說得好啊!”
這不是反話。
因為那位老師此刻的心聲更過分——
【好耶,我早就想這麽說了!】
……
公開課結束了。
雖然之後老師又把許承的驚人言論往回收了收,但他自己的想法卻跟楚秋一模一樣。
這可能就是電影愛好者們的共同語言吧——許承如是想道。
楚秋這邊,她在下課之後就切斷了原能塊與許承之間的連接,雖然許承並不在意,但楚秋還是想留一些原能用來欣賞晚上的煙花秀。
許承將那張書簽收好,離開了教室,恢複了本來的老年人麵孔,打算回去找芊芊她們。
可就在這時,一名學生忽然找了過來。
“老先生?老先生!”
那名學生明顯是一路小跑來的,“老先生,我們校長找您,希望您能與他見一麵。”
海城大學的校長?
許承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受到這樣的邀請。
為什麽?
那名學生接下來的話給了許承答案。
“校長說,給您看一下這串項鏈您就明白了。”
許承有了預感,再一看,果不其然。
那條項鏈的吊墜很特殊,是一塊已經消耗殆盡了的原能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