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黃雀在後

侈畫隨自認不敵,但又哪肯坐以待斃,把寶塔丟向老道,右手作拳,拇指豎立,舉與頭齊道:“唵,戌囉野,娑賀。”侈畫丈二金身頃刻化作白玻璃色,右手持鏘戟,左手持衣角當心右手仰掌,兩中指樹立如寶瓶形,做天鼓雷音如來印,一柄雷叉就朝著老道飛了過去。

老道掏出一把符一咒,迎風燃,用手一拍,寶塔變成一堆的紙灰,大袖一甩,數把灰色的小劍就朝著侈畫飛了過去,哢吧一聲,侈畫雷叉應聲而段,灰色小劍速度不減,侈畫手裏麵的鏘戟開始急速的旋轉起來,‘叮、叮、叮’的幾聲,小劍就被彈開,釘在了牆上。

兩人鬥法都有意試探對方深淺,自然沒有全力拚殺,行走江湖,不惹僧道尼姑,就是這個道理,都怕有什麽殺招能葬送了自己,陰溝翻船,江湖上誰沒幾手壓箱底,又何曾少過扮豬吃虎?

侈畫示現忿怒相,雙手內縛,兩食指豎合,以兩拇指壓無名指之甲,雙手內縛,兩食指豎合,以兩拇指壓無名指之甲,道:“火生三昧,見我身者,得菩提心;聞我名者,斷惑修善;聞我說者,得大智慧;知我心者,即身成佛”。

隨著侈畫的誦經聲,地底的苦海之水再度湧了上來,這次浮出來的屍體,身子全部高度腐爛,如同吹氣球一般呈現球形,皮膚呈汙綠色、甚至可以清楚的看清布滿全身靜脈血網,臉麵皆顏麵腫大,早已不能辨認出生前的模樣,再一細看,顏麵腫大、眼球突出、嘴唇變厚且外翻、舌尖伸出、胸腹隆起、腹壁緊脹、四肢粗大。

葛洪將已經上到喉間的嘔吐物硬生生壓了進去,用手緊緊捂住嘴唇,表情極為難受,眾人都被侈畫解過圍,一想死後不入輪回,在苦海裏泡成這樣,既不能生,又不能死,遊離在‘鬼’與‘死鬼’的邊界,真是比灰飛煙滅還難受,老道則要表現得淡定的多。

一件厲害的道器,絕不是吸收天地的精華,長年累月之後,才能殺敵**魔,比如一把普通的的刀劍,殺得人夠多,就會漸漸的凝聚起殺氣,成為一件殺器,最好的選擇就是劊子手手裏的刀,因為殺得人夠多,凝聚起的‘殺氣’。足夠讓妖魔鬼怪敬而遠之。

老道道:“刀來”,隻見大黑收入鞘中的鬼頭大刀,便撿直飛到老道的手裏,老道暗暗皺眉,心道:“看她的年紀應該不大,不應該有如此功力布出如此邪門大陣,且看看再說”,未見侈畫有什麽動作,直覺背後有異樣,但此時不好分心。

“魁照”,背後的葛洪一口喝出這紙人的名稱,這種紙偶之中是被拘押的生魂,日深月久之後,紙偶便能化成害人的厲鬼,專門用來對付那些不知道深淺的盜墓賊,出現在墓穴之中,倒是不足為怪,恐怕是兩人打鬥動靜太大,將這玩應引了過來。

老道淩空虛畫,邊寫嘴裏邊念道:“地放靈光,普照上蒼,付我陰氣,可通府王,紫青大帝,助我下堂”,手一揮,一道幽蘭的光芒在王雲光手中燃起,瞬間燒化符咒,老道吞下符咒,頓時飛身而起。

老道取出一遝符紙,淩空書招魂聚魄符一道燒之,念道:“太微帝君,丹房守靈,造就兵甲,驅邪輔正,陽和布體,來複黃庭,天符帝力,震攝刀兵”,一張張符紙變作兵士,揮刀拔劍就朝著侈畫奔也過去。

侈畫故技重施將鏘戟射向老道,雙手內縛,兩拇指置於掌內,為磐石座,念道:“南麽,三曼多伐折囉赧”,隨著苦海的水流就與老道的符兵廝殺在一起,老道就要回身救援葛洪眾人,侈畫哪肯讓老道得意,雙手作金剛拳,右拳仰,左拳覆其上,以左手四指握拇指,而置於頭上,做結發之形。

隻見一具具屍體頭發暴漲,繞過符兵將老道死死纏住,不斷地往回拉,再說葛洪這邊,葛洪雖說沒了身子,但凶威不減,一盞明晃晃的燈籠在側,不斷放出耀眼的金光,焚燒著不斷的衝上來的魁照。

魁照不光悍不畏死,仿佛永遠也殺不光一般,不斷地往前衝著個沒完,石剛眾人也並未閑著,刀鋒所向龍吟陣陣,不斷拚殺著衝上來的魁照,一向衝在第一線大黑沒了冰刃,退在一旁,反倒是成了眾人的保護對象。

積雷山符咒最為重要的是‘結雷煞’,以神念為靈,以紙、筆、墨為介,以符文為用,以幾為基,同一道法咒,在老道自己和請靈上身的祖師爺的比較下顯而易見,眼看侈畫就要陷入頹勢,老道桀桀怪笑道:“我積雷山一脈中氣象萬千,豈又是你所能望其項背的?”

比不比得上,打過了就知!”侈畫心中已經將厲害權衡了一遍,這積雷山門人高深莫測,能夠兩界移靈,若是本體前來,他侈畫恐怕隻能束手就擒,但是現在來的不過是他的元神,侈畫自認還是可以鬥上一鬥。

侈畫打定主意,手一變訣陰風從四麵八方灌入,墓道內氣溫似瞬間將至冰,在陰風中老道感覺得到裏麵的奇詭,陰風中幻出無數披頭散發的妖魔鬼怪,或是是無頭、或獨眼、活渾身沾血,朝著老道漸漸逼近,將老道團團圍住,隻要老道稍稍露出怯意或者心神不守這些鬼怪便會侵入老道元神。

老道大喝一聲,雙腳踏出奇步,嘴裏大聲念道:“五方大帝,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玉清太宇,指物化身,抽去真形,逃軀化難,以保微靈”,老道大喝一聲,雙腳踏出奇步,嘴裏大聲念道:“五方大帝,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玉清太宇,指物化身,抽去真形,逃軀化難,以保微靈”。

周身群魔亂舞,老道八風不動,陰風中的邪穢隻要靠近老道,便會如同觸電了一般的驚退,不敢靠近他身體半尺的距離,王雲光手握劍訣,忽然雙目一睜,精光四射,大聲道:“呔”,頓時雲開霧散,所有陰風瞬間停滯,似乎又恢複了平靜。

老道以兩手心掩耳,十指抱腦後,食指壓中指,以兩手中指輕輕敲打後腦,耳中聞有冬冬之聲。老道此法,乃魂遊地府之術,可前去朝見陸判,並可偷改查詢世人之生死、年壽,修此術者常有鬼差相擾,萬勿懼怕,其無惡意,隻需虔誠修之,自能驅使鬼差,然不得有所捉弄,以免遭之嚴懲。

老道把刀丟到身後,大黑見狀接過兵刃,多了一人,戰鬥效率自是高了許多,老道看也不看,雙手憑空一攝,雙手之中中就多了書和筆,隻見老道大筆朝著侈畫就是一掃,這一切快如閃電,饒是如此,侈畫身影一虛,便沒了蹤跡,四麵八方傳來嘲諷之聲道:“五境小兒亦是不過如此,老子不陪你玩了。”

葛洪等人亦是此刻已將如潮水般的魁照驅散,反身前來協助老道,隻聽葛洪一聲天魔解體,頓時半空中一道虛影就是一頓,不是侈畫又是何人,隻是此時的侈畫模樣頗為狼狽,手腳皮膚泡軟膨脹,呈白色皺縮狀的現象,混合著血性的青黃**經口鼻溢出,身上不斷鑽出白色的蛆蟲。

就是這麽一頓,葛洪大喊道:“請沈大先生轉身”,隻見一盞明晃晃的燈籠漸漸成形,接著便直接朝著侈畫的頭頂罩了下來,侈畫頓覺自己仿佛被抽了筋,全身軟趴趴的,便穩不住身形一頭掉了下來。

身體還在不斷發生變化,正如侈畫召出來的屍體一般,全身軟組織開始腫脹,顏麵腫大、眼球開始突出、嘴唇漸漸變厚且外翻、舌尖伸出、胸腹隆起、腹壁緊脹、四肢增粗,一看雙手,皮膚呈汙綠色。

葛洪‘飄’到侈畫麵前道:“嘿嘿,小子,想學螳螂捕蟬要知黃雀在後,你給我的‘恩情’,為兄哪有臉麵隨手就接啊,當然是得好好‘打理打理’,好生侍弄,我呸”,葛洪將打理二字咬了個老重,侈畫此刻又怎麽不知道找了葛洪的道呢,不禁苦笑,哪隻被眾人反將了一軍。

老道臉色蒼白,仿佛如大病初愈一般,被大黑扶著走上前來,道:“我知道泥菩薩神魂萬劫不滅,不過也要讓你無法與我等為敵,真要有本事出去,有什麽本事,老道我都接著,來一次,殺一次”。

隻見老道從懷裏貼身摸出一道符,念道:“六玄日精,太和昆靈,真元內守,持入始清,火德星君,天督大將,鎮日元英,聽吾律令,赦”,黃符半燃奔侈畫而去,頃刻侈畫元神化為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