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後,天色黑透了,鳳流煙又給蕭澤琰施了一次針。

整個過程,蕭澤琰除了擺臭臉外,都十分配合。

“醫治完了?”

“嗯。”她點點頭。

蕭澤琰眼中劃過精光,“送王妃去廂房歇息。”

三刀正要邁步,鳳流煙就搖頭,“我不走,我要守你一夜,預防突發病況。”

蕭澤琰黑臉。

蕭澤琰轉動著左手的翡翠扳指,煩躁不堪。

“本王沐浴,你也守?”他譏誚的問。

他起身下榻,玄色的綢緞褻衣微微敞開,噴張的肌肉塊壘分明,上麵掛著幾滴晶瑩的汗珠。

鳳流煙吞了吞口水。

【又不是沒看過,你都是我老公了還怕我看啊?】

“不守不守......”

蕭澤琰了浴池,岸邊放著一小罐蛇血。

他拿起瓷瓶,打開蓋子放在鼻前輕嗅,劍眉舒展。

此時,鳳流煙站在浴室外抱著胳膊等候,不給任何人一絲一毫機會送血進去。

等了一刻鍾,反常的是,無人嚐試給蕭澤琰送血。

電光火石間,看著三刀弧度甚微的嘴角,她一怔,立即撞門進去。

“王爺,我都辛苦一天了,別讓我的努力白費!”

隔著青色紗幔,她的額頭撞上了結實的肉牆,頭暈腦脹。

蕭澤琰光著上半身,肌肉線條噴張,形狀正好,不過分誇張亦不精瘦。胸肌、八塊腹肌完美的人神共憤,寬肩窄腰,在下麵正用浴巾裹起來。

他是公狗腰,屁股挺翹。

三刀看到這一幕老臉通紅,瞬間把門合上。

主子的尊軀不能被別人看了去。

“幹什麽?”蕭澤琰凝眉冷聲發問。

她揉揉腦門,兩頰酡紅,悻悻的別開眼,“王爺,你是不是喝血了?”

“在那裏。”蕭澤琰指著一邊的檀木桌。

她拿起桌上的瓷瓶,打開檢查一番,居然是滿的.

“王爺,你彎一下腰。”她衝他勾勾手。

蕭澤琰嘴角微勾,眼中盡是輕蔑,像在看一隻寵物。他矜貴的彎腰,鳳流煙湊近他的唇,嗅了嗅,沒有血腥味。

她的氣息灑在他的唇上,他局促的直起身。“王爺,你的眼睛沒那麽紅了。”她對上他的眼眸。

“嗯。”蕭澤琰方才看見時也很意外。

鳳流煙回廂房洗漱一番後,又去了蕭澤琰的寢殿。

“還守著?”蕭澤琰隨手將一本明黃色的案牘丟到書桌上,神色煩躁。

她從空間取出一片止痛藥,交給蕭澤琰,然後慵懶的趴到一邊的桌上。

“王爺,痛到忍不住的時候吃,我有起床氣,吵醒我我會氣哭。”

蕭澤琰腦海裏突然冒出個念頭,想揍她。

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她差點笑噴。

窗子大開,熄燈後,鳳流煙一直在淺睡。

天微亮時,她估摸著時辰到了,醒來給蕭澤琰紮了一次針。

時間流轉,晨曦射進窗中,蕭澤琰用手擋住眼,緩緩睜開。

他撐起身子,掃視一圈,寢殿已經沒有人了。

“主子,鳳小姐回相府了。”

三刀把湯藥端來,一抬眼,驚住了,“主子,您的眼睛恢複常色了。”

蕭澤琰低頭一看,他的指尖被刺破了。

“這是鳳小姐的血。”三刀又端來一個茶杯,裏麵的**是健康的紅色。

他臉一黯,她取走了他的血......為何?

相府。

秦氏跟竹悅正在用膳。

“一天了,那個雜種都沒回來,估計血被吸幹了!哈哈……”秦氏挑起三角眼。

鳳竹悅嘴角上揚,“給死老太婆送完藥,我就去安慰爹爹。”

正說著,走廊傳來撲撲通通的奔跑聲,麻婆一下子撲進房中,“不好了,那個雜種回來了!”

秦氏、鳳竹悅趕到大廳時,全家人都在。

鳳明堂眼圈紅了,緊緊抱住鳳流煙,“你這個傻孩子,怎能頂替你妹妹去冒險呢?你才學醫術啊。”

“爹,我把王爺病情穩定住了。”

鳳明堂鬆開她,拍拍她的背,“流煙天賦真高!”

可惜被秦氏耽誤了十幾年,不然她早就聲名遠揚了。

“爹,二姨娘說了,我治好琰王回來,就把管家權給我。”鳳流煙眼神尖銳的刺向秦氏。

秦氏一臉驚訝,“流煙,我可沒說這話啊!你不是主動想要保護竹悅嗎?”

二人打著太極,秦氏給鳳流煙發一張好人卡,讓她不能反駁,否則就是她冷血。

“祖母那裏還有你立的字據!”鳳流煙一字一頓的說。

“流煙,話可不能亂說,老夫人昨日就重病臥床,怎麽幫你公證?”秦氏委屈的拿出賬房鑰匙,“唉,既然你保護了竹悅,想要管家權,二姨娘也不會不給你。”

門外的下人竊竊私語起來,“我說大小姐怎麽突然姊妹情深?原來是想要管家權!”

“大小姐冒著生命危險替二小姐去琰王府,要管家權又怎樣?”

“一個丫頭片子,這家給她當,當得住嗎?還是二夫人好!”鳳流煙頭皮發麻,祖母明明身體康健,怎會重病臥床?!

一定是秦氏下了黑手!

她滿腔怒意的瞪著秦氏,瞳中怒火恨不得將她燒成灰燼。

“流煙,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我又不是不給你管家權。”秦氏眼神閃過奚落,撚著鑰匙,頭附在她耳邊低語,“字據被我燒了。”

鳳流煙氣得胳膊顫抖起來,祖母若是有三長兩短,她不會放過秦氏!

“參見相爺。”林嬤嬤趕來。

“林嬤嬤省親回來了。”鳳明堂捋捋胡子。

“昨日就回來了,聽說有爭執,便來作證了。”林嬤嬤跟鳳流煙對視一眼,“昨日老奴看見了二夫人立的字據,上麵還有畫押呢。隻是老夫人病重,一時不知放在何處。”

林嬤嬤是老夫人的貼身婢女,就連皇上也頗為尊敬。

她平日仁慈和善,行事公正,在下人心裏是活菩薩般的存在。所以她說黑,就不會有人認為是白!

“林嬤嬤怎麽可能汙蔑二夫人呢?她一直住在慈佛庵,與世無爭的。”

“我就說大小姐沒騙人吧,你們還不信。”下人竊竊私語,牆頭草般轉了風向。

“你撒謊!”秦氏急了,“你昨日根本不在相府!你汙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