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倉親征,極大鼓舞了士氣。

本來一擊潰散的仙兵竟然撐了下來,城門久攻不下。

吾司離抱臂站在回鳶身邊,“阿鳶,累不累?要不給你搬個凳子?”

魔兵和妖獸都在拚命搏殺,他倒要回鳶坐在這裏。

太不像話了。

“我不累。”

“可是我無聊了。”這種程度打鬥,他都看了幾百年,早都看膩了。

仙界兵敗的結局是絕對的。

“那你就上場殺敵去。”

“我走了你怎麽辦?”他要在這裏時刻保護回鳶的安全,不給仙界絲毫可乘之機。

白倉要搶回鳶的想法很容易就被想到。

“那就讓這場戰爭快些結束吧。”吾司離輕打了個哈欠,牽起回鳶的手,眼前的景象又清晰了很多。

吾司離真的成了她的眼睛。

隻見周圍的魔氣和靈氣都被調動,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張深淵巨口,將那兩縷不斷碰撞的光影吞了進去。

隨後,又吐出來一個。

是回正。

正好被幻狼接住,回正惡狠狠朝吾司離看了一眼,看嘴型不知道罵了一句什麽。

大嘴幻化成身體,變成了一隻巨鳥,能清晰看到白倉在巨鳥肚子裏麵掙紮。

巨鳥飛向吾司離,不斷縮小,最後變成了一顆小小的灰色珠子,裏麵還有白色光點。

吾司離把白倉捏在手裏,遞給了回鳶,“七天之後再放出來。”

回正不知道什麽時候湊過來,“混沌之力,果然厲害。”

隻需要一招就製服了白倉這種級別的界主。

剛剛被混沌之力誤吞進去,身體都軟了,體內所有力量都被壓製得動不了,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白倉關在裏麵,估計有他好受的。

“謝謝誇獎。”吾司離攬著回鳶要走,接下來不用看就都知道結局了。

“神女背叛仙界,活捉神女者,封賞無限!”

回鳶回頭,竟然沒有捕捉到聲音來源。

是誰?

緊接著,她看到了令人頭皮一緊的東西。

地下,不知道從哪鑽出來一個個被燒焦的東西。

身體焦黑,五指扭曲,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好像生前受了巨大的痛苦。

“死靈體?這種東西很難纏。”

連回正都說難纏,那肯定是非常複雜。

“還被人操控了,看來仙界短時間內是拿不下了。”

“先撤退!”

幻狼一聲吼叫,所有妖獸都往回跑,魔族也跟著一起後退。

就這會兒,無論是妖獸還是魔族都死傷了很多。

這種死靈體什麽都不怕,難殺,隻要還剩顆頭就能繼續造成攻擊。

攻擊力強,執行力高,生命力頑強,出了名的難纏,被咬到一口不會立刻斃命,但身體會逐漸僵硬,最重要的是會傳染。

可也難以煉製,這成千上百的死靈體到底是如何瞞著所有人煉製而成的?

這種東西就算是出現一隻也都是令上天界警惕的程度,跟何況幾百隻。

隻能暫且撤回,從長計議。

這些死靈體不攻擊仙兵,隻攻擊魔族個妖獸,目的明確,一看就是被操控的。

“白倉竟然飼養鬼魂靈!”歡歡氣憤的垂拳。

死靈體煉製方法極其困難和殘忍。

趁剛死去的屍體還有一絲意識,抽出他們的靈魂,裝在寫滿咒語的罐子裏,七七四十九天。

期間,這些靈魂會有自己的意識,不斷反抗,直到意識慢慢被剝奪,真的成了傀儡,隻聽從主人的命令。

每個步驟,隻要出一點差錯就會功虧一簣。

“不。”回正突然開口,“白倉還沒有這麽大的實力。”

歡歡問道:“你怎麽知道?”

“我了解他的實力,他這樣的人隻會些齷蹉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陪養死靈體難度大,應該另有他人。”白倉坐在幻狼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大兵撤退,留在原地的仙兵不知道該歡呼還是哭泣。

城門是守住了,可他們被死靈體包圍,而且仙尊還被抓走了。

魔王遲遲不出手,白倉一來就被帶走,像是故意等白倉出來一樣。

“嵐山仙君,我,我們現在怎麽辦?”麵對這些可怕的麵容,仙兵武器都有些握不住了。

司嵐山是調來的守城將軍,他也是頭一次麵臨這種情況。

他們不敢動啊,這些死靈體突然發瘋怎麽辦?

“這些死靈體的目標不是我們,慢速退回城內。”

他率先後退一步,那些死靈體果然沒有追過來,站在原地。

等到所有人都退回了城內,城門關閉才鬆了一口氣。

有位小仙兵忍不住問:“妖獸界為何幫魔界?”

沒有道理啊。

魔界出了名的壞,還有人敢和魔族合作。

“不知道。”嘴上這樣說,可司嵐山覺得,應該是神女那邊出了什麽問題。

看吾司離護著神女的樣子,他很難不懷疑神女就是回鳶。

如果是回鳶那一切都說的通了。

回鳶就算做出再逆天的事情,隻要是回鳶,好像就很合理。

被回正纏上的回鳶表示她真的很無辜。

回正搓著手,弓著背,活脫脫像個人販子。

拐賣的還是心智成熟,不信任他的回鳶。

“你到底想說什麽?”吾司離去處理魔族政事,火火在研究東方之石。

跳跳因為幻狼在,不敢靠近,一回來就去練功了,歡歡被幻狼壓製,根本不敢近回鳶身邊。

“我,我,我……”回正憋了半天,問:“要不要上天飛一圈?”

回鳶:“……沒興趣,沒事我就走了。”

回正在心裏默默扇自己嘴巴子。

平常嘴皮子利索到能憑一張嘴噴死人,現在麵對回鳶,他像個腦子不正常的。

“別別別。”回正攔住回鳶,身後的幻狼用抓子輕推了一下回正,像在催促他。

隨後跑遠給兩人空間。

這種緊張羞澀的樣子,得虧回鳶看不見,不然還以為回正要表明心意。

“其實,閨女,爹,呸!”回正舌頭直打結。

他是個不合格的父親和丈夫,根本沒有臉麵去麵對回鳶。

在這之前,他甚至以為孩子已經不在人世了。

現在回鳶記憶被封,眼睛被挖,到底是受了多少苦,回正不敢想。

可如今,孩子就活生生站在他麵前,還不認孩子,那就太混蛋了,而且他也做不到。

眼一閉,心一橫,回正道:“鳶兒,其實,我是爹爹。”

他在心裏想了回鳶震驚,失落,憤恨,甚至哭泣,打他一巴掌不認他這個爹。

這些他都認了,畢竟,消失幾百年的父親,突然有個隻見過兩麵的人上來說我是你爹,回正不把他捶出屎就算他力氣小。

回鳶眼睛沒有聚焦,很平淡,甚至可以說是心如止水。

“我知道。”隻是這三個字,比打罵回正還難受,回鳶接著道:“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