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兩個字回鳶從來沒有感受過。

在那些幸福的家庭來說,父親這兩個字就代表沉甸甸的愛和無限的幸福,可在回鳶這,父親隻是兩個詞語。

掀不起她心中任何波瀾。

“鳶兒,爹爹當年不知道你還活著,我以為,以為你早就消失在人世了。”他有些急切的哀求,“你不原諒我也好,最起碼讓我留在你身邊幫你也好。”

提起這個,回鳶道:“仙界一戰,很謝謝你出手相助。”

“是我該謝謝你才對。”讓他有機會盡到做父親的責任。

說完,兩人相顧無言。

回鳶突然想到了什麽,“你對我的這副軀體很感興趣。”

第一次見麵,回正就是衝著神女肉身來的。

對麵迎來長久的沉默。

“是為了你阿娘。”

回正的嗓音既沉重又沙啞,“我回上天界之後,感受到你娘生命體征衰弱,違背天禁將她帶了上來,隻是,那時候她再也醒不過來了。”

“所以想利用我的軀體,將愛人在我身上複活。”畢竟,沒有任何一具軀體比神女的軀體還完美。

回正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他故意用這種方法將回鳶帶來妖獸界。

即使回鳶不願意,白倉也會想辦法勸說回鳶與妖獸界聯姻,還好他動手前知道了這是他的女兒,沒有犯下畢生之錯。

這麽齷齪的手段,竟然用在女兒身上,偏偏還是自己,回正悔恨的腸子都青了,同時更加愧疚回鳶。

其實這就像是岔路口,隻能選擇一條路來走,神女是他的女兒,知道這個真相他震驚,後怕和心痛,各種情緒交織。

這就代表女兒和妻子之間隻能選擇一個。

他不能親手殺死虧欠甚多的女兒,所以她的愛人無法再次靈動的出現在麵前。

“我想帶你去看看她,可以嗎?”回正小心翼翼詢問,“傾城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

對於這個母親,回鳶沒有任何記憶,就算看,她心中也不會有任何感觸。

隻是,她可以拒絕回正,卻沒有辦法拒絕一位丈夫卑微的請求。

“好。”

同時,她啟動了與吾司離的精神共聯,她無法全心全意信任回正。

不知不覺間,她竟然有些依賴吾司離在身邊的安全感了。

對她來說,這不算是好事。

吾司離幾乎是立刻回了個微弱的精神共聯,竟然和回鳶的位置很近。

就當兩人邁開步子時,吾司離到了。

“阿鳶,你要去哪,怎麽不跟我打聲招呼?”

回正拳頭幾乎是立刻就硬了,可想到吾司離的混沌之力,勝率很低,敗了的話在閨女麵前沒有麵子,又硬生生壓了下來。

“我和鳶兒要去處理點家事,魔王也要跟來嗎?”

吾司離不在意,甚至還有些死皮賴臉,“本王與阿鳶親密無間,形影不離,遲早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隻覺得吾司離的臉皮變厚了,具體是怎麽知道的,回鳶隻能說是感覺。

就好像認識了很多年,轉變的突然,令她覺得有些別扭。

回正咬牙切齒:“還沒娶到手就別說這麽親密,搞得我閨女跟恨嫁一樣。”

“阿鳶,他凶我。”綠茶吾司離悄悄偷看回鳶的眼睛,結果正好撞上回鳶的眼神,立刻心虛移開目光。

“走吧。”

最後沒辦法,回正隻好讓吾司離陪同。

“阿鳶,這個給你。”

回鳶有些無奈,這幾天吾司離快把她的房間堆成寶物山了,看到什麽都要給她送過來。

正要拒絕,吾司離直接伸出了手將一個紫色的空間玉鐲塞進了回鳶手裏,品質不一般。

“改進了一下,試試怎麽樣?”

這也算物歸原主了,裏麵會有回鳶想知道的一切。

更有助於她自我恢複記憶,在真正打破封印時,會少受點苦。

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量好像蘇醒過來。

將回鳶拉進一個深坑,身體一瞬間的下沉,很快落到平地上。

莫名的,回鳶竟然可以清楚看到這裏的一切。

隻因為,現在進來的不是她的肉體。

整片枯黃衰敗,淒涼蕭瑟的景象不免令人心中落寞,現在有多淒涼,就可以看出以前這裏是有多繁茂。

絲絲點點的靈氣滲漏進來,枯草開始變綠,花朵開始伸展,就連天空都多了幾片雲。

不遠處還有一座被各種植物纏繞的房屋,回鳶推門走進去。

整個一樓都擺滿了東西。

各種各樣,最多的是一種亮晶晶的石頭,地上還扔著幾張寫滿小朋友歪歪扭扭字體的紙。

仔細檢查,還發現有幾個寫錯的地方。

另一張是布滿人名的紙,還有好些用特殊符號代替的字體。

不過回鳶能清楚的翻譯過來。

有鳶大人,蹦蹦,跳跳,歡歡,火火,毒蠱宗,木芸姐,秦子昂,巨人族,海妖族,蒼月族,百花族,……

這裏的每一個名字她都很熟悉,記憶深處卻一點都沒有印象。

心裏很溫暖,回鳶覺得,這應該是給她帶來開心的人。

另一處放了很多天靈地寶。

最多的是成瓶的小丹藥,很多,像是要給誰準備的。

一個古木匣子吸引了回鳶的注意,有什麽在指引她,讓她打開這個盒子。

其他的東西多多少少都有些時間碾過留下的痕跡,可這個匣子沒有,像剛放進去。

‘啪嗒’

回鳶已經打開了匣子,入眼的是一顆光澤不太好的珠子。

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伸手摸,就覺得血脈牽扯,讓她掛心。

還想再一步深入研究,眼前一白,看到了回正擔憂的臉。

“閨女,你終於醒了,都睡一路了。”

海風鹹鹹的氣息撲麵而來,回鳶有些懵,“這裏是海域?”

海浪撞擊礁石,像在回答回鳶的問題。

“阿鳶覺得怎麽樣?”吾司離這是在問回鳶,玉鐲怎麽樣,可偏偏他還問的不清不楚。

回正根本不想聽,打斷兩人話題。

“你阿娘就在海域之下。”

海浪突然衝天而上,形成一個巨大的水門。

穿過這道水門就可以到達行宮。

有吾司離在,回鳶絲毫沒覺得有壓力。

一切陰謀詭計在足夠強大的力量麵前都會不攻自破。

她倒要看看,回正引她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麽。

回鳶靠近水們,突然聽到了什麽聲音,好像有人在叫她。

“鳶兒,我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