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讀人選的話,我覺得戶部侍郎莫子秋的兒子,莫蘊,他可以。”

聽到容毓晨如此說,容靖倒是在腦海中回憶莫子秋家的那個孩子,可因為也僅僅見過一兩次,印象不是特別深刻。

“行,你既然開口了,那皇伯父就去替你把把關!”

這個時候的容靖還不知道,容毓晨想要莫蘊做他的伴讀,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因為看上了莫蘊的妹妹,想要把人家小姑娘拐到自己的身邊來。

盡管容靖後來知道了,也沒說什麽就是了。

容毓晨從禦書房離開後沒多久,容靖就叫萬順備馬車,準備出宮找一趟莫禕。

莫子秋是莫禕的大堂哥,跟他家的聯係也比他多,他就光能了解一個莫子秋,知道得還不算全麵。

莫禕現在還是整日在醫館忙碌,完完全全做回了之前在現代時候的老本行,每天給人治病,治得不亦樂乎。

至於生意上的事情,她的幫手不少,完全不用她自己去操心,秦如霜這幾年也一直跟著她在醫館忙碌,現在也已經快到了可以坐堂的程度了。

容靖去了之後,就直接在後院坐著了,莫禕在忙碌,他沒打擾。

莫禕洗幹淨了手,從前麵過來。

推開門進來,“你怎過來了?不是說今天忙的嗎?”

容靖望著走進來的莫禕,多年過去,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明顯的痕跡,但相比較十年前的莫禕,那時候還帶著些青澀,可如今的她,身上充滿了成熟知性。

也越發的迷人,越發讓容靖喜歡。

他站起身,上前去勾住莫禕的肩膀,低頭在她的臉上快速親了一口,在她罵他不正經之前,站直身體,帶著她到桌邊坐下。

給她倒了杯水,送到她的手邊,容靖還是得到了莫禕的一個白眼,“我看啊,你忽然偷懶出來,肯定沒憋什麽好事!”

一個白眼賞給他,莫禕到底還是沒拒絕這杯水,剛剛在前麵一直忙碌,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水,容靖給她倒的水,莫禕一口氣喝光後,又把杯子送到容靖的麵前來,容靖再一次替她倒滿。

一連好幾杯,這才解了莫禕的口渴。

放下杯子,兩人這才有時間開始說正事,“說說吧,你怎麽今天有空出宮了?”

“昨日不是毓兒把伴讀給打了嘛,我說給他換個伴讀,他自己提要求,說要莫子秋家的莫蘊。”

“莫子秋不是堂哥嘛,你和你堂嫂平日裏來往多,應該也了解莫蘊的情況吧。”

提起莫蘊,莫禕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個正兒八經的少年,板著張臉,嚴肅得像個小老頭一般。

她想著,沒忍住笑出了聲,容靖微愣,一時間房間內就剩下莫禕的笑聲。

不過,沒幾秒,笑聲漸平。

莫禕正色,“莫蘊性子沉穩,做伴讀倒是個很好的選擇,他能壓住毓兒的性子。”

“行,你既然說可以,那明日下了朝,我就叫莫子秋後日帶著莫蘊去見見我,也順便跟毓兒見見。”

莫禕對此沒有意見,“你出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她反問,有些狐疑。

容靖點頭,“對啊,就這件事情,然後順便接你回宮。”

莫禕笑了,“這件事情完全可以等我回宮之後再說的,你完全可以不用出來。”

容靖搖搖頭,“我想你了,特別想見到你,所以,就出來了。”

有事情隻是借口,最主要還是想見見莫禕。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容靖總有時候會覺得恍惚,總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就像是虛幻的泡影一樣,一動就會被戳破,露出最蒼涼的真實場景。

他有些不安,便想時時刻刻能看到莫禕,今天,也是因為容毓晨,他最後忍不住了,跑出了宮。

莫禕望著他,忽然撐著桌子湊過去,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她退後了些,卻依舊撐著桌子。

在容靖的注視下,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我沒多久就可以結束了,你等我一起走?”

莫禕的眼底帶著笑,溫柔又戳心。

容靖點點頭,“我就在這裏等你,你結束了喊我。”

“行。”

承諾的話剛說完,一直等在門口的萬順忽然敲了門,“娘娘,前麵來人了,喊您去前麵。”

莫禕朝門口看去,應了聲,“來了。”

手指在容靖的側臉輕輕滑過,莫禕離開了。

這一天,莫禕因為醫館忽然激增的病人,忙到了很晚,容靖一直等著她。

他們去一品香吃了螺螄粉,然後手牽著手慢慢的走回宮。

很順利的,莫蘊成了容毓晨的新伴讀,每日裏接受容靖的灌輸,要好好壓住容毓晨的性子,督促他好好讀書。

雖說有些奇怪,可這件事情還是發生了。

一般來說,誰的話都不聽的容毓晨,看到莫蘊時,乖得像條小狗,什麽錯誤都不犯了。

為此,容靖還高興了很久。

然而六年後——

乖了好幾年的容毓晨,做了件離經叛道的事情。

把去莫子秋家向莫瑩提親的家夥,打了個半死。

可偏偏,這小夥還是丞相徐銘的兒子。

徐銘有心想要給兒子瞞一瞞,堅信其中肯定是有什麽誤會,想要私下裏解決。

可畢竟打人的是容毓晨,看到的人又多,影響有些廣,這件事情還沒過夜呢,就傳到了容靖的耳朵裏。

容靖氣極了,叫容毓晨到禦書房去問話,順便把莫蘊也一起叫過去了。

而恰好的是,莫子秋也在。

於是,容靖問容毓晨這件事情的時候,還沒得到容毓晨回答,容毓晨就被護妹心切的莫蘊給打了。

期初,容毓晨還念著莫蘊是未來大舅子,不能動手。

可後來,莫蘊越打越狠,容毓晨受不住,隻能還手。

可他都被動挨打這麽久了,早就被打痛了,就算反抗,也被渾身的疼痛弄得不甚方便。

沒多久後,他被莫蘊打趴下了。

容靖和莫子秋站在一起,欣賞著躺在地上,卻境況不同的兩個人。

容靖摸著下巴,扭頭看向莫子秋,“你說,你閨女能看上這小子嗎?”

莫子秋也摸著下巴,認真思考了一瞬後,搖搖頭,“我也不懂,我家那閨女,性子比他哥都冷,想讓她鬆口,估計要好久。”

“是嘛?那就行,也該讓這小子碰一鼻子灰。”

於是,對於容毓晨請求容靖賜婚,容靖拒絕了,丟下一句,‘人家姑娘答應了,朕就給你們賜婚,不然就免談。’

容毓晨麻了。

容靖不答應,莫子秋不鬆口,旁邊還有大舅哥虎視眈眈,他的追妻之路啊,太過艱難!

又是一個六年過去,容靖退位,將皇位傳給了已經二十二歲了,還沒把心上人追到手的光棍太子容毓晨。

容毓晨望著皇伯父和皇伯母攜手離開的背影,嫉妒的淚水終究還是憋了回去。

老太太年紀大了,想家得厲害。

莫禕和容靖就陪著她一起回莫弓村,同行的還有莫大年和容琬。

老太太終於還是做到了落葉歸根,她永遠的長眠於莫弓村,在天上,望著保佑著自己的子孫們。

料理了老太太的後事,莫禕和容靖同莫大年他們分別,離開了莫弓村,到處遊玩。

每隔一段時間,年輕的皇帝總能收到兩位長輩的信件。

每封信都帶著濃濃的秀恩愛的味道,叫這位都快過而立之年的皇帝嫉妒不已。

不過,好在是老天垂憐,皇帝終於在二十九歲生辰那日,得到了心上人的回應,在三十之前火速成婚。

三十歲那年,皇帝終於有了自己的後代。

他們的故事仍舊在延續著,一代一代,生生不息。

他們所有人,都是故事的主人公,在屬於自己的世界裏,揮灑汗水,發光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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