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暖笙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鄧氏,使勁的攙扶著她。
“娘,你沒看錯,這真是縣太爺,不過今天他是來做客的,您跟平常一樣就行。”
“都起來吧,本官今日不過是私下的出遊,沒那麽的規矩。”
縣太爺在外即使笑著,這股子威嚴的勁還是讓人害怕。
季老二和季婆子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有些害怕。
可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求大老爺最主啊。”
季婆子撲倒在地上,哭著以頭愴地,那悲痛欲絕的模樣,還以為發生什麽大事,死了親兒老母呢。
“咳咳。”縣太爺輕咳兩聲,場麵一下子麵色肅穆。
“有什麽冤屈便說來聽聽,本官今日恰好來看學生,剛聽你們的喊聲,似乎於本官這學生有關。
學者,做人為先,本朝科舉取士,重學問更重人品,若是本官這學生真做錯了什麽事,品行有瑕疵,本官絕不姑息,諸位相鄰可做旁證。”
縣太爺的話讓季婆子母子二人眼前一亮。
季婆子頓時邊哭喊著訴說起季望塵的種種劣跡:“老身十年前嫁進季家,每日勤勤懇懇照顧家裏,對繼子也多有愛護,如今他有了功名,娶了妻子,卻不認老身這個母親,都說生恩不及養恩大,老身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求大人做主,處罰了這個不孝子。”
“誰不孝了,你說誰不孝順了,長著一張嘴冒出來的怎麽跟糞坑一樣,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顛倒黑白你倒是玩的好,季婆子摸摸你自己的良心,望塵憑什麽孝順你,憑你差點害死他,憑你賣了他做入贅的女婿……”
鄧氏是個暴脾氣,當著縣太爺的麵也有些忍不住了,衝過去跟那機關泡一樣,劈裏啪啦的就是一通罵。
季婆子忍不住想跳起來吵,一旁的季老二還算是有腦子趕緊將人給拉住了。
“大人,我們母子若不是過不下去了,怎麽也不會惹這姚家一家,您看看這一家人……”
他說著還瑟縮的躲了躲,活脫脫的將姚家塑造成了一霸。
“好了,都安靜。”
縣太爺看著時候差不多,開口就將鬧劇給安靜了下來,他看了眼姚暖笙。
姚暖笙立刻明白,拉著鄧氏站到了一旁。
“你拉我做什麽,姑爺可是要當官的,不能任憑他們這兩個癟三胡亂造謠。”
鄧氏氣的不行,雖說是升鬥小民,可也知道名聲對於一個讀書人而言有多麽的重要。
“娘,咱們要相信大人,大人高堂明鏡,明察秋毫,一定能夠給咱們一個公正,現在不是鬧的時候。”
鄧氏聽了這話,看著女兒眼中的堅定,不知道怎的,心裏麵居然真的安定了下來。
“季家人說完了,這當事人也得說說吧。”
縣太爺使了個眼色,很快在岑夫子和姚暖笙的幫助下,季望塵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
這段時間受傷,他雖然說看著虛弱,但比起之前剛剛到姚家的時候,可要稍微胖些,畢竟這些日子的好吃的不是白吃的。
姚家感念他當時在危急關頭幫姚暖笙擋了一刀,這些日子但凡事有好吃的,基本上都端給他。
長身體的年紀,還真就胖了些,還似乎長高了點。
站在村民的麵前,好些日子沒見著他的人頓時都驚了。
季婆子眼睛一轉,撲了過來。
“兒啊,你怎麽成這個樣子了,姚家不是人啊,把你一個好好的人,怎麽就現在連路都走不了了,這姚家就是狼窩,你快跟娘回家,日後娘好好的養著你。”
嘖嘖,這不要臉的話,讓旁邊清楚緣由的村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沒等鄧氏開口懟回去。
住村口的姚二嬸便道:“我怎麽看著這季秀才可比之前要胖些,剛結婚的時候,我吃了喜宴的,那小身板看著風一吹就要倒。”
這話引起了眾人的共鳴。
“好像還高了點。”
“找男人可不能找這種的,就算是秀才也不行,身子太差了,這一不小心都怕閨女守寡。”
“得了吧,你也得出的起那個價。”
……
這議論聲說著說著就有些偏了軌道,成了議論姚暖笙和季望塵兩個人之間的婚事了,越說越有些過分。
“咳咳!”
縣太爺適時的打斷了大家的議論看向季望塵:“你的繼母控告你不孝,本朝以孝治天下,繼母也是母親,你可知錯?”
向來軟弱,在眾人之中不起眼的季望塵這個時候卻突然間站直了身子,哪怕是麵對著縣太爺的眼睛,他也堅定又執著。
“學生無錯,學生是以婚嫁之禮,入贅到姚家,既已入贅,便於季家脫離一切幹係。
即是孝順便也是姚家二老。
再者,學生十四歲家父仙逝,繼母非但沒有盡養育義務,反而多番刁難刻薄,以致差點命喪黃泉,這一點鄰裏鄉親都可作證。
學生生為長子有孝敬父母之職責,也有繼承家業之權利。
請問母親,這季家可否由我來當家?”
季望塵眼神犀利的看過去,那模樣似乎是想說,季家的都是他的。
那怎麽能行,季婆子當場就不幹了,她辛辛苦苦一輩子,不就是圖著這點東西。
“你個小犢子,想都別想,那些都是老娘的,跟你沒半錢銀子的關係。”
“住口!”
縣太爺黑了臉,季婆子頓時嚇得閉了嘴,有些唯唯諾諾的。
“大人,這小子是胡說的,您可千萬別相信他。”
“哼!本官還沒糊塗到那個份上,自古有言母慈子孝,如今你這個做母親的如此惡劣,有什麽臉要求他孝順供養你。”
縣太爺是真怒了,剛才的那些話,他聽了都為季望塵感到難受。
“大人,這生恩不及養恩大,長兄如父,如今爹去世了,可不得他這個當哥哥的撐起這個家,剛他說的話我同意,這家他來養,可得給我取個好媳婦。”
季老二無賴的要賴上季望塵的那副嘴臉讓人惡心。
“你是季家的子嗣嗎?”
縣太爺冷眼看著他。
“那咋能不是,我姓季啊。”
“不是,他原名姓周,季大郎當年也沒讓他改名,是這小子死皮賴臉的非說自己就姓季了。”
旁邊有知道內情的鄉親馬上就給拆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