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讓采蝶回去回話,張嵩博這是公然和錢皇後作對,和錢氏一族明刀明槍地作對了。
“嵩博,皇後娘娘既然開口向我們要人,那我們就將鄭太醫交給娘娘就是了。”許諸陪著笑臉,朝手下喊道,“放人!”
可惜沒人理他,堂堂大理寺卿說話無人聽從,而且還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許諸這次是笑不出來了,他朝手下吼道:“幹什麽!要造反啊!”
手下低頭不語,張嵩博無心在多費口舌,他一個手勢手下便將鄭巡帶了進去,完全沒人理會許諸的命令。
“給我站住!”
許諸咬牙瞪著張嵩博,道:“我是大理寺卿,主管大理寺,你隻是大理寺少卿,你是我屬下,官從四品,你要聽我的命令!我現在讓你立刻馬上放了鄭太醫!”
看著許諸暴跳如雷的樣子,張嵩博知道他是在害怕如果在錢皇後的人麵前丟臉,錢忠康一定會覺得他已然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那便是棄子,失去錢忠康這個靠山,怕是裏外不是人,得不到皇上的信任,還撈不到錢忠康那邊的油水。
撈了這麽多年的油水,突然什麽都沒有了,這讓許諸怎麽接受的了?
張嵩博知道許諸一定會像現在這樣擺出官威為難他這個下級,不過他早就做好了打算。
“恩師,這有可能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許大人你了,這個案子太子殿下已經全權交由我審理了,我看許大人可以像往常那樣回去休息了。”
“你!”
許諸氣的吹胡子瞪眼睛的,他努力控製自己的怒氣,然後道:“你別拿太子壓我,你也知道大理寺是皇上直接管轄的,除非你有皇上的聖旨,不然大理寺的一切都得聽我的!”
“許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
這鏗鏘有力的聲音莫非是……
蘇妙妙轉頭一看,還真是李斌貝來了。
許諸收斂了一下,一張笑臉擺出,滿臉都是強行笑出來的褶子,蘇妙妙看了白眼一翻,差點連前天晚飯都要嘔出來。
“許大人,你剛剛的意思是說,本太子說的話你可以不聽,是嗎?”
許諸額頭冒著冷汗,隨後訕訕答道:“太子殿下,老臣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大理寺向來都是皇上直接管轄的,皇上沒有聖旨下來,那大理寺上上下下事無巨細都要老臣來拿主意。”
李斌貝冷笑一聲,然後又道:“大理寺卿許諸接旨。”
許諸連忙下跪,靜靜聽著宣讀聖旨。
“自己拿著看吧,王德喜不在,難不成你還要本太子一字一句地讀給你聽嗎!”
李斌貝彎下腰將聖旨重重地遞給了許諸,許諸嘴角抽搐了一下子,擦了額前的汗珠打開了聖旨。
聖旨上清清楚楚地寫明此事許諸不必插手,全權交由太子處理,皇上將監管大理寺的權力都給了李斌貝,這下子許諸擺明了是要聽李斌貝的了。
“許大人,許大人,救我啊,皇後娘娘要你保我的!”
鄭巡是個聰明人,看到情況不對,立馬調轉槍頭,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皇後娘娘要保我,您不能不給皇後娘娘麵子啊!”
李斌貝不動聲色,他心裏怎麽不知道現在是在和作對。
“帶進去,由大理寺少卿張嵩博張大人親自審問!”說罷李斌貝便甩甩衣袖先走一步地進了大理寺。
張嵩博領著一眾下屬將鄭巡直接押了進去,完全不顧鄭巡吵吵嚷嚷叫著許諸許大人的名字。
“大人,現在怎麽辦?我們要不要跟著進去看看情況?”
許諸現在是焦頭爛額,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不進去了,大理寺你還不了解嗎?”許諸咬牙道,“進了大理寺不吐出點真東西是不行的了,我看宮中風雲驟變,怕是有什麽大變動。算了,我們先出宮找錢相爺,通個風報個信也總好比在這裏坐以待斃的強!”
許諸匆匆離宮,張嵩博的下屬如實稟告。
“怕他做什麽,他現在隻是一個沒權的糟老頭子!”
李斌貝隨口一說,他看到張嵩博的臉色有點不好,便道歉道:“失禮了,我不該這樣說你的恩師,抱歉。”
張嵩博搖搖頭,開口道:“太子殿下寬宏大量,剛剛許大人當眾對你不服,但你並沒有罰他,已經是很大的恩典了,現在隻是我們私下說些話,用不著這麽拘禮的,太子殿下隻管暢所欲言就是了。”
“你真的做到大公無私了,張嵩博。”李斌貝一向很欣賞做事有原則的人,張嵩博之前的所作所為,李斌貝一直對他有所質疑,他不知道張嵩博是敵是友,現在看來張嵩博是對事不對人。
他做人做事的原則就是為了正義。
在審問鄭巡的過程中,一切都進行的十分順利,原先鄭巡是一句話都不肯說,一大早上一句話沒有,但是張嵩博完全沒有放棄,除了自己親自審問之外,時不時地還會找其他人專門就問那幾個問題。
“你和袁繼梅什麽關係?”
“你為什麽要殺邵清晨?”
“你不承認殺人,那案發當晚你在哪裏?”
……
一係列的狂轟濫炸,鄭巡早就心力交瘁,昨晚上從錢皇後宮裏回來之後鄭巡一夜無眠,現在又是沒飯吃沒覺睡,鄭巡距離崩潰已經快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王德喜神色匆匆地來大理寺找李斌貝,李斌貝知道一定有情況,但生怕影響張嵩博審訊,便將王德喜叫來一個出來。
“什麽事這麽急?”
王德喜沒繞圈子,開門見山道:“太子妃被皇後娘娘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