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貝二話沒說就風塵仆仆地出了大理寺,往寧安宮的方向跑去。
可憐王德喜在後麵追的快斷氣也沒追上李斌貝,等到他氣喘籲籲跟著太子殿下來到寧安宮前,才發現原來太子妃根本不在寧安宮。
“母後,妙妙呢?”
錢皇後慢慢站起來,走到李斌貝麵前,道:“皇兒,跑這麽急做什麽?你看你滿頭大汗的,冬日裏冷小心著涼。微冷,拿一碗薑茶來給太子暖暖身子”
李斌貝瞥眼看到錢微冷也在,火更大了。
錢皇後拿出帕子伸手要幫履李斌貝擦,李斌貝側身躲開,隨後拿起錢微冷端著的薑茶,狠狠地摔在地上。
錢微冷沒料到這般,嚇得驚叫起來。
錢皇後狠瞪她一眼,這才收聲退到一邊。
“采蝶,過來收拾一下。”
太子殿下怒氣依舊未消,他指著采蝶道:“不準收拾,給我滾到一邊去!”
錢皇後到底是中宮之主,什麽大場麵沒見到,更何況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你們都先退下吧。”
很快正殿裏已經沒有一個人在伺候了,錢皇後讓李斌貝坐下談談,李斌貝對她不理不睬,更是沒有聽從她的安排。
“皇兒,這裏沒有別人,隻有我們兩母子,母後就和你開誠布公地聊一聊。不過在此之前你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母後不管做什麽都是為了你。”
聽到這裏李斌貝不禁冷笑兩聲,他道:“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
“你從來沒有用過這種態度和本宮說過話。”
李斌貝鼻子一酸,強顏歡笑道:“那是因為我一直都在元西鎮,我不知道母後和外公的所作所為,如果我知道我寧願一輩子都不會回皇宮,我寧願一輩子都留在元西鎮,我寧願一輩子做一個小老百姓啊!”
說這些話的時候李斌貝如鯁在喉,從前他不相信自己的母後是個對權勢如此貪戀的女人,包括當年皇上獨寵婉妃,冷落皇後,雖然錢皇後對婉妃懷恨在心,但李斌貝也隻是單純地理解為這是後宮女人的爭寵罷了。
但是現在錢皇後的種種所作所為,實在罄竹難書,前朝後宮哪裏她不要插上一腳?
皇上對她忌憚已久,婉妃去世之後自然也就沒了夫妻情分,現在除了忌憚錢氏一族的勢力以外,對錢皇後根本再無感情。若是沒了李斌貝,怕是就連每月十五必須與錢皇後一起用膳都不給麵子了。
現在給麵子隻不過是為了李斌貝著想,皇上希望他用不著左右為難,夾縫中求生存,隻是如今就算是不希望也沒辦法了。
太子殿下長大了,一雙眼睛足以洞曉一切。
“母後,其他的我暫時都可以不管不問,我就當自己沒看見沒聽見,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難妙妙,到底是為什麽?”
說到底蘇妙妙隻不過是導火線罷了,她被錢皇後抓走,讓李斌貝最後的忍耐都化為烏有。
他歇斯底裏地問著自己的母後,為什麽總是針對蘇妙妙,為什麽總是針對他們姓李的!
正殿裏隻有他們母子兩個人,所以李斌貝才可以放下太子殿下的身份,放下世俗的眼光,與錢皇後在平等的地位上進行交流,現在隻有母子,沒有太子和皇後。
“你就當我是為了我自己的太後之位,為了錢氏一族的未來,聽我一句話,放了鄭巡,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了。”
錢皇後也是有氣發不出,她兩手交叉,怒氣衝衝地說道。
“不可能。”李斌貝的回應很快,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錢皇後,他道,“父皇就是信任我,才會把這個案子交由我全權處理,還有那個許諸,父皇早就發現他有問題了,他背後的靠山是錢相爺,他所作所為都是有利於錢相爺的。而鄭巡就是你們安插在太醫院的眼線,至於他到底有什麽作用,母後你為什麽不惜與我撕破臉皮都要保他,我想大理寺不用過多久就可以一五一十地查的一清二楚!”
錢皇後真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方式方法顯然讓李斌貝開始懷疑。
她一方麵很欣慰,她看得出來兒子的進步,但另一方麵她也很恐懼,生怕鄭巡一個不小心就把以前的那些事情全部抖出來。
“皇兒,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份子上了,那本宮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若是你不把鄭巡帶來給我,你就永遠看不到那臭丫頭了!”
果然,蘇妙妙當著是被錢皇後抓走的,而且錢皇後早就想好了拿蘇妙妙換鄭巡,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要算計,簡直就是虎毒不食子的反麵案例。
李斌貝如鯁在喉,他想不到錢皇後竟然有一天也會如此狠心地對他,但是現在不是心灰意冷的時候。
他轉身出了寧安宮,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冉冉升起的怒氣,所有人也都見識到了錢皇後的心狠手辣。
錢微冷踱步走進正殿,看到錢皇後正側躺在床榻上,她的臉上並無任何波瀾,似乎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這一點錢微冷是十分佩服的,因為她自認為自己做不到如此冷靜。
“看好蘇妙妙,別讓她跑了,她現在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是我們重要的籌碼。”
錢微冷點點頭,欲言又止讓錢皇後看著難受,錢皇後閉著眼睛,問她道:“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麽做?”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錢微冷有些意外,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她道:“如果換做是我,我會更狠一點,直接把蘇妙妙處理掉。”
錢皇後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她果然沒有看錯人,錢微冷果真是未來皇後的不二人選,無論是出身、樣貌、學識以及手段,錢微冷不知道要比蘇妙妙強多少倍。更重要的是,錢皇後一直都覺得錢微冷很像年輕時候的她,所以她想幫她一把。
讓錢微冷的皇後之位可以唾手可得,而不要像她當年那樣要一步一步艱難地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