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張黑瘦不起眼的小臉,但那雙眼睛在看過去的瞬間,竟讓人感覺心頭一緊。

她緩緩抬起手臂,指向剛才那人。

“咚咚咚……”

隨著一聲聲悶響響起,一個個梨從砸在他頭上,滾到地麵。

那人連續“哎喲”著抱著頭就要往前竄,因為身後已經沒有後退的空間,結果被身邊的人一把拉住。

“別拉我!你想我被砸死啊!”他壓低聲音吼了句。

“你去前麵就真被砸死了!”拉他的人咬牙低聲回著。

聽到這話,他身體一僵,用力往後擠擠不敢再往前。

青梨也沒再下落。

村民們都默默往後退著,盡量和陣法拉開距離,免得被砸。

陣法裏已經躺著十幾個破損的青梨。

大家都很好奇這個梨是從哪裏來的,紛紛抬頭尋找出處。

“嘭!”的一聲,門不知怎麽就被關上,沒有防備的村民嚇一跳。

這讓原本就不明亮的房間光線更暗。

屋頂光線昏暗,幾乎看不清上麵。

“嘩……”

房頂傳來一聲響動,緊接著“啪嗒啪嗒”的聲音在房間響起。

陣法上方開始往下掉栗子。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越來越多。

在村民們詫異的的目光中,栗子在陣法裏堆成小山,並且還在繼續下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停下來時,栗子堆已經沒過普通人膝蓋。

這時,炕上的燕新月緩緩挪動雙腿,坐在到炕邊目光一一掃過陣法周圍的人。

眼中平靜如水。

別問她在看什麽,問就是,剛才盤腿太久,腿麻了,拖延一下時間,緩緩腿才能站起來。

為保持神秘感,她盡量動作自然流暢,目不斜視地走向陣法,踩在陣法邊緣蹲下,伸出右手放在栗子堆上。

眼睛一閉,嘴唇快速動起來卻沒有聲音。

但肉眼可見的栗子堆開始越來越大,很快就溢出陣法,滾落到村民的腳下。

現在還不是栗子成熟的季節,這麽多成熟的栗子憑空降落不說,燕新月還能讓它們不斷增長!

一般情況下,板栗樹在盛果期一棵最多也就十五六斤。

這些栗子,至少是十棵栗子樹的產量。

別說全村,就是加上鄰村的板栗樹也弄不來這麽多栗子。

如果不是神附身,根本解釋不通。

大家都被這一幕震住,看燕新月的眼神肅然起敬。

一旁的神婆表情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燕新月的手,不知道在想什麽。

當栗子差不多沒過蹲著的燕新月頭頂時,她收回手淡然起身,轉身坐到炕邊,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中開口:

“栗,粒粒豐收。”

“賜。”

清脆的少女音在房間響起,仿若百靈。

刺?

刺什麽?

村民們一時沒反應過來。

神婆很快明白,開口道:“這些都是福神賜給大家的,每人可以拿走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賜栗子,代表來年會有大豐收!”

“粒粒豐收!”

她有些蒼老卻不失力量的聲音向大家解釋。

半人高的栗子,堆滿了小半個房間,就算每人分一份也能拿不少。

村民互相看看對方,沒人敢率先上前拿栗子。

在“神”麵前,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神婆看向村長:“安排人回去拿東西把這些都分了。”

一直堆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兒。

同時也不方便他們收尾。

“好好好,我這就安排,”張錘山小聲連連回應,伸手指指門口幾人,“你們回去拿麻袋,先裝到我家一會兒大家分。”

門口幾人點頭開門匆匆離開。

光亮順著門照亮房間,還有人在偷偷看房頂,但什麽異常都沒發現。

燕石二雖站在後方,可剛才發現的一切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要震驚。

但他並不畏懼,反而很興奮,覺得以後有賺頭了。

這麽多栗子如果拿到鎮上賣,一定能掙不少!

沒想到這個死丫頭居然還藏著這一手,難怪這麽多年都活得好好的,沒被餓死。

居然瞞他們這麽久。

這筆賬他記下了!

燕新月在村長安排人離開後,就直接回到炕上躺下,閉眼。

沒再做出任何反應。

見狀,神婆對眾人輕輕擺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得到指令,張錘山迅速將人帶離。

幾個村民很快就帶著工具回到房間,以最快的速度將栗子裝進麻袋抬到外麵。

再由外麵的村民直接抗走。

神婆一直站在炕邊,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將板栗全部清走。

就連幾個已經砸壞的青梨也被他們撿了。

村民在清理最後一層板栗時格外小心,生怕破壞陣法。

清完火速退出去。

甚至還給神婆她們鞠了個躬。

門沒被關上,不一會兒村長再次進到房間,先是看看**的燕新月,才把目光落到神婆身上。

“都結束了,你還來幹什麽?”神婆皺眉。

“那,她……”

“送神儀式結束後,她就會回去。”神婆打斷他的話說。

張錘山表情一鬆:“那就好,那就好,勞煩您費心。”

說完,轉身離開時,臉上明顯有些歡喜。

心裏徹底穩下來。

臨走時還貼心的關上門。

事情已經結束,眾人紛紛跟著村長回去分板栗。

聽著越來越遠的腳步聲,神婆坐在**捶捶腿,又起身開門看了眼院裏和院外。

確認徹底沒人後,她才回到床邊用手推推**的人。

燕新月睜開眼睛和神婆對視一瞬,便坐起來,還打了個哈欠。

“好困啊。”她揉著眼睛嘀咕。

折騰一天一夜,又累又困。

神婆盯著她袖子和手,眼中充滿探究,她可太好奇剛才的板栗是從哪裏出來的了。

那一道好奇的目光,灼熱的燕新月根本無法忽視。

她隻好拍拍神婆的肩膀說:“別好奇,婆婆您都這把年紀了,怎麽還對這個世界充滿興趣?”

這可是她的王牌。

頂級機密。

可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知道的。

“不問,不問,”神婆轉身去收拾自己吃飯的家夥什兒,“那你兩個叔那邊,準備怎麽解決?”

村民是村民。

親戚是親戚。

這一招可不見得對那貪婪的一家子親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