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又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腳:
“閉上你的狗嘴,聽我相公說!”
說起來趙秋山當時的腿受傷和王翠花也是有些關係的。
應該說是有些直接的關係。
不過這件事情知道的人隻有他們夫婦二人,外人不知道。
王翠花一直因為這件事情覺得虧欠了趙秋山,讓他這麽多年以來一直被別人背地裏戳脊梁骨。
可趙秋山本人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情,也從來沒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說過,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因為我教我手藝的師傅和那個老師傅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趙秋山很平靜的回答。
關於趙秋山學藝的事情,村裏的人是知道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學藝在外麵做了幾年之後回村裏反而不幹了。
孫大河一愣,最後笑的極為扭曲,大聲喊著:
“我才不信你是騙我的!你肯定是騙我的!”
他不願意接受自己被利用了的事實。
“該死,你們都該死!如果沒有你們這些家夥,我早就逃出去了!”
孫大河此刻好像已經魔怔了。
“燕石二!你也該死!我們都一起去死吧,一起去見閻王吧!”
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
聽著這番聊天大家也都清楚了是怎麽回事,不過也都沒有深究。
畢竟,這件事牽扯到的還有燕新月當初被當做祭品的事情。
這件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大家就不願意再提起。
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件很想遺忘的過去。
當時他們可是每個人都去鞠躬道歉了的。
對他們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原本還想著找找燕新月姐弟倆的燕石二,在聽完孫大河的話後,默不作聲的溜走了,就怕下一刻就找到他身上了。
趁著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還沒在他身上,趕緊跑路。
一看這個狀況,大家對於孫大河接下來會是什麽下場都已經心裏有數了。
該問的事情也已經問了,燕新月也沒有再深究下去,隻是從地上站起來看著村長說:
“我沒什麽要問的了。”
“關於幫他求情的事,是我弟弟答應的,讓他自己說吧。”
她直接把弟弟推了出去。
張錘山沉著臉看他,看看他能說出什麽求情的話來。
“那個,那個我這個想法僅代表我和我們家的小白狗招財,我和他是我們。”
燕新文說到這兒頓了頓。
“我覺得沉到河裏太殘忍了,我給他求個情,直接把他扒光了五花大綁架在河中間。”
“如果他這樣被綁在河上,十天十夜還不死?那就說明老天有意放過他。”
“那就給他一次機會。”
這求情的話一說出口,大家的臉色都變得有些複雜。
還以為是怎樣的求情呢,沒想到是這樣的。
這是求情呢?還是增加酷刑呢?
雖然還是初冬,但晚上也是有霜的。
這要是光溜溜的放在外麵凍一夜,肯定會染風寒啊。
要是染了風寒,繼續這樣掛在路上,也沒人管也不喝藥,肯定死定了,沒有任何懸念。
真的除非是老天保佑。
十天別說是風寒了,就算是餓也餓死了。
饑寒交迫,再加上生病,到時候恐怕生不如死。
這小子平時看著挺好相處的,沒想到這種時候挺狠啊。
聽到這番求情的話,孫大河的臉色更難看了,笑都笑不出來了。
張錘山眼中閃過一絲意外,把目光落在了孫大河身上:
“他幫你求情了,你自己選吧。”
“是直接沉河還是給你一個機會?”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你是想直接痛痛快快的死了,還是想先倍受折磨然後再死。
“你們都不得好死,你們都會遭報應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我要你們全都給我陪葬,這個村子裏誰都跑不了!”
孫大河沒有回答村長的話,反而開始高聲詛咒起來。
周圍的人又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和這個瘋子拉開距離。
燕新月冷笑了一聲說:“就你這樣你還想化厲鬼?”
“閻王爺看到你就得把你打到十八層地獄!實在不行,咱們眾籌花點錢,請個厲害的道士過來把你壓在河裏,讓你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還跟她玩厲鬼殺人這套?
笑死,能嚇到誰?
原本有些心神不定的村民們,聽到他的這番話後,仿佛找到了什麽定心丸,一下就安心了。
再繼續和他說下去就是廢話了,張錘山轉身看向張大樹夫婦二人。
“張二花也該下葬了,誰也沒想到,事情到最後會變成這樣。”
“希望兩位節哀順變,請兩位隨我們一起移步到河邊,我們這就讓孫大河給張二花抵命。”
“你們兩個出來抬著他去河邊,王三你去他們廚房多拿兩節繩子過來。”
村長都已經答應讓孫大和一命抵一命了,張大樹他們也沒有再鬧下去。
除了這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盡管這麽做,女兒也回不來了,但殺人就是得償命。
孫小狗全程一言不發,仿佛不存在一樣。
他一直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村長點到名字,兩個人抬著孫大和往外走,其他的村民趕緊把路讓開了。
孫大河看著自己的兒子紅著眼憤怒的大吼著:
“你這個小畜生!你早晚也跟我一樣,不得好死。”
“你是我的崽子!我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你躲不過的。”
“他們今天能這麽對我,明天就能這麽對你!我在下麵等著,等著你來見我。”
“小bi崽子,老子死了你也別想好好過。”
即便是到了最後,他也對自己的孩子沒有好臉色甚至開始詛咒。
孫小狗的手腳一直被捆著,頭也一直低著,大家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無從得知他現在在想些什麽。
但當聽到孫大河說了那些話後,大家都對他投去了憐憫的神情。
也算是個可憐人吧。
好好的一個家就這樣沒了。
王三從房間裏找到繩子出來時,他們已經把人抬走了。
其他村民也跟在後麵看熱鬧去了。
被捆著的孫小狗沒辦法自由行動,還呆呆的立在院子裏,和他阿娘屍體待在一起。
“你是要待在這兒還是跟我一起去河邊?”
王三把繩子往腰上一塞,問著。
這一路上,他似乎格外照顧孫小狗。
孫小狗抬頭看一下他,臉色一片慘白的問:
“現在可以鬆開我了嗎?”
“我保證什麽都不做,隻是站在旁邊看著。”
“我想去河邊。”
整個人都顯得毫無生氣。
“現在還不行。”王三拒絕,彎腰將孫小狗扛在肩上,快步跟上了大部隊的步伐。
他手裏有工具,一靠近人群,大家很自覺的給他把路讓開,讓他到了最前麵。
一眾人很快來到了河邊。
村子裏的人幾乎都來看熱鬧了。
燕新月和燕新文的位置現在在最前麵。
孫大河被扔在地上,嘴裏罵著各種髒話,詛咒著所有人。
大概是他咒的太狠了,一時間竟沒有人敢上前給他捆石頭在身上。
見狀,燕新月拉著燕新文直接上前上手,拿著繩子的王三也沒有客氣。
他們三個上去了,王翠花也毫不猶豫的跟著一起。
原本趙秋山也是準備上去的,被王翠花一眼瞪了回去。
四個人圍著給孫大河綁石頭。
王三是一點都不含糊,指著遠處的一塊看上去好幾十斤的大石頭說:
“燕小子,你來幫我,咱們把這塊石頭搬過來捆他身上。”
“捆這麽大塊石頭,絕對穩穩的能沉下去。”
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那塊石頭。
燕新月莫名覺得胸腔一緊,這個石頭壓下去怕是人都喘不了氣了。
再加上他們已經給孫大河身上綁了些石頭。
別說是沉下去了,就算是有人想撈都撈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