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星含蓄一點，衝沈驚語矜持地點點頭：“娘。”
“好孩子。”沈驚語摸摸賀月牙的小腦袋，笑道，“你們倆今兒這麽熱情，是不是有什麽想要的東西打算讓娘滿足心願了？有就說出來，娘給你們買就是。”
賀月牙歪了歪小腦瓜：“哎？”
賀星卻不樂意了，包子臉一鼓：“不是！”
“不是想要東西？”沈驚語不明白了，“那，你們這是？”
賀星氣鼓鼓的：“我們是想著娘好長時間沒回家了，打算多看看娘，可不是娘想的這樣。”
“哦，原來是想看看娘啊？”沈驚語恍然大悟，趕緊摟住賀星親了一口，“星兒別生氣，娘就是隨便說說！來，給娘親一口。”
賀星想攔又不好意思攔，擰巴了半天還是被沈驚語吧唧親了下來，小臉蛋紅得要命，羞惱抗議：“哎呀，娘——”
“怎麽，不好意思了？你一個男孩子，反倒不如你妹妹爽利。”沈驚語哈哈大笑，又湊過去親了賀月牙一口。
賀月牙咯咯地笑，開心得不行。
沈驚語順勢又湊過去親了賀星兩口。
賀星繃著個臉，滿臉的生無可戀，但他愣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也沒說要躲開沈驚語。
母子三人的天倫之樂，看上去那麽美那麽和睦。
雲娘站在門口看著外頭沈驚語母子三人的互動，眼珠都不錯一下。
真好。
他們，著呢對很好很好。
原來一家人可以這麽和睦，原來父母是無條件疼愛子女的……既然如此，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像他們一樣？
雲娘一時躊躇，無法決定。
沈驚語一回頭看見雲娘，笑道：“雲娘來啦？你也醒得挺早。”
雲娘有點不好意思，點點頭：“沈娘子有什麽要忙的活兒，我來幫你吧。”
沈驚語笑道：“倒也沒什麽活計，廚房裏的事情那都是賀宴城的事，咱做女人的別插手。”
這說法倒是挺新鮮，雲娘一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咱不插手。”
賀月牙搬了個小板凳過來給雲娘坐，四個人坐在院子裏說起了話。
片刻後賀宴城出了房門，一頭紮進廚房去做早飯了。
雲娘看著灶房的門好半晌，歎了口氣：“沈娘子，我，我昨日跟梁棟說……說起了我過去的事情。”
“嗯？”沈驚語一愣。
雲娘抿了抿嘴：“他說，那些事情不怪我。”
說完，雲娘殷切地看著沈驚語。
沈驚語被雲娘看了好半晌，有點不明所以。
想了想，她“啊”了一聲：“不怪你，然後呢？”
“然，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呀。”雲娘傻乎乎地看著沈驚語，“沈娘子的意思是？”
沈驚語問：“他也沒說點兒別的？”
雲娘搖搖頭：“這倒是沒有。”
“哦，原來就這事兒啊。”沈驚語了然，勸雲娘，“你也別太感動，這本來就是梁棟該做的事兒，是他該說的話，他做到了自己該做的，這本就沒有什麽。”
雲娘很茫然：“可是沈娘子，他願意原諒我這些不堪的過去，這，這是他應該應分的事情嗎？”
“什麽叫你不堪的過去？”沈驚語匪夷所思地盯著雲娘，雖說她以前也知道大涼國的女人重視貞潔，但她真沒想到雲娘居然會這麽想，“這事兒又不是你自己願意的，你是受害者，又不是加害者，他還不樂意了？他有什麽不樂意的！”
雲娘接連從梁棟和沈驚語這裏聽見了讓自己震驚的話語，心頭複雜難以言表：“可是……這事兒，本來也有辱門楣啊。”
沈驚語聽著隻覺得好笑：“雲娘，你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合著你家的門楣不是寄托在你家裏人成就上，而是寄托在女人的褲腰帶上？要我說，這樣的門楣，辱了也就辱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話，讓雲娘聽得心一暖。
她忍不住就有點哽咽：“沈娘子……”
“我說的，全都是實話。”沈驚語拍了拍雲娘的肩膀，告訴她，“梁棟能這麽想，確實不能說明他是個多好的男人，隻能說明他這個人合格了，僅此而已！他要是不能這麽想，那才說明這男人從根子上就爛了，不能要，你可明白。”
雲娘聽懂了幾分。
她點點頭，表情已經不像剛才那麽脆弱：“我懂了。”
沈驚語嗯了一聲：“你明白就好。”
轉念想想，她又皺起了眉頭，問雲娘：“這烏七八糟的想法，到底是誰告訴給你的？”
雲娘一愣，緊張得一時手忙腳亂：“啊？這個，這個其實是……”
看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回答不上什麽，沈驚語擺擺手，倒也懶得再跟她多說這些：“好了，反正總之你記住，這事兒錯的不是你就成。”
雲娘鬆了口氣，點點頭。
賀月牙和賀星不知道沈驚語在說什麽，都有點懵。
賀月牙軟糯糯的小奶音問：“娘在說什麽呀？娘是什麽意思，什麽事，錯的是誰？”
賀星雖然沒問，但顯然對這個問題也很好奇。
雲娘一瞬間有點緊張，瘦長的手指攥緊了裙子，“……”
沈驚語輕描淡寫看了雲娘一眼，笑了：“這事兒說起來怪複雜的，咱先不說了，總之你們倆記住一句話，隻要是你們被人害了，就別把這事兒怪在自己頭上。”
賀星和賀月牙齊刷刷乖巧點頭：“好。”
一群人又說了一陣子閑話。
賀宴城從灶房裏端了一大家子的飯菜出來，麵無表情看著沈驚語：“好了，去吃飯吧。”
“哎，多謝夫君。”
沈驚語笑眯眯道了聲謝，跟賀宴城一起進了堂屋去吃飯。
一家人把飯吃完了，沈驚語擦擦嘴，問賀宴城：“今天咱繼續熬鹵汁不？”
賀宴城點頭：“可以。”
“哎，多謝夫君。”沈驚語笑道，“材料我已經準備好了，你一會兒直接進去熬就行。”
賀宴城嗯了一聲。
沈驚語想了想，又道：“對了，夫君，還有一件事。”
賀宴城悶聲問：“什麽事？”
沈驚語道：“我這裏有幾件東西，你看看能不能幫我分析一下是用什麽做出來的，怎麽做出來的。”
賀宴城問她：“你說的，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