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陳氏看到衝出來的關冬暖沒有生氣,反而暗自交流了一眼,王氏抱怨道:“可不是,就是這麽個凶悍的姐,才會有這麽不聽話的弟弟,讓他們去鎮上大戶人家做工這可是為他們著想,可沒想把我們這些長輩的關係當成了狼心狗肺,唉,別提有多傷心。”
“凶悍?我劉婆子就不怕凶悍的,再硬的到我劉婆子手裏也變得乖巧聽話,我看這丫頭長得不錯,賣大戶人家比這小子值錢。”劉婆子嘴角上揚露出陰冷地笑。
關冬暖知道王氏他們這是找來了個不守法的劉婆子,心裏的火猛地上來了。
“你還想強搶拐賣人口不成?”關冬暖將關良辰和關美景護在身後,抬起頭倔強地看著滿口黃牙的劉婆子。
“強搶?可是你大伯請著我來的,否則就你這點小貨色,我婆子還不屑走這一趟,麵黃肌瘦還一副硬骨頭,可惜呀,沒那個硬的命。”劉婆子一臉不屑。
“那你從哪來滾哪去,我會感謝你祖宗十八代,把你供著每天上香。”關冬暖感覺到身後兩個小家夥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袖,心裏的火氣愈發的大。
給你立個靈牌天天上香!
劉婆子麵色變得很難看,一旁的陳氏看了趕緊走過來一臉慈愛地揉著關冬暖的頭道:“暖姐兒,家裏的情況你也清楚,伯伯伯娘們沒用,種的那畝糧也就夠自己家糊口,一遇收成不好自己都要餓肚子,實在是沒法再養你們三個,辰哥兒還小,我們也舍不得賣,你比他聰明靈俐,大戶人家有吃有喝,要是受到主子賞識,你說不定就能飛上枝頭,伯娘們都是為了你著想呀。”
關冬暖冷冷地看著她,這就是狡詐的陳氏,虛偽假善,典型的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渣。
“二伯母,你這樣說得就好像我們三在這家裏是吃白食的,這家裏的活我從早做到晚,辰哥兒這麽小就跟著下地,咋就變成我們是伯伯們在養了?”
關冬暖若是原來那個主,指不定還就信了她的P話,可惜她可是活了二十幾年的人,還被她這點雕蟲小技給騙了,那她被賣也就活該了。
看熱鬧的村民越來越多,紛紛搖頭,對關家要賣人的行為很鄙視,但又畢竟是人家家務事,誰也不好出來說道。
“暖姐兒,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辰哥兒這麽小,他下地能做幾個活?你一個姐兒在家做點家務能做出你們三人的口糧出來?”
關冬暖剛要說話,又被陳氏打斷:“再說也不過是讓你去大戶人家做做工,賺點銅錢養著自己的弟弟妹妹,四弟四弟妹不在了,你做姐難道就連這點都做不到。”
關冬暖臉色更加慘白,這陳氏到底是有幾個腦子的,比王氏難對付多了,她一口一個是為了他們三姐弟考慮,還把照顧弟妹的帽子戴在頭上。
如果她若不去那大戶人家做丫鬟,倒變成了她不管弟妹了。
古代農村最重名譽,她這一說,關冬暖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若他們真的是賣掉自己,就讓關良辰和關美景兩人生活好一點,那她也認命,可是她知道並不會是這麽回事,指不定她前腳剛被賣,接著的就是賣弟弟妹妹了。
“弟弟還小,妹妹還是個小奶娃,我這做姐的去那高門大戶天天掛念著他們是做不好活的,做不好活那就是死路一條,二伯娘我知道你是個心善的,求你不要賣掉我。”關冬暖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身子本就瘦弱,顫抖著雙肩哭得流淚滿麵,旁邊的關良辰和關美景看到她哭也哇地大哭起來一起叫著:“二伯娘,求你不要賣掉我們。”
關冬暖邊哭邊著急,怎麽風哥兒還沒把袁氏給找回來。
看到這淒慘的情景,也有不忍心的村民開口勸道:“關家兄弟,好歹也是四房遺孤,就吃點口糧,也吃不窮你們……”
“我們關家的事要你多什麽嘴,鹹吃蘿卜淡操心,站著說話不腰疼,就你宅心仁厚,那你把這三賠錢貨領你家去。”這人話還沒說完,王氏就罵了出來。
本來還想開口的人們也隻得把話咽了下去,祥村的村民沒有幾個有錢的,靠天吃飯的農民也就那麽點地,都是按人頭分的,均出來一點糧倒是可以,若是均出三個孩子的,還真沒有這樣的人。
“哭什麽哭,這裏沒有靈堂,要哭到你爹娘墳頭哭去,兩個短命鬼留下你們三個喪門星,劉婆子趕緊把人帶走。”王氏怒罵起來,伸出粗臂就要將關良辰給拽過來。
關良辰緊緊地抓著關冬暖,沒讓王氏給拖過去。
關冬暖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抓著王氏的手腕用力往左一擰,王氏便疼地大叫起來,大寒天裏痛得額上都冒了汗。
“殺人啦,殺人啦,你這個賠錢貨,喪門星,克死自己父母,現在又來殺伯娘……”王氏疼得大罵,那聲音比殺豬聲還大。
關冬暖真想罵一句,我大伯還沒死呢,你哭這麽大做什麽,可是她記得這是古代落後的農村,向來孝為先,長輩為大,若這麽大不敬的話說出來,本來同情他們姐弟幾個的村民反而會覺得她們活該了。
關冬暖放開了王氏,將關良辰再次小心翼翼地護到身後,一臉委屈地道:“大伯娘,我隻是拉回弟弟,你幹嘛叫得這麽淒慘,我小小年紀哪有力氣傷你。”
王氏滿眼冒火地瞪著她,若不是她能賣幾個銀子,她真的會撲過去將關冬暖給撕碎了。
劉婆子朝身後的兩個漢子使了個眼色,那兩個漢子上來就抓關冬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