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程亦之正式在沈曼玉的另一家菜館開始工作。
營業時間是從上午十點開始,至下午一點結束,傍晚五點至淩晨。
程亦之本職是服裝設計師,從小就學美術,自認為還算有些審美,因此對沈曼玉的審美完全不敢苟同。
小張帶著程亦之逛完店裏,指了指後廚旁邊的員工辦公室說:“這裏平時都是曼玉姐來的時候會待的地方,一般我們都是在休息間休息的,裏麵有很多重要文件,所以沒事就少靠近這裏。”
“沈總經常來店裏嗎?”
“來啊,曼玉姐是個喜歡親力親為的老板,平時忙的時候店裏人手不夠,她也會來收銀端盤子什麽的,不會端什麽老板架子,挺平易近人的。不過公私分明,工作上她還是挺嚴格的,私底下也能和員工打成一片。”
程亦之昨晚一直睡不著,已經提前做了功課。
除了正在裝修的茶餐廳,這是沈曼玉第一家小餐館,從原先隻有三十平米的小空間經營到如今這個規模,在溪鎮這樣的小鎮屬實難得,而且業績一直很不錯,即將開業的茶餐廳是她名下第二家店,早兩個月她就已經開始在當地的報紙上投放廣告,等著開業後大展身手。
“誒,對了,我昨天在沈總家裏看到一個女人,沈總不是一個人住啊?”
“哦,你說蘇姐啊,那是曼玉姐親姐們,一直跟曼玉姐住在一起,蘇姐平時有空的時候也會來店裏幫忙,不過她經常去火鍋店幫忙,來這裏還是少。”
果然如此啊,蘇琴琴和沈曼玉生活在一起。
“她倆……都是一個人嗎?”
小張心直口快:“曼玉姐自從離婚後就是一個人,蘇姐聽說是早些年就離婚了也一直獨身,不過蘇姐的事情具體的我們也都不清楚。”
程亦之這下算是理清了蘇琴琴的情況,看來蘇琴琴當年拋夫棄女後並沒有再婚,這些年一直跟沈曼玉住在一起,相當於是被沈曼玉庇護著。
中午開始忙碌起來,程亦之果真如沈曼玉所說,真從端菜小妹做起,不過她也樂在其中,好在客人不多,她沒忙多久就被沈曼玉叫走了。
沈曼玉居然帶著程亦之出來吃飯,程亦之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謙虛地說:“沈總,您也不用這麽客氣,我在店裏跟其他同事一起吃盒飯就行了。”
沈曼玉瞥了她一眼:“你以為我真是叫你來吃飯的?看看人家店裏的軟裝,有沒有值得我們借鑒參考的?”
“……”程亦之握著筷子的手頓時不香了。
她抬頭環顧四周,在溪鎮這樣的小鎮,能有這樣的裝修已經可以算是出眾,從餐廳門口到整個餐廳的配色都是以淺綠為主,但店內的燈光很是敞亮,把色調襯得格外暖。
雖說整體風格還算小清新,但最失敗的當屬這些燈光,在強烈且刺眼的燈光映襯下,店裏的色調莫名有種廉價感。
程亦之搖了搖頭:“這家不行,沒什麽值得參考的”
沈曼玉壓低音量:“在這個小鎮上,這家餐館的生意是最興隆的,而且裝修格調也是最好的。”
“格調再好,不符合主題照樣白搭,你信我一回,我保證幫你把茶餐廳弄得既有格調又有味道,肯定比這好。”
沈曼玉將信將疑地掃了她一眼,要不是這姑娘看著不像個壞人,她早把她當騙子處理了。
“對了,你還沒辦入職手續呢吧?”
“嗯,小張說店裏的人事財務都是你一個人兼著的,讓我直接找你。”
“辦理入職得要身份證學曆證書這些,你都帶齊了嗎?”
程亦之心裏冷不丁一哆嗦,果然,該來的終究逃不過。
她昨晚想了一晚上,如果被問起身份證該怎麽辦,她要怎麽跟人解釋自己是從2022年來的,壓根沒有身份證這東西呢?
“沈總,不瞞您說,其實我的身份證在來溪鎮的路上被人偷了,您看我身上一件行李都沒有,我所有的東西都被偷了。”
沈曼玉停下來,慢條斯理地打量著她:“那你怎麽不報警啊?”
“我經常被偷東西,從沒見警察給我追回來過,而且其實也沒什麽重要東西,我就想著還是別麻煩警察同誌了。”
“嗬,你這人大方啊,身上都身無分文了還在替警察同誌著想呢?”
程亦之捏了捏手掌心,全是冷汗,迎著沈曼玉銳利的眼光,她心虛地眼睛不知該往哪裏放。
沈曼玉看了她將近半分鍾,又重新往前走:“你認識蘇琴琴啊?”
這麽出其不意的一個問題,讓程亦之的臉色微微一變。
“不認識。”她搖頭否認。
“不認識你怎麽知道她電話號碼啊?怎麽還去托兒所找她?程亦之,你沒說實話啊。”
程亦之咬著小嘴唇,在沈曼玉的注視下仿佛無所遁形。
精明的沈曼玉可不是蘇琴琴,三言兩語就能糊弄過去,如果編出來的借口不能讓沈曼玉信服,隻怕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掃地出門。
這可不是程亦之希望看到的。
“我當時跟她說了,我是她一個遠房親戚,但是她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