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那天將使出銀戟便要將她驅趕離開。
她如今雖晉得上神之位隻不過是因她在凡間曆了情劫,而非是因她靈力大增。若是真的動起手來,她自己都拿不準自己會不會敗給普華世尊的守門天將。
如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將軍之意,小仙知曉。”
“但小仙今日冒昧前來確實有要緊事時,還望將軍通融!”
一臉絡腮胡子的守門天將這才收回了手中的劍戟,冷聲道:“普華世尊正在清修,任何人都不能輕易打攪!”
清修?
安瑤不由得哭笑一番,她在世尊坐下修習千年還未曾見過師傅清修。怎的如今倒是清修起來了?這天將果真是滿口胡話,塞人心意。
本想著順利拿回那東西,再順便同師傅他老人家敘敘舊,如今全被這個絡腮胡子給毀了。
“既然如此,小仙便不再打擾了。”
安瑤佯裝離開,準備趁其不備,千裏傳音到山中。
當年拜師修行她在這普華山上可待了不少日子,他們師兄三人早已經將師傅這普華山摸得清清楚楚。她今日若是連自家師傅的麵都見不得,便不要提報仇之事了,直接提劍自戕了去才好。
還未等那守門天將回到殿中,芸夜便轉身施起了“千裏傳音”的術法。
整個普華山上都能聽到一句:“普華世尊坐下十三弟子求見師傅!”
守門的天將聞聲變又趕了回來,隻見他臉色鐵青,在混上滿臉的絡腮胡子像極了山中修煉多年的老妖。他揮舞著手中的劍戟,怒罵道:“狂妄小兒,普華山豈容你來放肆?”
“仙界周知,普華世尊坐下隻有三位弟子,你莫要在此胡謅!”
那守門天將根本沒有心思聽安瑤的解釋,握著手中的劍戟,便要同他打鬥一番。
安遙自知自己靈力低微,但又委實不想白挨了這委屈,畢竟此行來他的目的主要是想要見一見他那位師傅。若是今日被這守門的天將嗬退,日後再來恐怕也不會很容易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同他堂堂正正的比一比。
安瑤懊惱,自己都已經晉為上神了,卻連一件趁手的法器都沒有。若是等他進了這普華山,她一定要搜刮一件趁手的法器才好。
隻見那絡腮胡子的守門天將衝出結界,一柄劍戟直指安瑤胸口。
看這麵前這泛著白光的劍戟,安瑤心中莫名有些畏懼,腳下步子更像是感知到了一般,連連後退幾步。
她仰頭環視這巒巒青山,覺得自己不該是這樣的心境。她代領天兵數萬年,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又何時怕過?如今卻在這小小的守門天將身上露了怯。
安瑤轉過頭來時,那劍鋒已經離她不到三寸了。
劍到胸口的時,她倒沒有從前般慌張了。腳下步子一轉,直接反身立在那天將身後。其實她在腦海早就想出了無數個法子去報複這天將,但思來想去,最後還是隻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
“狂妄小兒,竟敢戲弄於我!”
如今當真是惹惱了那守門的天將,那天將臉色色瞬間變暗了下來,那雙眸子裏更是因此多了幾分戾氣。
正當那天將要發作時,普華殿內遠遠傳來一道低沉而又熟悉的聲音。
“阿蠻,帶他進來吧!”
安瑤聞言心中大喜,能見到師尊,也不枉她在外山折騰一番了。
如今那天將倒是老老實實的打開了結界,領著他走進了普華殿。
行至殿內,確如守門天將說的那般空無一人。
可安瑤早就猜出了普華師尊的心思,師傅肯定是打著清修的名號,自己偷偷跑到內室裏喝酒。
“前輩便不用再帶路了,這殿內的路我都熟。”安瑤轉身便打發走了守門的天將,隻覺得這人跟在身後有些拘束。
她想著,既然師傅已經選擇讓他進殿,定然是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這種事情自然也不好讓外人知曉。
安瑤見那守門天將走遠後,徑直走向了內室。
內室門打開的那一刻,他見到了那位熟悉的故人。
落滿地的書卷、散亂的酒瓶中埋中埋藏著一位長者。
“師傅!”
那位長者抬頭,看著站在階下的安瑤,散漫道:“來啦?”
“弟子芸夜拜見師傅!”
話畢,芸夜便跪於石階上,恭恭敬敬地行了個跪拜禮。
“你倒是坦誠相見,也不怕這隔牆有耳……”普華世尊揮揮手示意她起身免禮。
聽得師傅此言,安瑤知道師傅還是從前那個師傅。
“在師傅的地盤我怕什麽隔牆有耳啊?”
說著她一個瞬移直接站到了師傅麵前,端起桌上的酒壺一飲而盡。
隨著如喉的烈酒,她同師傅講起了這上千年來的遭遇。
普華世尊靜靜的聽著自家徒弟這麽些年來遭受的苦難,他並未言語,隻是偏頭望著安瑤深思。
良久,他口中方才緩緩道出一句:“你受苦了……”
“可你也要知道,這世事本就是無常。為師整日困於的普華山中,倒也幫不上你們什麽了。”
安瑤並未多言。
她知道師傅也是受人忌憚的,所以他隻能整日整日地將自己困於這方寸之地。
“師傅,我們去後山看看吧!”
沉默已久的內室中再度回響起從前的那句話。
眼下的紅蕊花應該是開得最好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去後山瞧瞧!”
普華世尊一身素色長衫行於這盈盈青山之中,倒像是隱居世外的高人。
“不是像,本來就是!”
安瑤聞得師傅此話,不可思議地看向了師傅。
她拍打著師傅的衣衫,哭笑道:“師傅,你怎麽還用讀心術啊?”
“您這麽大歲數了,真的不知羞嗎!”
普華師尊哈哈大笑兩聲,便拂袖走向了蕊花深處。安瑤作為小徒弟隻能本本分分地跟在師傅身後。
忽然,整個山中貫徹一句:“西海司瑜,求見普華師尊!”
安瑤手中的紅蕊花,不知何時偷偷落了地。
“唉,又是一個跟你一樣懂得用千裏傳音的!”普華世尊依舊不緊不慢地侍弄著手裏的紅蕊花。
可是安瑤再次聽得此名字,卻先驚慌,而後竊喜。司瑜醒過來了,是特意跑到普華山來尋自己了?還是隻是一個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