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科幻片的主要分類

隨著科技水平的不斷進步,科幻電影在題材上也在逐步變化,各種美學要素滲透其中。按照科幻片所呈現的內容來進行大致分類,主要可分為以下幾方麵。

(1)外太空探索

科幻片一般在空間上指向宇宙——地球外太空,在時間上指向未來,宇航探索成為科幻片的一個重要的內容。此類影片代表了人們對於科技發展將引領人類進入文明曆史的新紀元的信念和願望。在浩瀚無垠的太空中旅行,前往地球以外的其他星球探險,在人類尚未實現真正的太空航行時就已經成為科幻影片裏麵出現的畫麵,這通常被認為是人們依據現代社會迅猛發展的航空技術在世界各地暢通無阻地旅行的基礎上所做出的可能性推想。最早期的梅裏愛創作的科幻片《月球旅行記》開了電影藝術家致力於外太空探索的先河。20世紀50年代的《登陸月球》把人類帶到了月球上,並且試圖前往其他星球;20世紀60年代的《2001太空漫遊》則把人類帶到遙遠的太陽係行星——木星;人類對於外太空曆險的超前想象淋漓盡致地反映在這些科幻片中。

(2)外星生命與外太空大戰

雖然科學家至今未能確定除了地球之外,外太空領域是否也存在生命體,但是對於外星人的各種假設卻是早就存在於人類好奇的想象中。甚至有不少人自稱見過外星人和他們乘坐的飛碟,也有一些人拍攝到了這些不明飛行物的照片。人類對外星生命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電影媒介因其能夠逼真地模擬物質現實,在銀幕上展現一個近乎完美可信的影像世界而成為滿足人們對於外星人的想象的最佳載體。電影美工師和造型師充分發揮他們的想象力,塑造出了體態、身姿皆各異的外星人的形象。外星人最經常被設計成一些個子矮小,腦袋圓且大、嘴巴窄且長,也與人類一樣雙腳行走的生物。除了外形,人們對外星人最為關注的另外一點是他們對待地球人的態度,在科幻影片中,既有對人類非常友好的外星人(《外星人E.T.》《第三類接觸》等),也有對人類充滿敵意,甚至企圖入侵地球的外星人(《火星人入侵地球》等)。《異形》(Alien,1979)就將外星生命描述成一種非常可怖且對人類具有強大攻擊力的生物,人類與之展開了艱苦的搏鬥。

科幻片中的戰爭實際上是人類古老的和現代的戰爭在太空背景下的曲折化的演示。喬治·盧卡斯導演在被稱為“太空英雄傳奇三部曲”的《星球大戰》《帝國反擊戰》《傑迪歸來》三部影片裏,設置了一個與英雄業績層出不窮的西部世界類似的背景,在銀河係的權力爭鬥的情節中,展示了科學的魅力。太空的戰鬥實際上是現實世界中人類戰鬥的演繹,從而表現出獨特的文化內涵和深層次的哲學意識。而太空中的刀光劍影、戰火硝煙,也一定程度上滿足了人類的遊戲心理。

(3)機器人等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的概念在1956年被科學家們提出來,指的是研究、開發用於模擬、延伸和擴展人的智能的理論、方法、技術及應用係統。人工智能從屬於計算機科學,以生產出一種能以與人類智能相似的方式做出反應的智能機器為目的,最典型的就是對機器人的利用。人工智能是除太空航行之外,人們對科技發展盡情發揮想象力的另外一個領域。在許多科幻影片中,人工智能已經發展到一種與人類的智能相仿,甚至超越人類智能的程度。這類影片中,具有代表性的有《終結者》係列、《黑客帝國》係列、《阿爾法城》等。詹姆斯·卡梅隆(James Cameron)的《終結者》(The Terminator,1984)便是一部表現機器人與人類對決的經典科幻片。影片敘述21世紀的地球已經被機器人所主宰,幸存的人類為了推翻機器人的統治而聚集到一起。為了鏟除人類的反抗勢力,機器人統治者派出一個與人類在外貌上相仿的機器人回到過去的世界,去殺害一個叫薩拉的女人——她將成為未來人類抵抗機器人組織的領袖的母親。未來世界的人類領袖也派出一個叫凱爾的男人去保護薩拉。殺手和凱爾都回到了1984年的洛杉磯,洛杉磯城裏三個名叫薩拉的女人中,已經有兩個被害身亡,剩下的第三個薩拉是一名大學生。她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殺手,凱爾及時趕到並救了她,但是殺手卻在後麵窮追不舍。凱爾把未來世界的事情和自己的身份都告訴了薩拉,他們相愛了。後來,在殺手的又一次來襲時,凱爾為了與其同歸於盡而死去。薩拉發現自己懷孕了,這個孩子就是未來人類抵抗組織的領袖。

(4)科技奇跡與災難

科學技術帶給人類許多意想不到的驚喜,人們當下的日常生活便從醫學、物理學、化學、計算機科學等諸多領域的科技進步中大為獲益。科學技術以超出人們預料的速度發展著,人們在享受其帶來的成果時,也看到其帶來的不少負麵的影響,比如對生態環境的破壞等。而這些影響已經變得越來越難以預測和控製。

科學技術是一把雙刃劍。高科技既能給人類的生活帶來許多奇跡:滿足人類長生不老的欲望,如《天繭回歸》(2005);克隆人可以代替人的許多生命活動,如《克隆人》(1997)、《複製嬌妻》(2004)、《複製丈夫》(2010)等。但科學技術在給人們帶來種種意想不到的驚喜的同時,如果控製不當,同樣會給人類帶來災難。一些科幻影片對科技帶來的災難性後果展開了想象,在銀幕上直觀地展現出了這些科技災難的圖景。《丈夫一籮筐》(Multiplicity,1996)講述一名叫道格的男子因為在生活中疲於奔命,每天非常勞累地履行著丈夫、父親和職員的各種職責,備感壓力。有一天,他遇到了遺傳學家利茲博士,博士建議他去複製幾個自己的副本出來,以分擔責任。道格采納了他的建議,克隆了若幹個道格出來。這些複製的道格們可以與原版道格獨立行事而不受其控製,道格自己則逐漸發現這些複製人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便利,反而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開始威脅到他自己的生活,包括工作和家庭。《科學怪人之再生情狂》(美、日,1994)講述了維克托·弗蘭肯斯坦和父母及收養的妹妹伊麗莎白一起過著幸福的生活。他的母親在生弟弟威廉的時候因難產去世了。維克托根據好友沃爾德曼醫生的日記,進行借屍複活的實驗。後來,他的“創造物”逃走了,被城裏人趕到鄉下,逃進一戶農家的豬圈裏棲身。後又被趕走。“創造物”開始報複維克托,維克托用賈斯廷和伊麗莎白的部分身體重造出一個活女人。“創造物”要占有這個新的女人,但是她不願意,遂放火自焚,連同維克托的房子一起燒掉。維克托一路追蹤“創造物”,一直來到北極圈展開生死搏鬥。

此外,表現科技災難的影片還有《蒼蠅》(The Fly,1958)、《深淵》(1989)、《異形》(Alien,英、美,1979)、《異型複活》(1997)、《基因危機》(Gattaca,1997)等。

2.科幻片的精神價值:對迅猛發展的現代科技的焦慮和批判

在人們對現代科學技術為人類社會帶來的巨大改變瞠目結舌時,人們同時感受到一股潛在的壓力:科技的力量如此威猛,萬一發生失控,那麽其後果將是難以想象的。因此,人們在憧憬科技引領人類向更先進的物質社會發展時,也不可避免地對科技的發展態勢產生了焦慮和不安。斯皮爾伯格的《侏羅紀公園》(Jurassic Park,1993)就描寫了人類在追逐科技所帶來的利益中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億萬富翁哈蒙德博士立誌在他所擁有的努布拉島上建造一個恐龍公園。他帶領許多科學家從事複製恐龍的驚人之舉,從一隻吸了恐龍血、被困在琥珀裏麵的遠古蚊子身上提取出恐龍的DNA(脫氧核糖核酸),成功地使絕跡幾千萬年的恐龍複生。努布拉島成了一個“侏羅紀公園”。然而,因為公園的電腦控製係統遭到員工破壞而造成了失控的可怕後果:所有恐龍逃脫了控製,它們相互廝殺,而死難的人更是不計其數。恐怖籠罩了整個努布拉島。這部影片正是用高科技的手段營造了一個濫用DNA遺傳基因複製生物而給人類帶來奇跡和災難的故事,堪稱這類題材的代表作。科幻片通過形象化的語言提醒人們在發明使用一項新技術前,應該思考一下,這項技術將把人們引向什麽樣的境地。

此外,人們也逐漸認識到過於崇尚科技和工具理性也將帶來不可估量的後果。在一個高度自動化和邏輯化的科技社會,人們創造的自主性反而會逐漸缺失,而人們的感性被忽略、鈍化,人類很可能會被自己所發明出來的人工智能等事物所奴役。所以,像《蒼蠅》(1958)、《阿爾法城》(1965)、《基因危機》(1997)、《黑客帝國》係列、《終結者》係列等影片都傳達了對過度強調科技理性的批判意識。“且不論高科技帶來人類公德減弱的負麵影響,單是科技成果本身對人類造成的消極作用已經足以使人類頭腦清醒。克隆技術、核實驗、化學製品……越來越多的智者意識到合理地利用科技成果的重要性,科學界可以以理論思維影響人們的觀念,而電影藝術則以其通俗的、形象化的方式參與了這個關於人類進步和人類自身生存的討論。科幻片以它得天獨厚的優勢,展開想象的宏大羽翼,把科技給人類帶來的奇跡和災難描述成一幅幅形象化的圖畫。”[2]

3.科幻片中的超人形象和超能力:對人類極限的超越

自古以來,人們就一直幻想著能夠超越自身的能力局限,獲得超能力,實現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夢想。在人們目睹科技所帶來的一個個奇跡後,人們開始把對超能力的幻想寄托在科技身上。科幻影片中出現了大量具有超能力的超人,觀眾通過在銀幕上觀看超人發揮常人無法擁有的力量而獲得極大的觀影快感。李安導演的《綠巨人》(Hulk,2003)也塑造了一個超人的形象。影片講述“冷戰”時期,為了製造出超級士兵,美軍的一名科學家致力於基因改造,讓人類獲得超強能力的科學研究,但是因為不能進行人體實驗,他的研究項目沒有獲得支持。不甘心如此作罷的科學家竟然在自己剛剛出生的兒子班納身上進行了基因實驗。長大後的班納成為一名優秀的科學家,專門為美軍開發新型的炸彈。在一次試驗中,操作發生失誤,班納為了保護同事而受到伽馬射線的強輻射。他雖然奇跡般地活了下來,但是當年父親在他身上做的試驗基因也因此被喚醒,一旦他情緒激動時就會失去自我的控製力而變成擁有超強破壞力和反抗力的綠巨人。美國軍方為了研究綠巨人的神秘力量而開始追捕他,甚至派出了一個超能力怪物“吸收人”來與綠巨人對抗,而這個“吸收人”竟然就是班納的父親。綠巨人能否戰勝自我的意念和美軍的控製,電影的結局留下了一個懸念。

4.科幻片對空間與布景、特技的倚重

在科幻影片中,電影空間是被影片主創人員通過布景等造型手段加以特殊強調的。無論是科學實驗室、太空飛船還是外星球的景象,都形成了科幻片圖解式的視覺形象。觀眾通過這些空間形象,一眼就可以辨認出這是一部科幻片。蘇珊·桑塔格說:“在這些影片中事情、物體和機器起著主要作用。相當大範圍的倫理價值是通過這些影片的布景而不是人物體現出來的。”[3]曾有人總結美國好萊塢的拍攝手法,即越是天馬行空的故事,越是需要注重畫麵細節的真實表現。科幻片是美國類型片中離現實情境最遠的一種類型,但是我們在科幻片中,卻往往可以看到由非常考究的布景、美工等造型手段營造出來的相當逼真的視覺空間。從梅裏愛時代運用停機再拍等攝影機功能和模型攝影來拍攝《月球旅行記》等一批科幻片,到20世紀六七十年代《第三類接觸》等一些科幻片中以合成攝影和光學製作方法為主的特效製作,再到90年代大行其道的電腦特技,科幻片與特技運用總是相伴相隨。隨著數字技術和電腦特效的日益成熟,它們在科幻片中的運用更是必不可缺。2009年詹姆斯·卡梅隆以科幻巨片《阿凡達》開創了真正的3D電影時代,3D特效讓觀眾仿佛身臨其境地觀賞到潘多拉星球上璀璨繽紛的景色,造就了電影視覺奇觀的一個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