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豪!”苑文難得冷下了臉,連名帶姓很嚴厲的吼了一句:“莫要胡說。”
苑豪冷冷的白了他一眼,對於哥哥的紙老虎的作風很不以為然:“吼什麽?我心裏是這麽想的,自然要這麽說。”
不過接下來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輕車熟路的把元鈺抱在了懷裏,逗起了孩子。
“蘇蘇。”元鈺也是一副笑臉,尤其是苑豪手裏還拿著他最喜歡的小東西,自然讓叫什麽便叫什麽,不過孩子太小,發音還不準確,一個叔叔也能叫成蘇蘇。
林毓給的東西,苑豪卻是收下了,珍而重之的放到了自己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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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蠢貨!”燕鍾璐窩在自己的殿中,不施粉黛,眉眼中也有些狼狽。此時正一臉恨恨的看著麵前的小女孩,語氣裏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已經有了探子可以往她的食物裏加東西,你竟然隻下了腹瀉藥?”
“畢竟,畢竟也是我們的大姐姐,如果父皇知道了,肯定是要怪罪的,我,我怕…”
“你怕什麽?你以為你下了腹瀉藥父皇就不會怪罪你了嗎?大姐姐?她算什麽大姐姐?燕鍾燁,我怎麽會有你這麽蠢的妹妹?”
一連幾個問句,嚇的十一歲的五公主縮著脖子呆在一邊,燕鍾璐看著她那副可憐的樣子,有些嫌棄的擺擺手:“你先走吧,想來做事也不會幹淨,我幫你理理後事,你收買的那個人,以後便給我用了。”
燕鍾燁一臉的感激:“謝謝二姐!就知道二姐對我最好了!”
燕鍾璐傲嬌的點了點頭,眼裏卻是止不住的輕蔑。打發走了燕鍾燁,還冷冷的哼了一句:“真是小家子氣,和她母妃倒是一模一樣。”
身邊的大宮女趕忙在一旁附和,燕鍾璐眼神冷了冷:“去把她手裏的棋子接過來,這回事腹瀉藥,下回本公主出手,一定要讓燕鍾靈起不來床!父皇不是喜歡她麽,我倒是要看看,一個病秧子有什麽好寵愛的!”
身邊的宮女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去辦了。
而另一邊,燕鍾璐出了未央宮,身邊隻剩下自己的宮女和小太監的時候,臉上的惶恐和乖巧也逐漸的散去。眼中倒是染上了一層陰霾,她也冷哼道:“說本公主是蠢貨,也不知道是誰總在長公主手底下吃虧。一顆廢了的棋子也巴巴的要過去,到時候可別說是本公主害她!這麽多年了,我這伎倆都用煩了,她也不長個記性。”
“公主說的是。”身邊的小宮女也乖巧的附和道,誰知五公主轉身卻瞪了她一眼:“我說的是?是什麽?我可什麽都不知道。”
小宮女扶額摸汗,連連點頭,再不敢瞎接話。都說二公主乖戾,可在她們這些五公主的貼身侍女眼中,誰也沒有眼前這個小祖宗難伺候。二公主就算是再狠,也都浮於表麵,可五公主卻能在你吃虧的情況下還讓周圍所有的人都指責你。
從小到大,二公主不知道吃了多少次這樣的虧,可到今天還依舊覺得五公主是個好對付的,可見五公主裝腔作勢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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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毓回到毓秀宮的時候,已經是夜半時分了。
今日出宮,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她總不能真的看著苑文在這場戰役中有個三長兩短,無論如何,苑文待她是真心的,而她對苑文,至少也是有兄妹之情。
歎了口氣,看了看天色,林毓還是轉身去了趟鴻軒宮。太子妃依然在沉睡,太子哥哥在書房裏沒日沒夜的處理公務。聽說這些日子他很是勤勉,奮起的樣子把二皇子一脈打擊的直抬不起頭來,林毓真是想不通當初林慕秀怎麽就那麽輕易的就把太子哥哥和父皇母後都鬥倒了。
莫不是真的像書中所說,就是主角該有的氣運?
正想著,柔然表姐從太子妃的屋子裏走出來,看到林毓行了個禮,還笑著點了點頭,臉色很是不錯。柔然身後跟著雲錦,林毓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正好跟雲錦的眼神對上,雲錦不可覺察的衝著林毓點了點頭。
林毓這才笑著把眼神放在柔然身上,笑道:“看著表姐身邊小丫鬟的神情都輕鬆了,這麽說嫂嫂的情況很是不錯?可大好了?”
“今日晚間都多用了一碗粥,氣色也紅潤了,我可是放心了。”
“這些日子表姐受累了,嫂嫂吉人自有天相,你就放心吧。”
“借你吉言,”柔然笑著說:“我還要再找太醫要個方子,好好給她補一補身體,你且去找太子殿下商量事情吧,我便先告退了。”
“自然,嫂嫂的事情最重要。”
柔然衝著她點了點頭,帶著雲錦離開了。
雲錦和林毓擦身而過的時候,林毓輕輕拽了拽雲錦的長袖,雲錦頓了頓,複又往前走。這動作做的十分隱秘,就是站在林毓身後的繡夏都沒有察覺到。
林毓告別了柔然之後,略往太子書房裏坐了一坐便回去了,她本意也不是來拜訪哥哥的,自然不會久留。
回宮沒有多久,雲錦和天鶴果真來了。
來的時候,正趕上林毓寫完最後一個字兒,然後看著她把那封信裝進信封,然後用火漆密封。
林毓把信遞給雲天鶴,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我知道九王爺肯定在大匽的某一個地方呆著,或許這宮裏也有永嘉帝的鏡衣暗衛,那麽送一封信該是沒有什麽問題吧?”
雲錦和天鶴對視一眼,有些惴惴不安的看著林毓的表情,雲錦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林毓有些無奈的看著她:“我又不會怪你們,隻不過想讓你們把這封信送給永嘉而已。可說好了,我寫的信可密封著呢,若是中途打開了,下回也有的是法子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是。”天鶴依舊是衣服和永嘉帝一樣嚴肅的嘴臉:“一切都聽娘娘的吩咐,定然會保證這信的安全。”
林毓笑了笑,又遞過去一個古色古香的小盒子,盒子上麵還上著一把銅鎖。
“這是我給永嘉的東西,”林毓臉上難得有些尷尬的神色:“這東西更是不能打開,否則本宮有的是方法讓你們乖乖的滾出大匽的皇宮。”
雲錦趕忙把盒子接了過來,訕笑兩聲:“這是自然,娘娘放心吧。”
林毓嫌棄的擺擺手讓兩個人出去,自己卻做到了床邊的凳子上,手裏還捏著一個繡的歪七扭八的繡帕,悠悠的歎了口氣。
第二日,林毓剛剛睜開眼,就看見小元鈺睜著那一雙大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看著自己,嗓子裏還含糊不清的叫著娘親,然後咯咯咯的笑。
真不知道他的小腦子裏天天都在想些什麽東西,總是這麽開心。
母子兩個剛剛洗漱好,就有小宮女把元鈺一直喝著的小米糊糊給端了過來,林毓從宮女手上接過來小米粥,就感覺到自己扳指指痕一直在震動,當下就冷了臉色。她舀了一口,放到鼻尖聞了聞,依稀分辨出是五石散。
五石散?在一個一歲嬰兒的碗裏放五石散?
林毓拿起勺子啪的一下就摔到了地上,旁邊的宮女太監不知公主如何就生氣了,惶恐的跪了一地。繡夏和鍾媽媽正巧都不在屋子裏,地上跪的一片人,竟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句話。
林毓冷冷的看著他們:“真是長本事了啊,連本公主的心肝寶貝都敢謀害,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宮女太監大氣不敢出一下,直磕頭,說奴才不敢。繡夏本就是去偏殿的庫房裏拿一個公主想要的金釵而已,剛進來就看見這烏壓壓的一地人頭,趕忙走上前去。
不過看著林毓發怒的樣子,繡夏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害怕,而是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去,替林毓把簪子插到了應有的位置上才問道:“公主這是怎麽了?發著樣大的火,有什麽氣衝著奴才們發也就是了。”
“可不敢,”林毓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下的人:“昨兒本宮吃到了腹瀉藥,以為是哪個不懂事的妹妹做出來的事兒,便也沒有搭理。今兒可是不得了,竟還有人往元鈺的燕窩粥裏下五石散,當真以為本公主是紙老虎,由著你們欺負不成?!”
聽著底下此起彼伏的奴婢冤枉,娘娘饒命的聲音,林毓把元鈺交給了剛剛進來的鍾媽媽之後,才站起來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小宮女。
“是誰做的,本公主都知道。你們裏麵,有幾個是真心為本公主著想的,本公主也知道。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可我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心懷叵測的人。本公主雖是初來乍到,可堂堂長公主的宮殿,也不是誰都能來摻和一腳的!
過會自然有太子哥哥和父皇母後為本公主做主,你們和你們身後的主子,總要為自己的壞心思付出點代價。好讓你們知道,這個宮裏長公主也是個不能惹的,什麽時候知道疼了,自然就收手了,是也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