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姐姐。”五公主害怕的攥緊了手裏的帕子，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緩地轉過頭去看林毓，聲音還帶了些顫/抖：“大姐姐，讓我看這個小宮女，是什麽意思呢？”
“沒什麽，”林毓笑了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有一天你對我和元鈺若是也起了和這個小宮女一樣的心思，說不定以後躺在這裏的那個人就是你了。”
地上的人倒在血泊裏，身下流淌的紅色都是她自己被放出來的血，身上已經是遍體鱗傷，臉上毫無血色，旁邊站的是一個手中拿著細針鞭子的小太監，赫然就是棲鳳宮的那一個。
“皇後娘娘，不，不是說，隻要她老老實實的交代，就會給她一個痛快嗎，為何大姐姐還要這樣。她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大姐姐這樣難道不覺得殘忍嗎？父皇剛剛讓你當了長寧長公主，大姐姐就要這樣傷父皇的心嗎？”
林毓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看來小五還是沒有聽懂大姐姐的話，這個小宮女之所以會得到這樣的下場，是因為她跟本就沒有說實話。沒有老老實實交代，自然就該是這樣的下場。”
五公主的臉瞬間白了一些，扯出嘴角的笑容：“大姐姐這是什麽意思，就連父皇都定了二姐姐的罪，大姐姐是不滿意父皇的判決麽，那為什麽剛剛....”
“燕鍾燁，”林毓打斷了五公主故作天真無辜的話，冷冷道：“不要在我麵前裝小白花，你這樣的我看多了，父皇喜歡你那套天真可愛的樣子，可是姐姐不喜歡，姐姐更喜歡坦誠一點的人。
我知道這個晨露是你的人，當然也知道此前的瀉藥也是你指使她下在我飯菜裏的，我初來乍到就得了父皇這麽多的寵愛，你還小，嫉妒也可以理解，所以瀉藥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隻不過，你拿著小二當槍使，用晨露一箭雙雕，在我宮裏替你母妃探虛實我可就不高興了。”
五公主本能的後退了一步，幹笑道：“大姐姐你在說什麽呀，小五怎麽都聽不懂，這個晨露真的不是小五的人，是二姐姐逼我的，你也看到了。還有什麽瀉藥，是不是二姐姐又跟大姐姐生氣了，二姐姐向來驕縱，大姐姐就別生她的氣了。”
林毓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又轉頭看向手裏拿著鞭子的小太監，冷冷道：“繼續打，一直到打死為止。”
小太監點點頭，一盆鹽水又潑醒了已經昏迷的晨露，揚起鞭子又是一下子，晨露被打的渾身抽搐，咬著牙抬起頭，看見站在門邊的五公主之後眼裏閃過了一絲亮光，費盡力氣朝這邊爬了過來，小太監接收到林毓搖頭的眼神，便站在原地沒有管。
五公主又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林毓卻扯住她的胳膊，轉頭眼神更冷的看著她：“你往後走什麽，你不是說她不是你的人嗎？這世間向來都是冤有頭，債有主，就算她死了，也得去陰間看看逼她害人的二公主，不是嗎？”
隨著晨露那隻帶著血的、越來越近的手，五公主終於忍不住向後躲了起來，林毓卻死死的拽著她，不讓她移動分毫。就在那隻手即將抓住五公主腳的一瞬間，燕鍾燁再也受不住，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她是我的人，是我的人，大姐姐我求求你放開我，放開我！！”
話音一落，小太監立馬帶走了晨露，而那個小宮女也在被拖走的途中閉上了眼睛。是旁邊的小太監手起刀落，幹脆利索的刺進了她的心髒。閉上眼的時候，晨露的表情似乎是終於解脫的樣子。
這邊被林毓抓著的五公主卻好像真的被嚇到了，一直哭個不停，林毓就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她不說話。過去了好久，不知道是五公主終於哭夠了還是看林毓一直沒有反應哭的沒有意思了，終歸是停了下來，不過說起話來還是一抽一抽的。
“大..大姐姐，我知道錯了，可小公子粥裏的五石散真的不是我下的，我隻是讓她以後跟著二公主，聽二公主的吩咐，然後找個機會把二公主捅出去，再把所有的事情都栽贓到二公主的頭上而已。
我隻是想讓二姐姐替我收拾殘局，那個五石散真的不關我的事。為了避嫌，我隻是把晨露的家人都照顧了起來，之後便再也沒有聯係過。大姐姐，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林毓點了點頭，臉上並沒有什麽意外的表情：“這些我大概也都能猜到，不然你以為今天隻是讓你看看這樣的場景麽？”
“大姐姐？”
“今天讓你看見這一出也隻不過是想告訴你，以後若是真的生出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就會像眼前的這個晨露一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隻能躺在地上做徒勞無用的掙紮。
大姐姐這麽多年走過來，吃過的飯比你多的多，在這奉勸五妹妹一句，不要在誰的麵前都耍小心思，不該肖想的東西最好可以離遠一點。大姐姐手段多得是，你要是想要借著誰的手想跟我鬥還真是有點嫩了。
還有你的那個母妃，看著不聲不響的，私底下小心思也不少啊。你們貴妃的事情我們不想摻和，不過要是想坐山觀虎鬥然後坐收漁翁之利，那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從今天開始就回宮好好想想吧，也和你母妃說說，有多大的本事就吃多少東西，吃得太多了，當心撐著。”
才剛說完，鍾媽媽就從前殿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宮女。看見鍾媽媽身後一直低著頭的小宮女，五公主的臉上才真正出現了一些慌亂的神色，堵在嘴邊的話是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歲寒，倒是一個不錯的名字。不若就把她送給五妹妹和德妃娘娘，就當是鍾靈這麽多年送給你們的見麵禮，如何呀？”
五公主的臉色變了又變，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全聽大姐姐的，小五在這謝過永寧公主賞賜了。”
林毓轉頭看了身後的小宮女一眼，笑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找你主子去？她不是最喜歡你做的榆錢糕麽，以後你可有機會一直給她做了，想必一定十分的高興，是不是？”
小宮女頭低了更低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謝公主開恩。”
“橄欖枝本公主已經拋出去了，之後該怎麽辦，權看德妃娘娘的意思，本公主絕不會勉強你們。這個宮裏是個什麽情形想必她也清楚，不然也沒有今天這一出。小五也清楚，本公主對自己人和對敵人可是截然不同的態度，其中的利害關係，本公主也就不明說了。時候不早了，德妃娘娘一定在宮裏等小五用膳，我就不留你了。”
五公主聽到這話如蒙大赦，趕忙行禮道：“那小五就先告退了，謝謝大姐姐的招待。”
看著五公主忙不迭退出去的樣子，林毓不在意的笑了笑，轉頭看見了血泊裏的小宮女，皺了皺眉，揮手讓人把她扔了出去。若不是在晨露的房間裏搜到了其他類型的毒藥和好幾支不同規製的釵子，林毓也不會這麽對她。
還以為是小五讓她換的毒性更重的五石散，不過看德妃和小五的態度似乎並不是，剛剛五公主被嚇到的時候是那些動作都是出自本能和真心，說的話也不假，德妃近來一直在給棲鳳宮暗中示好，這時候不會下那麽重的毒藥。
林毓歎了口氣，對鍾媽媽說道：“繼續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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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是歲月匆匆，此時遠在北方的大夏皇宮裏，康乾宮內，許久未曾出現過的九王爺一身夜行衣，頭上還帶了個鬥笠，臉上蒙著黑紗，正一臉的衰敗和不甘，在皇帝麵前唉聲歎氣。
永嘉帝還是那副冷著臉的樣子，不過在接過九王爺手中信的那一瞬間眼睛卻比平日裏多了些亮光和神彩。
骨節分明的手迫不及待拆開心上人的信，本來嘴角含笑的永嘉帝卻是越看表情越是冷凝，直到看完最後一個字，永嘉帝還有些不信，翻來覆去又把信看了一遍。
終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後，永嘉帝把手中的信重重的摔到了桌子上，臉色鐵青，一臉的不愉快。
九王爺本來還在哀歎自己命運的不公，這會看見永嘉帝的樣子也有些懵，遲疑道：“四哥，你這是咋了？難不成小嫂嫂又要和你斷絕往來？”
話還沒說完就被永嘉帝狠狠的瞪了一眼，九王爺不得不縮起脖子做人，可依舊還是好奇心害死貓，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到底怎麽了，讓你這麽生氣？你不是最期待小嫂嫂的信嗎？為了和小嫂嫂暗度陳倉，還害得我和天鶴骨肉分離..”
“不會用成語就不要亂用，什麽叫暗度陳倉，天鶴是你兒子麽就骨肉分離？還有，說過多少遍了她是你嫂嫂，不是小嫂嫂，你這腦子怎麽長的，什麽都記不住，難怪天鶴寧願呆在朕的身邊也不愛搭理你。”
“四哥！”九王爺一臉的委屈：“我辛辛苦苦，跑死了好幾匹馬才把信給你送到的，你就這麽對我！哼！看你這麽火大的樣子，也難怪嫂嫂看不上你！肯定是嫂嫂遇見更好的心上人，不要你了！大匽人才輩出，我走在大街上都能看到無數的青年才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