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母親二寡婦看見自己的兒子是前腿沒落,後腿待起,就開始動咽喉罵:“八輩子缺什麽德,肚子眼裏拽出個這麽活寶,整天不是睡覺,就是喝酒,要不就是拽個出勒勒(補鳥的一種工具,用馬尾巴上的長毛製成,鳥到上麵偷食,腳跌入特製的孔裏,再想出就由不得自己嘍。補鴿子,烏鴉等大點的鳥類好用,小點的如麻雀不好使。現在不見,保護動物嗎!)拖象出去(罵人的方言,大人一般這樣說的多,親愛呀!),能捉個什麽鳥兒?

這個孩子這麽能變成這樣。小時候多麽的……,是人見人說好,貓見尾巴搖的孩子。我現在都清清楚楚地記得:我上黃不溜球的地裏給隊裏間穀兒(穀苗),那時他才兩個二歲。我汗流浹背,天上的日頭爺爺好像與我這不能反抗的婦女作對,毒辣辣的光線曬的腳門子都想找個陰涼涼的地方打個瞌睡。可惜隊長的圓球珠子老是盯住後鋤鋤(小鋤頭,一般間穀都用)不累。人還麻煩的要死,眼睛把由子(類似於穀苗的草)直當是健康的穀苗兒。隊長後麵再三告誡:別把由子留下當饅頭,穀苗拔去當狗頭,如是這樣,鬧門心上吃我一錘頭(拳頭)。

大家聽後哄哄大笑,有的笑倒在土地裏,大概沒有四腳朝天吧!我記得。正在這時,我的那寶貝疙瘩兒子光著個圓蛋蛋的屁股紐紐跑來了,邊跑嘴巴還不停,哭得出溜出溜的,鼻子下的鼻涕比我們隊裏壓出的細細掛麵都好看。他的那走路的姿勢與他爸爸的三球派模樣一個小樣,活脫脫是他老子的模具壓出來的。我看得親切,地裏頭幹活心也不在肝上,想呀!才掉奶的肉蛋兒,媽媽的寶貝兒。他的喊聲卻嚇了我一鬼跳,如肚裏的尿泡小,能嚇出不知道來。

我的好狗狗驚呼說家裏著火了。我還欣賞什麽兒子的美呢?抱起狗狗就跑,三步似飛,兩步如跳,恨不得一個得溜就刮回家。老遠就看見家的方位濃煙滾滾,心更急了,丟下兒子快跑,跑到家裏一看,什麽事也沒有。這個小家夥把人鬧得……。他在玩什麽把戲呢?院子裏驚滿了一大片的人,瞪著綠眼珠子看我狗狗怎麽給他們講美的發抖的故事。又得用個原來,要不開不了個頭。原來狗狗看見柴火的鍋裏有屁個擰擰的水,我兒呢?想做飯,也是看見媽媽累呀!想幫我一大把。

他爺爺呢?七*十的人了,眼睛不好使,經常看歪眼,讓他看孩子,孩子還得看他,不過也好,孩子不會亂跑,可老頭子看不見孩子玩火呀!我的那個狗狗是多聰明伶俐,乖乖親親的孩子,他一說想給媽媽我做飯,我的心就跳到天花板,恨不得把兒子抱在懷裏親他狗個一天一夜。那可不行,夜裏,孩子他爸還要親我呢!我的那兒子就一小捆一小捆的往柴火邊抱柴,孩子你往火口裏擱柴的時候少擱點,一個曲(一小把)就行。我的那狗狗不懂呀!他要是懂了事,我可就見閻王嘍。他一捆柴塞進去,一把火柴丟進去,他不哭行嗎?那個大冒煙是那兒冒呀?問的太好了,我差點兒忘了它狗把兒的,它是我家後麵隊裏的一堆爛草倒的鬼,沒把我嚇死!現在心還跳的咚咚的。你說我的那狗狗可愛不可愛,誰家的孩子能與他比?

唉!往事終有千千萬萬個忘不了,現在難以當玉茭(玉米)。兒大不由娘,狗大不可攀,老子叫,就當狗屁放。他爸爸也管不了。他是東說東有理,西說西無風,好好的化驗員不當,非要偷人家的什麽綠酸鉀,回來說要做什麽摔炮。摔炮沒做成,看看房頂倒是做美了----隻聽得一聲大屁響,房*個漏冥冥的無門窗戶,嘿,是個窟窿。幸虧沒動下大漏子,人眼能轉。這下可好,事情暴露,廠子開除,成了掉兒郎鐺的無事遊民。

說找對象的事,我的個狗狗眼長在奔頭(前額),沒看清是誰家的姑娘,能行嗎?還給人家種上核桃,種上金條也是不可能的。孩子的爸爸就是那直得似鋼筋棍,你放人一馬多好,不過話又說回來,他狗的要是早有點門軸的德行,我狗狗不是幹部,也是個鐵飯碗。一想起這些就恨得他嘴巴疼,黑夜還想摸老娘我,我一足蹬得他狗的跌入洗腳盆。

我的狗狗,人家不原意就算了吧!還是死心眼兒一個,整天無所鳥事,一個人回想兩個人抱在一塊兒的美好歲月,單相思!有多少人勸說,話就像耳朵上的虱子----旁聽。兒子啊!好姑娘有的是,媽媽再給你找一個。憑咱家的房子,房子一留五間,實打實的磚瓦房;票子不多,你爸爸外看是個正人君子,夜裏比貓都賊,趁著黑的比鍋底的顏色都油的天氣,麥子往家裏扛,大團結往兜裏裝,散高級社的那些騾馬,牛梨等所賣的錢他就撈了一大半,修房子的木材都是隊裏的大樹,咱家沒花半文錢。她們家吃不過媳婦兒得用臉色換,不過就王不理那棱子皺紋臉,不用紅花換,狗才嫁他。咱家,憑我娃娃的臉,圓盤細臉,身材一米八的個頭,還愁找不到好姑娘。兒子,你說話吧,隻要你回心轉意,照現在的價格,不就是幾個錢嗎?我們倆個也能給你吃起,不行,第二個就是小老婆,國家不允許。

這些都是二寡婦的心裏話,自己瞎嘮叨,沒用,洗菜做飯是自己的老本行。我的那個狗狗呀!你什麽時候能回來?媽媽好給你做飯。你爸爸,管他呢!”王狗狗的媽媽想到這兒,回去給王狗狗住的房子打掃爛攤子。

王狗狗呢在外玩兒了一天,太陽落山的時候興高采烈地回來了,手裏還拎回兩隻一點紅(鴿子的名稱)。說也奇怪,幾天後,王不理家的大黃狗莫名其妙地死去。人們為此事大嚷嚷了幾天,奇怪了幾天,最後也不了了之,一條無關緊要的狗呀!王狗狗聽見此事,心裏比喝酒還甜蜜,美的如他家房簷下的燕子,嘰嘰喳喳。黑夜,他賣了兩瓶高糧白酒,請來了……。

王狗狗和他請來的人在家裏是觥酬交措,猜拳喝令,隻聽得:“哥倆好呀!六六六呀!快喝酒呀!不能醉呀!八八八呀!就點菜呀!喝,喝,喝!一醉方休。”

又一人說:“不可喝醉,你答應我的事……。”

“沒事兒,屁事一件,這回你幫了哥的大大的大忙,我非常得感謝你,你給哥說說,你是怎麽弄死那條破狗的?”

又一人說:“那天聽了大哥的命令,我是回家就行動。花一元錢買了點老鼠藥,我特別的問是真的吧?賣藥的保證是真的,如假,賠十倍。趁著夜色,我從我們家出來,偷偷摸摸地溜到門口,見院子裏無人,心高興的能跳到手指頭上,我過去,把饅頭丟到狗嘴裏,迅速離開,一秒未留。”

“皮子呢?”王狗狗問。

“在家裏的牆壁上貼著呢,過幾天給你。”又一人說。

“那個洞口開好了吧!”王狗狗問。

又一人得意洋洋地說:“開好了,按你老人家的吩咐,我做的是天衣無縫。裏外都用玉米桔擋著,進可攻,退可守,真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大歌,小的實在是不明白,你要這個洞幹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