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個包的樣子就知道是降落傘。
霍慈坐下來,“你要去玩?”
劉夢君歎口氣,“我要背著降落傘去浪跡天涯,再也受不了我爸了,三天安排了十二次相親,我每天不是在相親就是在相親的路上,煩都煩死了!還竟遇到一堆奇葩普信男!”
“普信男?”霍慈不太懂這些新詞匯。
劉夢君皮笑肉不笑,“就是普通且自信的男人。”
“哦。”
“你跟我梟哥可真會玩兒。”劉夢君突然感歎了一聲。
“怎麽了?”
劉夢君眨眨眼,“一棟別墅裏住著還發微信啊?”
“什麽時候發微信了?”霍慈沒太理解。
劉夢君指了指樓下,“還騙我,剛剛我進來的時候看見梟哥在發微信,臉上那個笑容那麽溫柔,除了跟你還能跟誰?”
霍慈垂眸,並沒有接話。
劉夢君也很有眼色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對了,你還記得那次你幫我打暈的那個男人不?”
“你同父異母的哥哥。”
“對,就他媽,上個星期被抓走了,判了個什麽剝奪政治權利終身,這是啥意思啊?”
霍慈倒了口茶水,“就是與人有關的事,跟你都沒關係了。”
劉夢君眨眨眼,“哦,解釋得真是通俗又易懂,真解氣!活該!看他還怎麽惦記我的財產!”
然而霍慈幽幽地說了句:“你不知道非婚生子女與婚生子女是享受同等待遇的麽?也就是說你爸沒的那天,他依舊有權利繼承財產。”
聞言,劉夢君的小臉兒立馬垮了下來,“你就不能不潑我冷水?”
“我是提醒你不要麻痹大意。”
“我謝謝你哦。”
霍慈揮手攆人,“快去自由飛翔吧,等什麽時候掛樹上下不來了再打電話給我。”
劉夢君立馬湊過來親昵地挽住她,“你會去救我的對不對?”
“我過去拍張照發朋友圈,並配文:有頭豬掛樹上了。”
“友盡。”
劉夢君起身就走,到了門口才回頭:“霍慈你今天的打扮真可愛!”
霍慈:“……”
-
劉夢君走之前還跟在客廳裏打電話的男人揮了揮手。
周延梟也跟她揮了揮手。
“是夢君吧?”電話裏的女人聲線溫柔。
“嗯,來找她玩。”
女人默了默,“你跟她,過得開心麽?”
他們之間聊天,幾乎不討論彼此的生活,可這次她忍不住問了句。
因為她要回去了。
“開心。”周延梟說。
“行吧,開心就行。”她道,“那後天我回國給我接風洗塵?”
周延梟笑得溫和,“好。”
“得來接我啊。”
“嗯。”
霍慈路過時,恰好捕捉到了周延梟臉上溫柔的神色。
從前他麵對自己露出這個神色的時候,她倒是沒覺得怎樣。
但這會兒看著,卻覺得異常不同。
霍慈依舊什麽都沒問,捧著她的花兒去花園換土。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周延梟才掛了電話,看向她離開的方向。
她好像是真的不在意自己跟誰在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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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霍慈這會兒換土的時候,居然把花兒的根拽斷了。
她盯著花的根莖看了一會兒,直接將花扔了。
“嫂子這是怎麽了?”那花恰好踢到了剛過來的周雁封腳邊。
女人低下頭把土收拾起來,“不中用的東西,就應該扔掉。”
這三年來她雖然跟周延梟關係不合,可她愛花卻是周家人都知道的。
別墅窗前花架上的花兒,都是她讓人搬來的養著的,每天都精心嗬護,除非它自己凋謝了,不然霍慈是不會拿走的。
今天這是……
周雁封坐下,“大嫂,我想跟你說個事。”
“嗯。”
“有個人要回來了。”
“嗯。”
“她叫曲時月。”
霍慈沒反應。
周雁封繼續說:“後天回國,大哥親自去接她,並且聯係家裏的這幾個兄弟姐妹一起,她是四嬸妹妹的女兒,四嬸妹妹是單親媽媽,在她十三歲的時候,她媽媽得了癌症走了,後來就接到了四叔四嬸家裏。”
霍慈坐了下來,“你要說什麽,說重點。”
“重點是,我們都曾懷疑過,但不確定啊,就是……懷疑過……她……就……我……”
吞吞吐吐半天,霍慈擰眉:“你這就是0國語言擁有者?”
周雁封:“……”
“我們懷疑當初大哥跟曲時月相互喜歡過,隻是當時曲時月是以養女的名下養在四叔四嬸家裏的,所以沒法在一起,我怕她這次回來,對您造成什麽威脅。”周雁封說。
霍慈不解,“什麽威脅?”
“就她跟大哥萬一……”
霍慈再一次忽略掉內心的波動,“有這個萬一是好事兒。”
周雁封張了張嘴,突然發現什麽都說不出來了,“好吧,我就是提醒大嫂一下,大哥對她不一樣。”
說完,周雁封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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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周雁封提的這件事,霍慈絕口沒提,半句沒問。
接下來的兩天,周延梟似乎都沒很忙,霍慈偶爾出臥室時總能聽見書房裏周延梟沉沉的笑聲,而且睡得都比較晚,一直待在書房。
她倒也自在,自己忙自己的。
後天早晨。
霍慈醒來後洗漱吃早飯,客廳沒看見周延梟,她便奔著馬場那邊去。
然而在路過花園時,發現裏麵種著的花沒了,她隨口問園丁:“花呢?”
“太太,先生昨天就吩咐我們摘出來做成花束了。”
霍慈怔怔地出神了片刻,抬腿就走了。
她在馬場待了兩個小時,而周演東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就坐在草堆裏看她騎馬。
等霍慈下馬坐在陰涼處,周演東才湊過來,“你沒去?”
“去哪兒?”
周演東說:“大哥把家裏的兄弟姐妹都叫去接曲時月了。”
“你弟弟也去了?”
“嗯。”周演東笑了,“連肖瀟都被叫去了。”
但他沒跟她提這件事。
周演東看著她,“你不生氣麽?”
“我氣什麽?”霍慈擰開帶來的水杯喝了口水。
周演東挑眉,“你真的不在意?你就不怕有一天周家的女主人換人了?”
“拿走了那是人家的本事,我感恩戴德都來不及。”霍慈眺望遠方的風景。
坐了一會兒,霍慈起身:“晚上去家裏吃?”
周演東抬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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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墅,霍慈換了套衣服。
“晚飯多做一點兒。”
傭人應下,“是。”
她剛坐進沙發裏,就接到了周延梟的一通電話。
“喂?”
“霍慈,我晚上在外麵吃。”
他走了,他沒說。
霍慈麵色不變,“知道了。”
話音剛落,她就聽見那邊傳來一句:“延梟,這花兒真香,咱們家種的?”
然後,他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