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尷尬地笑起來,“曾祖母您瞧我,我剛走那時候延梟還沒結婚,我一時間沒習慣,都怪我,那延梟的太太呢?”
曲時月站起身四處搜尋。
曾祖母不鹹不淡地說:“你習沒習慣不要緊,但周延梟的習慣。”
說完,她看向霍慈那邊,“小慈,來曾祖母身邊來。”
被點到名字的女人停頓了片刻,被周雁封和曼羽硬推著站了起來。
當曲時月看見霍慈那一刻的時候,她眼瞼微縮。
第一眼,就是濃濃的危機感。
這個女人……
漂亮得讓女人都嫉妒。
怪不得能讓周延梟……
霍慈緩緩從二人麵前走過,然後坐到曾祖母身邊,曾祖母道:“這個是你四嬸妹妹的女兒,不是周家小姐。”
後麵那句話讓曲時月的臉色一僵。
曲時月對霍慈輕輕彎了彎腰,“霍小姐。”
霍慈徐徐抬眸,輕盈的視線裏是笑意,“您應該稱呼我,周太太。”
曲時月嘴角一僵,“我這是被你的美貌驚到了,都忘了規矩,周太太,初次見麵,以後還要您多指教。”
說完,曲時月便看見周延梟奔著那個女人走了去。
等所有人都落座,周延梟的視線卻一直在她身上,“老婆?”
霍慈竟然非常和善地看向他,“嗯?”
周延梟微怔,“你……生氣了?”
“沒有啊。”
為什麽?
你生氣一次給我看看好不好?
讓我知道,你其實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在意我的也好……
霍慈注視他半晌,隨後竟貼向他的耳畔,低聲輕語:“周延梟,人可以沒有良心,但得有責任感,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你比我清楚。”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生氣了,那可就不是你以為的我在意你那麽簡單了。”
周延梟神情恍惚了一瞬。
霍慈很會察言觀色,不僅如此,她還能輕易地讀懂別人的意思。
周延梟在桌下握住她的手,輕輕地問:“那你到底在意我沒有?”
吐出蝦殼的女人瞥了他一眼,“嗯,在意了。”
他臉上的神色突然僵住。
什……什麽?
她剛剛說什麽?
她說她在意了?
霍慈的對麵就是曲時月,她看見了曲時月死捏著筷子的樣子了。
她突然發現,原來看女人嫉妒的表情,這麽暢快啊。
不過很快她就揮走了這種想法。
大抵是跟周延梟在一起相處久了,她的想法也變得有些偏激。
一頓晚宴結束,那些旁支家族的人絡繹不絕地跟曲時月套近乎。
曾祖母走時不鹹不淡地說了句:“都沒事做嗎?”
話落,那些圍著曲時月的旁支家族的人,立馬一哄而散。
而霍慈與黛寧扶著曾祖母先走一步。
後麵曲時月扶著門框,可憐巴巴地問:“我是不是惹曾祖母不高興了?”
“沒有。”周延梟示意許成安,“給她安頓一間住處。”
曲時月皺眉,“安頓什麽?你家不是有我的客房麽?”
許成安猶豫了下,“那個房間給太太做樂器房了。”
“那還有別的吧?”
曲時月單提著一條腿,忽然歎口氣,“看著熟悉的院子,突然想起姨夫來了?”
提起四叔,周延梟轉過身,“隨便安排一間吧。”
許成安彎了彎腰,“那要……詢問下太太的意見麽?”
“嗯。”
曲時月雙眸微眯,艱難地獨自往外走。
“去哪兒?”
可曲時月沒回頭。
周延梟幾步跟上去,“怎麽了?”
直到曲時月站下來,她扭過頭眼眶微紅,“咱們不是說好的嗎,一輩子的朋友,現在留宿還要問東問西呀?這是明擺著把我當外人了不是。”
周延梟歎口氣,“沒有。”
“那幹嘛還要詢問你太太的意見?我也沒有得罪她呀?延梟,姨夫走的時候特意囑咐你照顧我到我出嫁的,我以為我們之間的情誼會一直單純美好,沒想到……是我自己想太多了,我回去了。”
曲時月滿眼的低落,眼底還流出兩行眼淚。
姨夫……
姨夫臨終前的確囑咐他要送曲時月出嫁。
周延梟看著她,“你想多了,她是我太太,總要問一句,這個規矩你應該知道的。”
曲時月扭回頭,像是受了委屈,眼淚劈裏啪啦地掉,“那萬一……你太太不同意怎麽辦?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回國了,要是我們永遠也不長大該多好。”
而蹲在遠處一邊磕瓜子一邊看熱鬧的周雁封和曼羽嘖嘖了兩聲,“真會哭。”
曼羽讚同地點點頭,“她怎麽這麽假呢?一點都沒有大嫂真實,討厭就是討厭,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周雁封瞥她一眼,“你以前不是挺願意跟她玩的麽?”
“那是因為她總有我愛吃的那種奶糖啊。”曼羽說得理直氣壯。
-
別墅裏。
霍慈聽到許成安轉述的意思後,她想了想,“把我的房間給她住。”
“太太?”許成安詫異。
“去吧。”
許成安隻能回來說:“太太同意了。”
聞言,曲時月像是很驚喜,“真的?她沒有生氣就好。”
等進了客廳,曲時月看著窗前的花架,她帶著幾分期盼:“這花兒你種的?”
“不是,我太太種的。”周延梟說。
曲時月點了點頭,“種的真好。”
霍慈這會兒走了下來,對周延梟說:“去洗澡休息吧,曲小姐腿受了傷,我來照顧就好。”
“不不,不用了,這多麻煩。”曲時月笑說,“讓延梟來就行。”
嗯?
霍慈有點不解,“他……照顧你?”
她的直白讓曲時月險些沒接住話,“我……我是說讓延梟送我到房間就好。”
“就在我們隔壁,一起走吧。”
霍慈當即走過去扶著她,曲時月不想走也得走。
也不知她是真的腿痛還是怎樣,邁到拐角樓梯的時候,隻聽一聲驚呼!
周延梟猛地回過頭,下一刻,他迅速地往那邊跑去!
就在霍慈以為自己要被這個女人推到後腦勺碰地時,就被一個懷抱穩穩的護住的頭。
她倒看著滿臉驚慌的周延梟。
“沒事吧?傷沒傷著哪兒?嚇到了?”
周延梟忙把她抱起來輕輕安撫,“沒事沒事,老公在呢,把你接住了,別怕……”
而原以為自己會被接住的曲時月怔怔地看著周延梟抱著那個女人,焦急的樣子看得她心如刀絞!
這時候,曲時月痛苦地哀嚎一聲。
周延梟這才想起來還有個人,他擰眉,“摔著哪兒了?”
她楚楚可憐地伸出左腳,“腳踝……”
左腳踝那裏的確蹭掉了一大塊皮,看著有點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