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慈已經從他懷裏退了出來,“許成安,把龐南叫過來給曲小姐處理傷口。”

“是!”

霍慈眼神已經變冷,她親自走過去拉起來曲時月,“曲小姐,我送您去臥室休息。”

曲時月感受到了一陣大力,她頗為無助地看向周延梟。

可周延梟仿佛沒看懂她的眼神似的,一點回應都沒有。

直至坐下來,霍慈道:“水杯,衛生間,陽台,不知道你抽不抽煙,如果抽煙灰缸在抽屜裏,您一抬手就能碰到。”

曲時月抬起頭,很柔弱地道歉:“抱……抱歉……”

“不必道歉。”

女人替她關上了窗,等她走回來笑道:“畢竟對於演戲這種事,我應該比曲小姐更熟悉一些,您慢慢演,需要我配合的時候您知會一聲就好。”

曲時月一楞。

等那個女人走出去,她都沒有回過神。

這個霍慈……

果然跟肖瀟說的一樣,很難對付。

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可那又怎麽樣呢?

她比她早認識周延梟那麽多年,而周延梟對她又是不同的,再加之又有姨夫的關係。

這次她回國就是奔著周太太的位置來的。

當年姨夫在,她沒辦法做什麽,後來又有個肖瀟擋在那,如今姨夫不在了,肖瀟也廢了,一個霍慈根本不足以擋得住她!

“咚咚——”

曲時月以為是周延梟來了,她頓時露出痛苦的表情,“請進。”

結果一推開門,是去而複返的霍慈。

曲時月麵色一僵,“你……”

霍慈似笑非笑,“我隻是來問問,曲小姐還有什麽需要嗎?如果沒有需要的話我跟我先生要休息了,一會兒龐南醫生會過來給你處理傷口。”

很快,曲時月就收拾好了情緒,溫柔大方地笑起來,“沒有了,辛苦你了。”

霍慈回之一笑,“不辛苦,你別半夜出聲就行。”

曲時月死咬著牙。

這個女人怎麽就不按正常套路來?!

她還真說對了,她原本就想著借著身上的傷喊周延梟的,可被霍慈這麽一說,她就沒辦法喊了!

-

隔壁。

“你為什麽把她放在隔壁?”周延梟洗完澡坐回來。

霍慈在織東西,身上的旗袍都沒換,聲線很輕:“那不是你重要的朋友麽?放在隔壁顯得重視她。”

“可那是你的房間。”

“無所謂。”

周延梟看她,“為什麽不換衣服睡覺?”

“以防她有什麽需要,我能第一時間過去。”

周延梟拿走她手中的針線,“你不必伺候她,去洗澡休息。”

霍慈倒是沒有推辭,去洗了澡。

隔壁的曲時月輾轉難眠,腳踝上了藥,還包紮了,有點火辣辣的痛。

她坐起來,正想著開門喊一下周延梟。

可一開門,她就聽見了一陣讓人羞紅了臉的聲音。

他們……

他們居然……

曲時月猛地關上門,臉都白了。

她無法想象……周延梟跟別的女人在一張**的畫麵!

那個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該死的!

曲時月走回到**努力地用被子蓋住耳朵,可總覺得那個聲音屏蔽不掉。

她眼眸泛紅,不是說他們感情不合的麽?

不過曲時月還是很快穩住了心神。

她絕不能因為這個女人而亂了陣腳,對比任何一方麵,曲時月都覺得自己有足夠的競爭力,最起碼周家同輩的年輕人跟她的關係都很好。

這就是優勢!

她苦苦進修多年,為的不就是有資格做周家的太太麽?

想著想著,曲時月便睡著了。

-

翌日。

曲時月醒來以後下了一樓,慢慢地坐在餐桌旁,聲軟但氣勢很足地吩咐:“麻煩給我準備一杯咖啡,不加牛奶。”

傭人立馬去準備。

等咖啡送來,曲時月喝了一口,皺起眉頭,“一點都沒加麽?”

傭人微怔:“不是小姐您說的不加牛奶麽?”

“那這也太苦了,給我換一杯吧?謝謝。”

端走咖啡的傭人心有不滿,倒不是因為換咖啡,而是這個女人表麵看著客氣,那個眼神分明是瞧不起他們傭人的。

這種高傲的雇主他們見得多了。

不過一個客人這樣傲慢的,倒是頭一次見。

他們家太太都沒這麽傲氣淩人。

第二杯咖啡送過去,曲時月品了口當即吐了出來,像是很痛苦,嬌滴滴地說:“這……這也太甜了,隻需要放一點就好了。”

就在那位傭人要端走時,一隻手出現了。

“太太。”

女人剛醒,穿著乳白色蕾絲的睡裙,外麵一件同色係外搭,惺忪的眉眼盡是媚態。

“把煮咖啡的材料都搬過來,曲小姐自己煮吧,按照自己的口味煮定然不會出錯的。”

曲時月托著下巴笑了,“霍小姐心疼咖啡了?不過兩杯咖啡而已,霍小姐不必如此心疼吧?”

“我沒心疼咖啡。”霍慈攏了攏耳邊的碎發,“隻是我周家的人還輪不到一個外人呼來喝去。”

說完,她看向那位傭人,“去忙自己的事吧。”

那位傭人滿眼感激,“謝太太。”

曲時月沉靜著眉眼,低頭笑了起來,“霍小姐……”

“曲小姐記性不好?”

曲時月頓住,沒太理解她指的什麽。

“我告訴過你,稱呼我周太太。”霍慈端著一杯溫水,視線微涼。

“一個不得婆婆和奶奶喜歡的人,也好意思自稱是太太?”曲時月說的話縱然不好聽,可她臉上始終掛著禮貌的笑容。

“不重要。”

女人已然轉了身,“講究那些虛的有什麽意義呢?隻要我開口,你下一秒就會被保鏢丟出去,這就夠了不是麽?”

她從不想仗著所謂的身份做什麽事,可越是跟這群人打交道,就越是發現身份地位有些時候太管用了。

就比如眼下的曲時月,那張臉扭曲的,全然沒了平日的端莊秀氣。

看著她那樣子,霍慈竟有幾分舒爽。

曲時月死死地攥著咖啡杯,決定不要跟霍慈浪費時間,多花心思在周延梟身上才是正確的。

她自己煮了咖啡,然後又吩咐道:“早飯呢?還沒有好麽?”

這個口吻,顯然拿自己當這個家的女主人了。

可她到底曾經是周家四爺養大的,許多傭人到底是不太敢怠慢得罪,“曲小姐,早飯……”

“快點,我餓了。”曲時月低下頭,流露幾分高高在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