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安琪,又看著桌子上桌子上一口都沒有動過的咖啡,笑得有點兒諷刺,“安琪,你恨夏晴天嗎?”

“恨?我為什麽要恨她?”安琪一臉的疑惑,其實說實話,她對夏晴天的不是恨意,隻是覺得自己不比夏晴天差,單純的不甘而已。

想了一會兒她很認真的搖了搖頭,惹得莫雪又是一陣笑,“是啊,你看看,你都不恨夏晴天,又怎麽會愛莫北川很深呢,嗬嗬,我記得最開始的時候,我恨不得殺了夏晴天。”

不解的看著麵前這個目光漸漸陰冷的女人,安琪皺了皺眉,有點兒不明所以然。

“你知道嗎?我曾經因為愛北川,害死了夏晴天肚子裏的孩子。”她臉上的笑容和陰冷慢慢的收斂,染上了其他不明的情緒。

安琪啞言,她從來都沒有深究過莫雪和夏晴天之間的恩恩怨怨,如今這樣聽到這句話,不由得還是愣住了。

咖啡廳外麵的雨水滴滴答答的一直落著,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街上的行人也沒剩幾個了。

天青色的煙雨,灰蒙蒙的天空,一切好像都在一起宣示著悲傷氛圍。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看著遙遠的天際發呆,腦海裏想著的全部都是和莫北川一起的甜蜜過往。

莫雪精致妝容的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那是曾經她最美麗最動人的表情,可是如今好像看上去蒙上了一層紗。

她的眉眼如舊,可已經沒有辦法再打動莫北川了。

她記得曾經莫北川最喜歡看到的就是她的一臉笑意,而現在,莫北川更喜歡夏晴天的一臉恬淡。

不可否認的是,夏晴天雖然不漂亮,可她周身的淡然氣質讓人不可觸及。

安琪擦掉了臉上的精致妝容,臉色有點兒蒼白無力,她回憶著的無非就是第一次看到莫北川時,他散發出來的高高在上和不可觸及,這些都是莫北川與生俱來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安琪站了起來,嘴角掛著笑意,“我們倆又隔壁在這裏思春悲秋呢,莫雪,你知道嗎?我其實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聽你的話靠近莫少,這才讓我今天不可翻身,試問哪一個愛過莫北川的人,還看得上別人?”

她的神情認真,莫雪對她的話表示默然,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這樣,人也本來就是這樣,如果你曾經見到過一個已經是最好的東西了,那裏不會再放下眼界,就像是如果你去看過了激流勇進的大海,就不會再停留在細小溫潤的支流,這就是人性。

安琪站起身來離開了咖啡廳,直接走進了雨裏,大雨打濕了她的衣服頭發,她卻渾然不知。

莫雪鼻翼流淌的都是花香,她卻突然覺得有些悲傷。

她打算離開了,離開A市,離開這個幾乎到處都有莫北川的地方。

掏出手機給夏晴天發了一條短信,她笑得有點兒決絕。

“夏晴天,你贏了。”

發送出去之後,她鬆了一口氣,強迫著自己忘記這一切,忘記這個城市裏的那些人,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站起身來的時候桌上的咖啡早就已經涼透了,屋外的傾盆大雨也慢慢的停了下來,鼻翼縈繞的花香依舊沒有散去。

她拿起放在門口框子裏的雨傘,撐開之後走進了雨裏,雨水衝刷著這座汙穢的城市,然而這一切都跟她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那邊的安琪和莫雪已經決定忘記一切,重新接納這個世界上其他的東西,並且知道了這個世界上其實除了愛情,除了莫北川,還有其他的東西。

而這邊的夏柳兒卻仍然執迷不悟,依舊活在自己虛妄的世界裏,她約了夏晴天見麵,望著屋外淋淋瀝瀝的雨臉上是猙獰的笑容。

本來夏晴天是不打算來見她這一麵的,可最終還是選擇了來,看到夏柳兒的那一刻,她隻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你找我來有什麽事嗎?”落坐之後夏晴天淡淡的開口問道。

夏柳兒看著夏晴天,不由冷笑出了聲音來,“夏晴天,你真以為現在你得到一切了嗎?不過就是賤人的命,就算是那些東西都是我找人弄出來的,難道你就不是和人盡可夫的賤人了嗎?”

她咬牙切齒,一臉的醜態,夏晴天忍不住皺眉,疑惑的看著她,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怎麽,在我這裏還裝呢,夏晴天,別人不知道你是個什麽貨色,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我會不知道?”夏柳兒越說越來勁兒,更是挑了挑眉像是宣示自己的高貴感。

然而這一切在夏晴天眼裏不過都是幼稚,她翻了一個白眼,也不願意跟夏柳兒這種人多費口舌,“所以你今天找我來是為了什麽?”

“夏晴天,我告訴你,你永遠都是一個賤人,這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齷蹉的事,莫北川可以被你蒙騙,其他人可以被你玩弄,我不會,我夏柳兒不會。”說著她更加的激動,更是站了起來,指著夏晴天咆哮。

“所以呢?”夏晴天依舊一臉的淡漠,仿佛現在夏柳兒說的不是自己一樣,然而就是這該死的淡漠,讓夏柳兒更加的發狂。

或許這就是夏晴天和夏柳兒直接最明顯的區別,夏晴天總是有一種超脫的感覺,然後夏柳兒隻配活在自己的陰暗世界裏。

過了一會兒,夏晴天才看著她緩緩地開口,“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的討厭我,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我,這些我都是知道的,有些事情我可以不追究,可並不是我不知道,夏柳兒,自己內心陰暗,看別人也是黑的,這句話對你來說簡直在合適不過了。”

夏晴天一席話裏不帶任何的粗俗,可就是這樣一句清清淺淺的話,每個字都像是鐵拳一樣砸在了她的胸口,疼痛席卷而來,簡直要把她淹沒了。

夏柳兒紅了眼,她咬牙切齒的指著夏晴天,手指一直都在顫抖,那是據怒。

“我內心陰暗?哈哈,夏晴天,那你知不知道,你媽當初懷了你,夏高宇他是怎麽對待我媽的?你媽那個賤人,不過是一個高媛,她就可以隨便奪走別人的幸福嗎?還有你,一直裝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其實最可怕的就是你。”

“你不是問我為什麽這麽討厭你嗎?好啊,我告訴你,我就是討厭你的虛偽,討厭你在所有人麵前的一副美好的樣子。”

“我才是爺爺的親生女兒,而他居然讓你這個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野種做繼承人,我那麽的努力想要得到認可,卻比不上你,為什麽?憑什麽?”

夏柳兒咆哮著,嗓音嘶啞,夏晴天雙眼淡漠的看著她。

瘋了,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