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歐墨淵被以“神誌不清”的理由被拽下去。
歐墨淵的律師則在歐老太太的指揮下,提供了當天證人拍攝視頻,跟當天證人現場證詞。
證人證物當前,一切都似乎無可辯駁了。
歐老太太的氣勢重回臉上,她一雙陰冷的眸子狠狠定在扁梔臉上,妄圖見她麵色倉皇。
“被告方還有什麽異議嗎?”
這句話落下,這場審判已然進入尾聲。
“有。”
在媒體已經準備收拾東西起身時,卻聽見一聲清麗嗓音緩緩而起,所有人悉數停頓動作,齊齊朝被告席看去。
“被告,你說,你有異議?”法官問。
“是的,我有異議。”
“有何異議?對人證或者是物證有異議?”
“不,人證跟物證都屬實。”
這話落下,在場再一次掀起喧嘩。
記者a:“什麽意思啊,扁梔這是神經錯亂了嗎?人證物證都沒有異議,那豈不是證實事情真相,她確實打了歐墨淵,那還有什麽異議?”
記者b:“黔驢技窮了唄。”
記者c:“我看也是,你們猜猜看,這個扁氏中醫院的院長這會兒心裏是不是慌得一批?”
記者d:“看著表麵還挺淡定的,哎,你們等會兒別跟我搶,我要第一個拍到到她爆哭畫麵。”
記者a舒展腰身,“我之前去扁氏中醫院吃了多少吃鱉啊,這次,終於要拿大料回去,揚眉吐氣一番了,這姑娘手段還挺多,不過這次終於是要認栽了吧?哎,你們猜猜,她幾分鍾後會哭?”
記者b笑眯眯的摸著下巴,“美人當庭落淚,想想就過癮。”
“……”
“肅靜!!!”
鐵錘落下,法官威嚴聲起,“被告扁梔,把話說清楚,有異議之處在哪裏?”
在所有人匯集的目光中,扁梔聲音依舊清朗淡定。
“網上的拍攝視頻沒有問題,銀針也確實是我用的,但是,視頻拍攝過程有遺漏,我當天是自保,不是主動攻擊。”
“事情發生在街頭小巷,角落偏僻,警方已經詢問過周圍,並沒有人證跟監控視頻,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是自保?”
扁梔脊背挺直,對準話筒,“不,我有。”
“你有?”
“是的,”扁梔語調清晰鏗鏘,“我有人證,物證。”
這話落下,在場又是一陣喧嘩。
歐老太太的麵龐狠狠一抖。
她責問的眼神狠狠撇了助理一眼。
助理立馬垂頭小聲,“老太太,附近隻有一個監控視頻,事情一出,我們的人就已經立馬去銷毀證據了,也多次讓人在周圍以警方名義詢問,確實沒有任何一人看見當時情況。”
歐老太太眉尖緊皺,不知道為什麽,看著扁梔淡然的樣子,她的堅定的心緒開始擺動。
“確定現場搜羅清楚了?”
助理:“確定。”
歐老太太這才定了心緒,緩緩抬眸,她看了眼扁梔,又看了看身側躁動不安的記者,冷哼一聲。
一群沒見識的。
一點風吹草動就坐不住!
“歐老太太?”坐在歐老太太身後的記者,輕輕靠前小聲問,“扁梔說,有人證,物證,您怎麽看啊?”
歐老太太嗤笑輕蔑的看了一眼記者,“人證?”
“物證?”
“行啊,你倒是叫扁梔拿出來看看啊?”
“我也是很期待這件事情有轉機呢,畢竟,誰也不希望鼎鼎大名的扁大院長,居然是個暴力狂吧?”
“不過事實就是事實,”歐老太太刻薄的嘴角扯了扯,“即便是真的拿出什麽,大家也要擦亮眼睛,人證是可以被收買的,視頻也是可以通過偽造的,我勸大家擦亮眼睛,別被一切別有用途的人牽著鼻子走,坐了傻子!”
歐老太太的話一落下,剛剛躁動的記者冷靜下來。
也是。
扁梔如今在怎麽動作,不過是黔驢技窮,掙紮翻身罷了。
要是真的有證據,早就一開始拿出來了吧。
誰能在這些破天的謾罵麵前還如此坐得定,等到最後時刻才打出王牌?
可事實證明。
扁梔確實坐的定。
而且是非常定。
在最後時刻,她才出手,“法官大人,鑒於事情牽扯歐氏集團,而我方證人不過一個普通路人,為了保護她的安全,我選擇不出示人證,隻出示視頻拍攝全部過程,視頻真偽可以交由任何機構鑒定。”
這話一出,全場炸開。
而接下來,扁梔方提供的清晰視頻內,完完全全的呈現了當天全部案**況。
歐墨淵刻意尾隨,在扁梔察覺有人跟蹤後,他忽然從兜裏摸出什麽直接往前,而扁梔戒備從兜裏掏出銀針反擊,同時順腳狠狠踢了對方下體。
在之後的幾秒內,歐墨淵依舊企圖往前,扁梔後退避讓,可歐墨淵神色執狂,隱隱有發瘋跡象。
直到察覺周圍人流湧動過來,歐墨淵才順勢癱倒在地上。
而周圍眾人在這時拿起手機拍攝的,已然是事情末端經過。
“假的!”
“這是假的!”
歐老太太發了瘋的大吼,她遠遠指著扁梔的鼻子,“扁梔,你好歹毒啊!居然企圖用一段虛假視頻,來汙蔑我們歐氏!”
“大家可以想想看,”歐老太太轉頭跟在場所有人高音量解釋,“如果扁梔手裏當著有這段視頻,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才拿出來?她是需要時間去偽造!”
“還說什麽為了保護路人,難道我們歐氏還真的能對路人怎麽樣嗎?這全都是扁梔冠冕堂皇的理由,大家別相信!”
這話落下。
在場記者麵麵相覷,眼神同樣有質疑。
這時,場下有人忽的高聲說了句:“對啊,有證人的話,叫出來唄,法治社會,歐氏還真的能對別人怎麽樣不成?”
鞭子沒有落在自己身上是不會知道疼的。
歐氏手段肮髒,眾所周知,所以很多歐式內幕,大家不是不知道,而是忌憚著不敢爆料。
可,事情落在別人身上,自然說得輕巧。
台下不斷有人說:“對啊,讓證人出來啊,不出來的話,視頻就是偽造的。”
扁梔站在台前,餘光跟台下一人視線對上。
台下人眼神堅定。
扁梔輕輕笑了笑,然後緩緩搖頭。
無孔不入的惡意,她不願意叫願意對她好的人承擔未來不可預知的風險,她提供的保護,無法無處不在。
所以,若當真因為人證無法出席而告敗,她也願意承擔後果。
“抱歉,”扁梔垂頭,對準話筒,“人證確實無法出——”
席字還未落下。
有人脫了低調帽子口罩,從台下站起來,“我是人證。”
“我可以出庭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