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籠絡膈應人的大隊長一家,又能進城◎

“平山,你說的進城機會是啥?”

薑奶奶代表薑家人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如果真是好機會,他們可不能便宜了秦大丫。

薑平山看了眼自己奶奶,以及在座的家人,笑道:“如果真是不錯的機會,我會舍得便宜了外人?”

薑奶奶卻不這麽認為,“不管啥機會,隻要能進城,總比在農村麵朝黃土背朝天,風吹日曬強。”

薑玲等人都深以為然,“還能有比種地苦的。”

薑平山笑了笑,說道:“那還真有呢。”

接著他就詳細地跟大家說課這個機會,原來是縣城武裝部的媳婦兒偏癱了,因為家裏人都有工作,還有小孩子照顧,沒有精力照顧她,便跟組織申請,準備請個保姆照顧她。

這位女同誌本來是部隊醫院的護士長,說話做事從來都是風風火火的,現在躺在**,生活不能自理,她的心情落差之大,脾氣也開始暴躁起來,已經攆跑了三個保姆了。

“雖然去這家當保姆,免不了受氣,但起碼能吃飽穿暖,想來大丫是願意的。”

原來是這樣的機會,薑家頓時沒有了興趣,伺候人還要受氣,又不能獲得城裏戶口,這樣的機會真不如換一門手藝呢。

薑奶奶作為大家長,她環視了下在座的家人,問道:“你們有誰願意去當這個保姆的?”

結果沒人吭聲,誰願意去伺候人吃喝拉撒,說不得還得幫人抓屎倒尿,就這還要受氣,又不是吃不上飯了。

薑奶奶見沒人吭聲,便道:“既然大家都不願意,那就去拿這個機會,去跟秦大丫換手藝。”

接著她臉色一沉,聲音變得嚴厲起來,“不過我事先說好,我是給過你們機會的,以後要是後悔了,可別來找我哭。”

薑玲等人趕緊道:“我們絕對不後悔。”

難得的異口同聲,生怕說晚了,就被薑奶奶支使去城裏當保姆。

薑奶奶這才跟王香說道:“平山娘,明天你上工的時候,跟大丫說一聲,就說我們可以幫她進城。”

王香猶豫了,“娘,我們把進城的機會給了秦大丫,秦二河和嶽翠香知道了,說不得會來找咱們麻煩的。”

薑奶奶飽經風霜的臉看了她一眼,說道:“能夠代代相傳的手藝,受些麻煩也值得。”

接著她臉色一變,臉上全是傲氣,“況且別人怕秦二河和嶽翠香,咱們薑家可不怕。”

王秀臉上有了笑意,確實,他們薑家可不怕秦二河和嶽翠香,於是說道:“我明天見了大丫,就跟她說。”

而這邊秦漫琳正在跟秦德宏學認人體的穴位,這個難不倒秦漫琳,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她就學會了。

秦德宏抬手看了看手表,見已經晚上十一點了,便說道:“大丫,今天先學到這兒,明天我再教你針灸。”

秦漫琳很想說,她不困,也不累,還想學,但她不能隻顧自己,於是眉眼一彎道:“伯伯,那您早點休息,我這就回去了。”

秦德宏點了點頭,剛想囑咐秦漫琳回去後好好地鞏固今天學習的內容,就被外麵嶽翠香的聲音打斷了,“大娘,弟妹,你們還沒有睡啊。”

李美英、張菊,秦愛軍和秦半夏正在院子裏納涼,見到她齊齊色變,秦半夏最是沉不住氣,她警惕的弦立刻拉滿,衝著嶽翠香問:“你來幹什麽?”

被一個小輩如此戒備,嶽翠香要不是記掛著自己倆兒子拜師的事情,肯定會指著秦半夏的鼻子破口大罵。

這次她努力壓住怒氣,臉色僵硬地回道:“大丫這麽晚沒回去,我和當家的不放心便過來接她。”

院子裏的人齊齊翻白眼,他們兩口子會擔心秦大丫,那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不過眾人沒有拆穿她。

嶽翠香睜著三角眼在院子裏掃視了一番,問道:“大丫呢?”

張菊忍著不耐煩,回道:“在藥房學認藥材呢。”

嶽翠香眼神一閃,抬腳就往藥房走,“我去看看,大丫跟著德宏大哥學認藥材也有幾天了,我還沒有當麵給他道謝呢。”

在場的眾人這次就有些目瞪口呆了,嶽翠香啥時候這麽懂禮數了,他們看了看天,這是晚上沒辦法看太陽是不是從西方升起。

“大丫,今天學的兩種藥材咱們山裏就有,你明天采來給我,我看你掌握了沒有。”

藥房內,秦德宏故意拿著兩種藥材吩咐秦漫琳,秦漫琳小聲地回道:“我會的。”

話音剛落,嶽翠香就從外麵推門而入,揚著大嗓門問道:“德宏大哥,大丫學認藥材學得咋樣?”

秦德宏眉頭皺了皺,說道:“雖然不大聰明,但還算勤奮。”

嶽翠香嫌棄地看了眼秦漫琳,然後便開始誇讚起自己倆兒子來了,“德宏大哥,不瞞你說,我們家的靈氣全長在大寶二寶身上了,他們倆上學的時候,經常被老師誇,德宏大哥要是願意教他們醫術,保管倆人學得又快又好。”

秦德宏臉色一沉,“我說過我不收徒弟,教大丫認藥材,也是她身子太差,想要她有點進項,買點吃的補身體。”

嶽翠香給秦漫琳使眼色,秦漫琳故意捏著衣角,怯生生地求道:“德宏伯伯,求您教教我大哥和二哥吧。”

秦德宏見她裝出來的可憐樣,眼角抽了抽,經過兩天的相處,這丫頭雖然表現得乖巧懂事,但他可是知道這丫頭內心主意大著呢,遠非她表現出來的那般怯懦。

不過他還是配合著黑了臉,訓斥道:“秦大丫,不要得寸進尺,否則你也別來學認藥材了。”

秦漫琳頓時不說話了,嶽翠香一翻眼皮子,不滿地陰陽怪氣道:“德宏大哥,您這不收徒弟,不會怕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吧?”

秦德宏犀利地看了她一眼,冷聲道:“不用你操心。”

嶽翠香到底不敢得罪他,也沒再陰陽怪氣,終究麵子上過不去,對著秦漫琳就是一頓罵,“在那兒傻站著幹啥呢,等著我背你回家啊。”

“死丫頭,一臉的蠢相,學認藥材盡學認便宜的,蠢死你算了。”

回去的路上,嶽翠香邊走邊罵,今兒她拿著秦漫琳昨天采的藥材去公社的收購站賣,隻賣了不到一毛錢,還不夠麻煩的,越想越氣,之後便開始罵。

秦漫琳踩著她月亮照在地上的影子,麵露猙獰地笑,她當然認識稍微值錢一點的藥材,但是她不會跟她說,更不會采回家。

采藥材自然不能掙錢,而且又累又危險,要不然她跟秦德宏學認藥材,也不會在大隊一點水花都濺不起,嶽翠香和秦二河也沒有舍得他們的倆好大兒一起學。

“以後你兩天去賣一趟藥材。”

回到家裏嶽翠香吩咐秦漫琳。

秦漫琳點頭,“好。”

正好出去放放風,也了解了解這個世界,來了這裏,她還沒有出過石橋村大隊呢。

晚上回到自己的雜物房,把驅蚊草放床邊,她這才安然入睡,這幾天晚上,她被蚊子咬得不輕,身上布滿了蚊子叮咬的疙瘩,今天總算不用再煩蚊子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吃過早飯,她便活力滿滿地去上工,一到地裏,王秀就找了過來,“大丫,平山說縣城武裝部的媳婦兒癱了,要找勤快踏實的保姆,你願意去不?”

秦漫琳眼珠子一轉,問道:“那個病人不好伺候吧。”

王秀眼皮子一翻,“要是好伺候,還能輪得到咱們。”

接著又問道:“你到底去不去?”

而秦漫琳出乎她的意料,竟然沒有點頭,反而麵露猶豫。

王秀見狀便道:“那可是大幹部家裏,去了能吃飽穿暖,還能住樓房,你猶豫啥?”

秦漫琳故作黯然道:“我怕我爹娘不願意讓我去。”

原來是擔心這個,王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包大攬,“這個交給我,我來做他們的工作。”

可秦漫琳還猶豫,“大隊長家肯給我開介紹信嗎?”

王秀:“他肯定願意。”

不願意就讓自己閨女去磨秦愛國,秦愛國再去磨他爹。

秦漫琳這才笑了,“謝謝伯娘,我去。”

不用再去籠絡膈應人的大隊長家,又能進城離開秦家,秦漫琳眉眼都笑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