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了個能脫離秦家的辦法◎

這次她又換了一條難走的小路上山,這條路不僅僅陡,而且路上全是藤蔓和荊棘,所以很少有人走。

當然她看中的就是這裏人少,石橋村大隊是窮,但不代表人傻,大隊裏還是有聰明人,近山好走的地方,隻要是值錢一點的藥材,早就被社員們拿去換錢了,哪裏還輪得到她。

她也隻能辛苦點,來這些人少的地方碰一碰運氣,沒成想剛沒走幾步,就發現了幾株霍香,這可是夏季必備防暑神藥,幾乎隻要被發現,都被社員們挖回了家,她今天能碰到幾株,著實運氣不錯。

她接著往上走,又發現了貓爪草,這個既能當野菜吃,還是一位中藥,她迫不及待地收入了籮筐。

又接著往上走,又發現了一株甜瓜,而且上麵還有成熟的甜瓜,她心裏一喜,趕緊把甜瓜摘了,之後隨便用手擦了擦,送到嘴巴邊就開吃,邊吃邊安慰自己,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作為醫學生,她是有點小潔癖在身上的,可現在的條件,她哪裏還能講究得起來。

吃完之後,她又趕緊找了一些藤蔓,給這棵菜瓜做了偽裝,這以後可是她的小食來源了。

接著往上走,又發現了幾株車前草,以及一小片山麻楂菜,她邊采收,邊心頭樂,她這是轉運了呢,今天下午的收獲還不錯。

因為上午在深山遇到了野豬,這次她沒有再往深山裏走,野菜和藥材弄滿了籮筐,她便下山了,不過下山之前她還是把一些稍微有點價值的藥材藏到了近山處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

下山後,她沒有直接去找秦德宏,因為這個點他不是在衛生室,就是去山上采藥去了,等晚上再去他家裏找他,拜師學藝這件事,還是私底下求比較好。

赤腳醫生在農村也算是體麵的工作,想要跟秦德宏學醫的人不少呢,大庭廣眾之下求他,別人看到了,肯定也要求,秦德宏為難之下,拒絕她的概率很大。

“大丫,你這是幹啥去了?哎喲,這是在哪兒挖的野菜啊,挖了這麽多?”

回到村裏,遇到了上次在衛生室教育她要孝順的一個本家奶奶,秦漫琳眼裏閃過一抹不耐煩,不過還是臉帶笑容地說道:“我進了深山。”

她傻了,才會對傷害自己的人釋放善意。

這位本家奶奶嘴巴一撇,眼睛一翻,說道:“你這小丫頭不老實,竟然說謊話騙我,我可是看見你進山的,如果你進了深山,這個點不可能回得來。”

秦漫琳可不會慣著她,有些老人不值得尊重,她學著她眼睛一翻,道:“就不興我腳程快,所以回來得也快。”

本家奶奶對於秦漫琳的反應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當中,秦大丫一直是比較懦弱的,別人說啥,她也不會反抗,今天竟然伶牙俐齒起來。

“大丫,你這是啥態度,我不過問一句,你就對我翻白眼,怪不得你爹娘要修理你,一點也不知道尊老。”

秦漫琳可不認這個罪名,“二奶奶,我咋不尊老了,您問我答,我哪兒錯了。”

二奶奶一哽,她還真找不出秦漫琳的錯,最後隻能鐵青著臉,雞蛋裏挑骨頭,“你剛才對我翻白眼了,這就是不尊老。”

秦漫琳立刻辯駁:“我眼睛不舒服,不過活動了下眼珠子,就被您這麽指責,二奶奶,您到底哪裏看我不順眼,這麽敗壞我的名聲。”

說著眼圈就紅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別人怎樣她不清楚,但卻把自己給惡心得夠嗆,可卻不能不這麽做。

“大丫,你在這幹啥呢,還不回去做飯!”

就在二奶奶氣得想要想要打人的時候,秦二河和嶽翠香下工回來了,嶽翠香見到秦漫琳便開始嗬斥。

秦漫琳紅著眼眶,眼睛一眨,淚水流過臉頰,委屈地說道:“娘,二奶奶問我在哪裏采了這麽多野菜,我說進深山采的,二奶奶就說我不實誠,不尊老,可我真的是進深山采的啊,我也沒有不尊敬她。”

嶽翠香立馬豎起三角眼,把肩膀上的鋤頭一放,瞪著二奶奶開懟:“二大娘,你也一大把年紀了,咋還欺負小輩子人,就不怕別人說你為老不尊。”

秦漫琳悄悄地看了眼二奶奶的臉色,青白之間變幻,顯然生氣了,她嘴角上揚,極品就得極品治,虧得先前她們還統一戰線來教訓她呢,現在涉及利益,還不是說翻臉就翻臉。

二奶奶可不願意背欺負小輩人的黑鍋,立刻回懟:“我隻不過隨口問了問,秦大丫就對我翻白眼,我高她兩個輩份呢,她這樣不敬我,我還不能說她幾句了。”

嶽翠香一翻眼皮子,懟道:“你這就是雞蛋裏挑骨頭,嫌棄我們大丫沒把地方告訴你,你就黑心腸地汙蔑她。”

二奶奶耷拉的眼皮子突然間睜圓了,怒問:“你說誰黑心腸?”

嶽翠香一挺胸脯,“誰問就是誰。”

二奶奶徹底被激怒了,胖墩墩的身體以雷霆之速,來到了嶽翠香跟前,一把薅住她的頭發,腳也伸出去踹嶽翠香的腿。

嶽翠香自然不甘示弱,也薅住了二奶奶的頭發,也伸腳踹,不大會兒兩人便扭打到了地上。

秦漫琳邊喊著:“別打了!”

心裏頭邊呐喊,打起來,最好狗腦子打成豬腦子。

她想象的結果自然沒有實現,在她們倆打得滿身是傷的時候,這倆人就被秦二河還有二奶奶的兒子分開了。

秦漫琳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她好像發現了什麽鑰匙,那就是如果嶽翠香和秦二河再刻薄她的時候,她就讓想辦法讓他們掛點彩。

“你這野菜真是在深山采的?”

回到家裏,嶽翠香好好地罵了一頓二奶奶之後,便開始問秦漫琳。

秦漫琳點頭,“真的在深山采的。”

嶽翠香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你腦子全是屎啊,你竟然當著大家的麵嚷嚷,大家都去深山采,咱們自己吃什麽。”

秦漫琳低頭不吭聲,嶽翠香罵了看她這副任打任罵的樣子心就煩躁,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趕緊做飯去,別在這裏礙我眼。”

晚上的飯菜好做,無非就是玉米大碴子粥,以及紅薯麵窩窩頭,再加上把今天下午采的野菜用水焯一下,再用醋和鹽涼拌。

吃過飯以後,她便拿起背簍,背簍裏放著一小捆貓爪草,跟嶽翠香說道:“娘,我去找德宏伯伯求他教我醫術。”

嶽翠香不耐煩地“嗯”了一聲,秦漫琳這才背著背簍離開。

“當家的,你說如果德宏真答應教大丫那個賤丫頭了,我們能不能讓大寶和二寶也一起去啊,這樣他們倆有了手藝,娶媳婦兒也能容易些。”

嶽翠香在秦漫琳走後,突然突發奇想,而秦二河當真思量了起來,越想越覺得這事兒還真能成。

“這事兒先別急,讓大丫去探探路,如果她成了,咱們再想辦法讓德宏收了大寶和二寶,沒有道理放著小子不教,教閨女的,閨女一嫁出去,手藝就改姓了。”

嶽翠香見他心有打算,心下一鬆,也分外期待秦漫琳能拜師成功了。

再說秦漫琳背著籮筐,先去先前藏草藥的地方取了草藥,這才向秦德宏家裏走去。

德宏的家就在村子的西邊,離山很近,她過的時候,根本沒有驚動人。

“大丫,你咋來了?哪裏不舒服嗎?”

秦德宏家裏剛吃過晚飯,正在院子裏納涼,嘮叨秦漫近過來,秦德宏第一反應就是問問她身體是不是不舒服?畢竟早上她才挨了打。

秦漫琳搖了搖頭,把背上的籮筐放下來,說道:“德宏伯伯,我是來謝謝你早上幫我看病的,這些草藥是我上山摘的,您看看能不能用?”

秦德宏就著月光看了看,非常肯定地說道:“能用。”

然後他又問:“這些都是你采的?”

秦漫琳:“也沒有人能幫我啊。”

聞言,秦德宏覺得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接著他便又道:“大丫,我給咱們大隊的社員看病,大隊給了我工分的,不用你特地謝我。”

接著他朝著自己兒子秦愛軍吩咐道:“軍子,你去拿罐餅幹過來給大丫。”

秦愛軍以及院子裏的幾個孩子,看秦漫琳的眼光便不善了,餅幹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金貴吃食,他們自己都舍不得吃,卻給了秦大丫這個外人。

秦漫琳是來交好的,自然不會要別人家的金貴東西,趕緊道:“德宏伯伯,不用拿餅幹了,您幫我把把脈吧,我身體虧空得厲害,您幫我看看我的身體還能救嗎?”

秦德宏早上才給她看病,自然知道她的身體情況。

聞言便說道:“大丫,早上我給你把過脈了,你身體的確虧空嚴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葵水還沒有來,今後你得抓緊補身體了,要不然甭說生育了,就是你自己也活不了幾年了。”

秦漫琳聞言,臉上的血色立刻褪去了,最後咬了咬牙,直接跪了下去,懇求道:“德宏伯伯,求您一定救救我!”

秦德宏趕緊把她扶了起來,接著歎氣道:“大丫,補身體不僅僅需要藥材,更需要你日常吃一些有營養的東西補一補,這些花費可不小。”

秦漫琳跪著往前一步,拽住他的衣服角,睜著紅紅的眼睛,再次求道:“德宏伯伯,您教我學醫好不好?”

秦德宏看她可憐的樣子,動了惻隱之心,再加上一旁她親娘李美英的勸說:“德宏,醫術不是隨便教,但教認藥材可以,這樣大丫也能有個進項補身體。”

他最終還是點了頭,“成,你每天來我家學一個小時的認藥材,直到學會為止。”

秦漫琳趕緊起來感激地鞠躬道謝:“謝謝德宏伯伯,我一定好好學,以後也會好好報答你的。”

而她心裏則想著認藥材隻是第一步,她最終目的還是拜師學藝,接觸得多了,還怕沒有機會嗎?

於是她接著又迫不及待地問:“什麽時候開始學?”

秦德宏:“如果沒事的話,今天就可以。”

秦漫琳趕緊道:“今天就有空。”

秦德宏點了點頭,就把她帶進了藥房。

而外麵的秦家其他人不滿意了,秦愛軍就對著他奶奶李美英發牢騷,“奶奶,您咋讓我爹答應教大丫了?她爹娘可不是省油的燈。”

李美英歎氣,“大丫那孩子可憐,你爹有能力幫就幫一把,也算是救人一命。”

涉及到人命了,秦愛軍也不說話了,他還沒有心狠到漠視人命的地步。

秦漫琳在德宏的藥房看著滿藥房的藥,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子,有了個想法,這個想法說不得能幫她脫離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