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懷袖,誰可與煮酒

那一群人搶著搶著飛快遠去,眨眼跑了,大概是怕他們插手。姬任好緩下神來,頓覺全身骨頭皆痛,更覺許多外人在旁,一身髒汙極為不雅,心下難堪,不好出口。瑄分塵忽側一步,脫開談弈秋半遮住他:“你們閣主不舒暢,還不快點催轎子?”

越彩采最快明白過來,揚手道:“去去去,一趟轎子這樣緩,人還坐不坐?記得要大點兒的!”九霄也清楚,一麵拉了談弈秋手,道:“閣主,不如屬下先去探路?”

姬任好微一揮手,幾人紛紛行禮,帶領手下離開。

實際上哪敢離開?姬任好愛惜儀容,他們全部隱在附近,一是保護他的安全,二是保護他的麵子……隻等轎子來,快快恢複那個華麗無雙的懷天閣主。

瑄分塵不經意一瞟,卻對上談弈秋的目光,那人冷冷盯了他一眼,麵無表情而去。不要一會,身邊已沒有第三個人。姬任好長出一口氣,忽然委頓下去。他急忙一扶,豈料自己氣力不夠,一道坐倒地上。

兩人相視一眼,不由一齊莞爾。

瑄分塵抬手,要拭他臉上灰塵,撕破的衣襟中,那張紙片悠然而落,背麵還透出彩色墨線。他來不及搶,姬任好眸子一轉,已撈到手裏,嘩的抖開來。

他們所有東西全丟掉,隻有兩樣不曾,一是姬任好藏的寒家家書,由於極為重要,一直放在貼身小衣,所以還在。而第二樣,就是那張窈窕美人妝,瑄分塵當時搶在手裏,怕他看見,絕不能放包袱中,於是也藏在了小衣裏,這兩樣截然不同的東西殊途同歸,不能不說是上天的神奇……

大難甫過,小難立即當頭了。

看著姬任好莫測表情,瑄分塵竟有絲做賊心虛之感:“任好……”

紙張一晃,止住了他的話,姬任好遮半麵,似笑非笑:“原來瑄隱者有這個愛好,喜歡姬某女身以待……?私手丹青,妖嬈褻肌,撩人而不書^包^網*網。換了別人,斷沒有盡命去幫的。

“他也太狠,看你的眼神都是毒的。”

瑄分塵其實也沒想通,隨口調侃道:“瑄某不如任好貌妍。”

伏青主的想法,隻要抓住他就能知道了,姬任好想,因此擱到一邊。手中的書,一本古玉玩器鑒賞之類,其實這本書自身就是古董了,上任閣主,師尊傳下來的絕品。他看著上麵圖案,一頁一頁不經意翻著,忽然圭狀物體跳過。

手一抬,極快的往前翻。

一塊玉牌,上刻九竿竹子,雖然沒有顏色,仍能辨認出是伏青主那塊!玉牌下又有一牌,形製相似,略有不一。姬任好凝神細讀文字,讀著讀著,忽然長笑起來,笑而不可抑。

“我知道了,我知道他為什麽要殺你……”

瑄分塵正細細沏茶:“為什麽?”

“你給他戴了綠帽子,哈哈哈——換做是誰,都要殺你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