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煙得到消息後,也立即往繡坊趕過去。

她先是過去查看了一下那些不能用的布料,用手仔細的摸了一下,“這料子不是咱一直用的那個店裏的。”

“可這次不是你親自的選的料子嗎?”

“是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整個繡坊裏現如今已經是空****的了,沈夕來回的在這裏踱步,是在那個環節出了問題呢,半路被掉包?

誰會有這麽大的手筆來給她下絆子!

“楚煙,你再去賣布的地方核實一下,如果真的是已經送來了,那我們就再去想辦法。”沈夕現在除了讓自己冷靜外,就隻能先等著。

她關上了繡坊的大門,“你先回去,我自己在路上走走。”

本來都是一帆風順的,她雙手背在身後,時不時地看一下自己的鞋子,而低下頭的時候,這長長的耳墜蹭到了她的臉,於是沈夕就將耳墜拿了下來,放進了荷包裏。

看向前方時,不免自嘲了起來,“這不就是樂極生悲嘛!”

或許是自己的日子過的太平順了,要來這麽一兩個磕磕絆絆的事。

突然,她轉了方向往回走,朝著賣布的鋪子走去。

楚煙過去那必然是都認識她的,想必那心虛之人也會過去查看情況,而自己過去,就是要盯上那人。

想到此處,她加快了腳步。

楚煙在馬車上被氣到不行,好好的事就出差錯了。

她拿著買布料的單子,氣衝衝的走進了那個店裏。

而那掌櫃一見是楚煙,隻咧著嘴笑,每次這位楚掌櫃的來,那都是會要上許多布料的。

“楚掌櫃,這是又來買布?”

楚煙將票據往桌上一甩,“買布,你給我們的都是掉了色的布料,沒找你賠就不錯了。”

劉掌櫃不信,“怎麽會呢!”他拿起票據看了一眼,這確實是他們店裏的,可他們也是做了這幾十年的買賣了,信譽上可是敢打保證的。

“我知道劉掌櫃不信,這不,我剛好帶來了一匹布來。”楚煙衝著門外的人招手,駕車的小廝就拿著一匹布進來。

那布的顏色已經花的不能看了,而劉掌櫃也是如同楚煙剛才那樣,親自去摸了一下。

這料子可以說是最差的那種,而且他們店裏也是絕對不會往外賣的。

“楚掌櫃,這布絕對不是我們店裏的。”

“那怎麽就送過去了呢!”

外麵人來人往,一人借著休息蹲在了布料店的旁邊,他帶著大大的帽子,看不清容貌。

而沈夕就坐在對麵的茶攤,這些人辦事往往都是找下麵那些不經常在尚京裏的人,顯然他沒有認出沈夕。

他側著身子,倚靠在柱子旁邊,粗布衣裳完全掩蓋了他的存在性。

“當時是你們過來接走的,他還給我看了你們錦沫閣的牌子,我這才給的。”

楚煙徹底懵了,難以置信的問:“是我們的人接走的?”

“正是,當時我正想派人去送的,誰承想人就來了。”劉掌櫃說的誠懇,就差叫那日在場的人過來了。

沈夕低頭喝了口茶,再次抬眸時,那人就不見了,她左右張望,正巧看到了那人到拐角處的背影。

二話不說,她放下銀子就追了過去。

楚煙光顧著理論,也沒有看到沈夕去了哪裏。

餘光瞥了一眼後,繼續在那跟劉掌櫃對峙,“可是我並沒有派人來接貨呀!”

現下好了,這個人兩邊都沒說實話。

“劉掌櫃,這其中定是有人作梗,還將咱兩家的聲譽都搭進去了。”

“楚掌櫃放心,我定然鼎力相助,將這為非作歹之人給抓住。”

事情有了眉目後,她便要出去追沈夕了。

隻是她也不知要到哪裏去找,就按著剛才小廝指給她的方向過去。

那人在各個巷子間來回的穿梭,沈夕小跑著追上後,就一直跟在後麵。

而今日穿著的裙子著實影響了她的發揮,跑了幾步後,總是會踩著裙擺,幸好剛才將那長長的耳墜給取下來了,不然,又是礙事的。

長發散著,沈兮覺著礙事,便胡亂的弄了一通,不讓其亂跑。

一切阻礙解決後,沈夕就撒了歡的往前追。

然而,到了前麵的拐彎處,那人回頭與沈夕對視了,感覺不妙,沈夕立馬喊住那人,“你別跑。”

越喊那人跑的越快,於是沈夕隨機應變,“抓賊了,那人頭東西了。”

可是來往的人很少,就算是路過的幾個也沒有要幫沈夕的意思。

直到追到了一個巷子裏,沈夕放慢了腳步,她試探的往裏走了幾步,前麵被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給擋住了,這是個死胡同。

然後,她的身後就有一人從上麵飛了下來。

沈夕驚恐的看著那人,正是她剛才一直在追的。

那人站定後,她向後退了幾步。

他問:“你追著我做什麽?”

“錦沫閣布料的事與你有關?”

那人沉默,“你不說話,那就當你是承認了,誰指使你的?”

他緩緩的抬起頭,眼神透過一絲狠厲,“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說了。”說罷,他從腰間取下軟劍來。

徑直向沈夕而來,論起武功,沈夕會的也就是點三腳貓功夫,躲過了一招,可第二招卻力不從心。

慌忙躲避之餘,險些摔倒在地。

腳下一踉蹌那人拿著軟劍就直衝過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沈夕連忙製止了他繼續向前,“大哥,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

那人輕蔑一笑,“若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錦沫閣的東家吧!我若是將你給殺了,又能拿上不少銀子。”

沈夕立馬糾正他的想法,“不不不,不殺我你就可以拿兩份銀子的。”

“兩份?”

“對啊,楚掌櫃會給你一份,你的頭也會給你一份,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生死關頭,坑誰都不能坑自己。

而這本賬那人細細的算了一算,覺得她說的頗為有道理。

可沈夕的表情從震驚慢慢轉變成喜悅後,那人便心生疑慮,軟劍直指想沈夕的喉嚨。

但這時他的脖頸處就已經架著一柄長劍了,沈夕衝著他身後那人得意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從地上起來。

將那人手上的軟劍奪了過來,“駱將軍來的可真是及時,我小命差點就沒了。”

“我適才在巷子口就看到你了,幸好是跟過來了。”駱亦將劍晃了晃,“這個人怎麽辦?”

“能怎麽辦,把人送到錦沫閣,我要好好的審問一下。”

駱亦身邊也是帶著人手的,他們直接就過來將人給綁走了。

沈夕把那軟劍順手也扔給了那些人,她自己留著也沒有什麽用。

下邊的人先把人帶走了,沈夕和駱亦就在後麵閑聊了幾句。

“你和這人有什麽過節嗎?平時很少見你得罪人的。”

“我可是尚京好人緣的沈夕,自然是沒有得罪過什麽人的,不過是幾個眼紅的而已。”

“需要幫忙嗎?”

“不用,人你都已經幫我拿到了,剩下的事自然就要我自己來處理了。”

楚煙在各個巷子裏穿梭,找了許久才看著有人過來。

而且在巷子口還有一輛馬車在,三四個人將一人直接塞進了車裏。

她看了看,又繼續往裏去找,擔心了好久的楚煙在看到沈夕後,立馬跑了過去,抱住了沈夕。

“以後有事別自己上,有危險怎麽辦?真以為自己是大俠呢!”

“情況緊急,總不能讓他從眼前溜走吧!”

後麵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沈夕也就不跟駱亦閑聊了,“駱將軍,下次再見。”

“沈姑娘慢走。”

他也隻是出來巡視一番,竟也就碰上了這事。

本事想直接回府,他卻轉了道,直接去了宸王府。

那人被關在了錦沫閣的後院裏,而且還是小黑屋裏。

沈夕專門找了個椅子過來,擺在正中間。

為了來審這個人,她還專門換了一身比較幹練一點的衣服,頭發也是高高束起。

她依靠在後麵,不自覺的翹起了二郎腿來,手上挽著長鞭。

完全和平日的風格相差甚多,楚煙就站在一邊。

“說吧,為什麽要偷聽?”沈夕冷著一張臉問道。

“布料的事跟你有關係嗎?”

“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

可問出去的話全都沒有回應,“若是你不說,我可就把你送去官府了。”

“送官府,要是送的話,我就不會在這了。”囂張的語氣說出來簡直是要冒火的。

沈夕哂笑道:“不見棺材不掉淚,大兄弟,若是這長鞭或是那火鉗落在你身上,不知你的口氣還會這麽硬氣嗎?”

就算是沈夕這樣說了,可那人依然是死咬著不鬆口。

“大兄弟,不至於吧,人家給了你多少好處,這麽賣命。”

沈夕晃悠著手裏的鞭子,也不忍下打下去。

不過,楚煙可是內行人的,沈夕將鞭子扔給了她。

楚煙瞬間明白,過去眼都不帶眨一下的,直接打在了那人的身上,一下兩下,沈夕光聽著就聽瘮人的。

知道那人暈了過去,楚煙才活動活動了一下手腕,“用水給我潑醒。”

人稍微的緩過來後,沈夕又繼續追問,“現在總歸是要說了吧?”

那人喘了幾口氣,緩緩的說:“是有人給了我一大筆銀子,還特意給了我一塊你們的腰牌,說隻是去運貨。”

“然後呢?那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我本來就隻是在小攤上吃麵的,誰知路過的那人就將裝有那些東西的荷包仍在我麵前。”

沈夕有無語,所以說查了半天又回到了起點,背後是誰在指使也還是不知道。